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阮妮囡十五岁的生日,十五岁的阮妮囡已出落的亭亭玉立,肤若凝脂、唇似樱红、精致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纯澈无比,长睫卷翘,看起来乖巧可爱,脸蛋上还有淡淡的粉色,一笑起来,最吸引人的便是她那甜美的酒窝,叫人沉醉其中,阮妮囡生的标志,这可不算秘密,在一阮阁里她这样貌算得上是中上成,一阮阁是隆裕街较为著名的音乐会馆,据说这地界还与柳城的军政府攀了点关系,这一代的街霸地痞,也没人乐意上门讨麻烦,给自己找不痛快,因此一阮阁在这一层关系的护拥下,繁荣昌盛的很。大多数普通人家的姑娘,因为家里实在是穷困潦倒的过不下去,都被送到这里,自幼跟从同阁较为年长女子学习音乐器件,十五岁长成人之后出师,得以在正式表演中露面,阮妮囡也是这众多女子中的一个,自幼跟随刘阿姐学阮,可她并不是被家人送来求生的,她也不是这阮阁中女人生的不干不净的野种、自然也不是刘阿姐的亲戚,她打记事起就生活在这里,一直跟着刘阿姐,同她学艺,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今日是她出师的一天,也是她离开阴暗学室里的一天,却也没人在乎,这也正常,一阮阁里的姑娘多的数都数不过来,每日都有新进来学习的、也有刚刚出师的、还有不知祖祖辈辈烧了几世高香的被有钱人买回去做小妾的、也有不知名被一枪毙了躺在街上无人认领的,自然也没人清楚这阮阁中某一位幸运的姑娘已年满十五岁的事儿
过了除夕,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人们渐渐自过年的喜悦中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一个个都开始了新一年的生活,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阮妮囡也换上春装,从阁中走了出来,她大口大口的呼吸清新的空气,这空气中弥漫着飘在风里的桃花香气,令人倍感惬意,阳光下的她,上身穿着月白色腰身窄小的大襟袄,尾摆不过臀,袖型似喇叭状、袖长至腕,露出白玉似手,下身着纱制的同色系的长摆裙,裙摆出、衣领、衣袖、衣襟出均绣着点点西府海棠,月白与淡粉相应,更是衬的阮妮囡可怜可爱至极,一头鸦青色及腰长发,于她跑起来之时在周身荡漾,是一副绝美的画卷,叫人沉醉。
阮妮囡跑了许久,终于在一间古致典雅的店铺前停了下来,她抬头望着木牌匾上的“美佳裁缝店”的五个大字,随后便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店内格调清新雅致,悬挂的尽是各式各样女式服装,走入内室,有一位白发的老先生端坐在桌前,一丝不苟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先生,我是昨日的给您衣服请您帮忙改一下的那个,我的衣服今日改好了吗?”
阮妮囡上前询问
老先生缓缓抬头,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皱着眉仔细一瞧,便笑了起来
“是你啊,改了,我这就给你取来”
老先生说罢,缓缓起身,走向一旁,取来了那条丹青色的短款旗袍,交到了阮妮囡手里
“谢谢先生!”
阮妮囡冲着先生笑道
经先生示意后,她便离开了裁缝铺,向一阮阁的方向跑去,她手里紧紧的捏着那件小旗袍,这可是她出师后第一次表演,据说还是给扛枪的主儿看,一想到这儿,她的心便又悸动起来。听同屋的佩玉姑娘说,前几日,有几个扛枪的到一阮阁来找管事的殷婆婆,说是要在一阮阁给哪个不认识的军爷办庆功宴,到时候柳城所有有钱的、有权有势的能人都会来,这可有殷婆婆忙的了,她还让臧婆婆叫上姑娘们准备节目给有钱人们看,刘阿姐知道再过几日便是阮妮囡出师的日子,便将她也安插到了其中一个全是刚出师的小姑娘们表演的节目里,是全都穿着丹青色旗袍,坐在一起弹阮,弹一曲《天青色》,让军爷们感受一下南方女子的温婉与动人,想想就叫人激动,可当衣服送至阮妮囡手中之时,她却没料想到自己长的太过娇小,衣服做的有些许不合身,因此刘阿姐叫她将衣服送到裁缝铺去改,到了今日已经改好,就叫阮妮囡自己去取,取罢衣服,她心里的渴望的火焰又涨了起来,一想到今日夜里庆功宴就要开始,她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展风采了
就这么急匆匆的跑回一阮阁,她便避开所有人躲进自己的小屋里,着急的换上旗袍,丹青色的旗袍绣纹精致、裁剪恰当,穿在她身上,玲珑有致,却因裙至大腿,令她羞涩不已
“妮囡,我刚才看你跑回来了,衣服合身吗?”
门外传来了刘阿姐软糯动听的声音
阮妮囡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待刘阿姐走进屋后,便急匆匆的关上了门
她顿时羞涩起来,脸上渐显粉红色
“刘阿姐,这衣服好紧啊,也好短…”
知晓了前因后果,刘阿姐失笑
“傻丫头,和你一起表演的都是些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她们都不臊,你臊个什么啊”
言语后她又轻笑起来
“我…”
不知怎么的,阮妮囡就是羞红了整张脸,要是让她穿着这一身衣服,在一大帮人面前表演,她总归是抹不开面子
“好了,再过上几个时辰天也渐黑了,军政府的人也要到了,阿姐还有一大堆事要忙呢,过一会你梅子姐会到你屋里给你梳妆的,这是你出师后第一次体验,要放轻松啊!阿姐先去了”
刘阿姐微笑着说罢就匆匆推开门离开了,只留阮妮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