“他们没说是谁指派来的么？”
李查将小说合上，放在了一边，看着一旁翘着二郎腿，梳头发的莫妮卡。
沙发上，少女正使用灵能吹出暖风，将淋湿的金发烘干。
李查瞬间脑补出灵能洗剪吹一条龙服务，说不定还能在永痕大陆开个连锁店什么的。
“没，两个家伙的嘴很硬，伊芙琳师姐就差把他们扔进油锅里了，但到现在都没问出半点东西。想必是收了不少钱，要不就是后台太硬得罪不起。”
她将梳子还给李查，瞥了一眼李查放在桌子上的小说，黑色的封面上，用金箔烫印着巨大的标题：《虚梦》。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用羊皮纸承载的小说已经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奢侈品，而李查的书架上几乎一半都是小说，另一半则是一些奇怪封面的书籍。
这让莫妮卡感到十分无语，但又感到十分好奇。
李查看着少女走去橱窗边上，有些尴尬地干咳两声道：“那些书都没什么意思，如果喜欢文学作品，我可以讲一些故事给你听。”
莫妮卡回过头来，一头金发轻柔飘荡，她惊讶笑道：“原来我的李查殿下还会讲故事？”
李查摊手笑着点了点头，“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想弄清楚这两个人的事情，这样才好制定相应的对策，避免更危险的情况发生。”
“好吧，其实以我的观点来看，这两个人就是索伦派来的间谍。他们跑到军营附近，被两个喝酒的士兵给认了出来。我去那家酒馆附近看过，到处都是喝得烂醉的士兵，我在想，你给他们的夜出许可是不是太宽松了？”
李查摇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士兵也是人，总需要发泄情绪的机会。和军营里的好朋友出去喝几杯烈酒，看几个美人，都是不错的选择，而且所有人都签订了魔法契约，至少忠诚度上问题不是很大。”
莫妮卡有些肉疼地眼皮直颤：“每个人都有魔法契约？你也真舍得，一个魔法契约至少要花20金镑，这样下来，少说也有两万投进去了吧？”
“差不多，这些都是必要的投入。”李查点头，思索片刻，“也就是说，那两个人是直接冲着军营的消息去的。”
“没错，应该就是去打探星垂郡的军事实力，多半还是索伦那边的人在捣鬼。”
窗外，雨水打在窗户上劈啪作响。
随着盖塔和索伦战事的展开，两国之间私下的暗流涌动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间谍、暗杀、破坏永远都是这些暗流的主题，他国的谍报人员也极易混淆在百姓之中，如果不加以一些严格的手段甄别，那将是十分麻烦的事情。
李查沉默片刻，还是做出了决定：
“既然这样，那就有必要提前启动人口审查了。”
莫妮卡的脸上全是问号：“人口审查？你的意思是挨家挨户做记录？那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李查摇头道：
“现在星垂郡只有不到四万多人口，这项工作应该不是太过困难。每个人的身份都会在星垂郡市政厅进行登记，之后他们都能领到一张登记卡，上面记有他们的姓名、性别、出生年月、出生地点、归属王国等等信息。虽然不能打击那些突然实施的渗透，但对付一些长期安插在我们这边的钉子还是很管用的。”
莫妮卡倒是对李查的这一方法有些不屑：
“你说的登记卡上的信息，我感觉都能伪造出来，那这种登记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下，你说到问题的关键了。”
李查不得不承认，莫妮卡还是十分聪明的。
他取过一张稿纸，在上面画出了一张身份登记卡的样张，一边说道：
“首先，这张登记卡上的信息，会与市政厅登记的信息一一对应，如果是简单地制造了一张虚假的登记卡，只要市政厅里没有记录，那就可以判定为一张假的登记卡。然后，看见这个最后一栏没？”
莫妮卡凑近，金色的秀发散发着清香，她疑惑道：“密钥？”
“没错，每个登记卡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密钥，这个密钥也会被同时记录在市政厅的信息里，最后还会有第三份，存留在星垂郡的档案室里，如果三份密钥都匹配，那说明这个登记卡就是真的……
最后，为了让一线工作人员能够快速识别真假，两份防伪印章也会分别盖在特定的地方，以特定的角度做下印记。”
莫妮卡又对着李查的样稿看了一回儿，然后惊讶地看着李查问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李查耸肩道：“很早就在心里搞定了预案，只不过一直没机会实施罢了，其实，我一直在等新式差分机，这样在做一些人口统计工作的时候，会更方便一些。现在看来，不用差分机也罢，一样能够推进。”
“不管怎样，这样一份身份卡片基本上是很难伪造了。”莫妮卡摇了摇头，实在想不出别的伪造的方法，因为李查几乎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光有身份登记这道防御还不够，有时候间谍们可以伪装成商人、游客，我们也没办法强制人家也做个身份登记不是？所以对于那些成本较低的破坏，我们还需要增加一道防御机制，只不过我暂时还没想到。”李查皱眉道。
“呵呵，没想到聪明的王子殿下还有才思枯竭的时候？”莫妮卡笑了起来，轻跳起身，坐在了李查的书桌上。
李查点头：“比如，造谣就是一种成本很低的破坏活动，一些谣言经常捕风捉影，一句‘虫子已经入关’就能让脆弱的经济瞬间崩溃。可是，让百信互相检举似乎不太现实……”
“那为什么不像上次那样，给大家发一发传单，平息一下大家的……舆论？是这个词吧？”莫妮卡躺在了李查巨大的书桌上，伸起了懒腰，“好了，相比你的这些异想天开，我更关心你的故事，说好的讲故事呢？”
李查刚想说羊皮纸的成本太高，但突如其来的两个单词，瞬间切断了他原本的定式思维。
“传单”和“故事”两个词不停地在他脑海中旋转，就像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起源一样。
“哗啦！”一声，李查突然站起身来，把睡在书桌上的莫妮卡吓得一机灵。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吓死我了！”
李查握着莫妮卡的双肩笑道：“你真是个天才！”
“我？天才？”
“是的！传单，故事，我们可以在王国境内发行官方报纸！”
“报……报纸？”
莫妮卡觉得，李查的话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真不知道他脑袋里又冒出了什么鬼点子。
“没关系，你现在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等第一期报纸出来，保证你会喜欢，哈哈。”李查笑了起来，然后突然想起了刚刚的承诺，笑道：
“……今天的故事，还得从遥远的过去说起，传说，有一个年轻人，他的名字叫做罗密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