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柳城的清晨时,落了一场春雨,有的人还在睡梦中,只迷迷糊糊中听得了雨落在地上刷刷的声响,伴着自己梦,更是一副清凉惬意;还有的人早早就起了床,穿戴整齐,打开房门,迈出这第一步,踏着已变得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开始了一整天的劳累,行走在路上,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不自觉的心灵就平静了下来…
阮妮囡就撑着油纸伞静静的停在这场春雨中,她痴痴的望着不远处满树繁花的桃树,确实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春季来临,桃树发了新芽,此时已是绿叶与桃花相印,远远望过去,叫人迷了双眼,雨点不断打在桃花上,已将诸多花瓣打落在地上,地上满是点点粉红花瓣,美的不可方物
“好美~”她轻叹,这样美的景色,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看上一眼,可她不知道的是,这景加上了她,才叫真的绝美,她一身浅绛色的轻纱裙,有点点碎花落在衣领衣袖间,甚是美丽,鸦青色的长发在泛着淡淡水雾的环境中,更是美得叫人沉醉。软妮囡不知痴望了多久,又时而不时的抬起头来,看着淡青色的天际,有清凉的雨丝落在自己脸上,细细的雨丝无比清凉,身处这雨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在哪里走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此时的她也无心思考这么多,她的心思全然在一件事上,叫她焦头烂额,两天前正当自己在一阮阁里,同阿姐一起,打算迎来这美好的又一年的春季时,却在这时发生了意外,有一帮扛枪的,打破了宁静,将刘阿姐给抓走,想到这里,阮妮囡又长叹了一口气,都是因为自己,若不是她遇上了那黑夜里的男人,还被抢走了项链,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自己犯的错,却叫别人来抵罪,还是自己最亲的人,她怎么可能安然的活着,在此期间她也曾跑到督军府去找过马小姐,想到那位马小姐,她又一次陷入了回忆,在她和刘阿姐都要被李副官抓走的时候,是那位马小姐出现,将李副官臭骂了一顿,并带了回去,虽说马小姐的话里没有一句是为一阮阁说的,都是在责骂李副官在即将举办葬礼之时还在查案,但也同时放过了软妮囡,阮妮囡没被抓走,就可以拼上自己的命,去救刘阿姐出来,这阮阁里没有人任何人可以信任,阮阁里的人都是要么怨天尤人要么整日以泪洗面,根本没有人为这事愿意努力一把,她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让刘阿姐陪上自己的命,她低头轻叹,杀人的事要真是自己做的,那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绝无半句怨言,可这事确实不是她做的,却要赔上一条命,她不甘心,因此她要去求便所有能求的人,抓住一丝希望。因此,她今日一大早就跑到督军府去找马小姐,可最终连她的面都没见就被赶了出来,此时的她确实很慌乱,不知该做什么,也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漫步在街上,她心里的无比的委屈,为什么别人的错要让自己来承担,明明自己什么错都没有
“陆萧扬~”
在雨中,她又一次轻轻念出那个男人的名字,她的心里已没了那一份那个黑夜他给予自己心灵的悸动,反而是恨,脑子里又全是黑夜里他的眼眸,那样一双吸引人的明眸,它的主人,却又为何会将旁人推入火坑来给自己洗脱呢,想到这里,阮妮囡的心里忽的更为难受起来,她长长的呼了几口气,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了,在雨中,她泪眼盈盈,甚是可怜可爱,明天是什么时候,像是很普通的一个问题,可此时的她真的着实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时候?自然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有没有明天?不行!她将伞撑的更高些,向前迈开步子,自己没了性命没有关系,可她决不能让刘阿姐为自己陪葬!明天马督军家举办葬礼,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来,陆萧扬也一定会来,那时候她就拼命冲进人群中,抓住他的衣襟,求他给自己交代!走了几步,渐渐的回到了隆裕街头,人声渐起,逐渐的有了烟火气息,看着街边的小摊贩,听着他们的叫卖声,阮妮囡忽然像自梦境苏醒一般,人也清醒了几分,忽而她的耳边隐隐约约的听得几声“葬礼”“少帅”的声音,忽的引起她的注意,陆萧扬是她和阿姐得救的最大希望,决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顺着声音,她迎来上去,想听个究竟,是一个卖肉的屠户与临近他肉摊的一户卖十三香的一个老汉在交谈着
“喂!小胖娃!”
将那肥胖的年轻屠夫叫了过去后,老汉压低声音,悄悄的言语
“你知道吗?那马督军家明日里要办葬礼,所有人都会来,那些之前在一阮阁里办庆功宴时的好多凉城的人都会再来咱柳城”
身着粗布的老汉绘声绘色的讲述着,时不时还顺手比划两下,甚是激动
“哦?是吗?那…”
“那老伯,凉城的陆萧扬明日…会来吗”
看到一个撑着油纸伞,面容苍白的漂亮小姑娘紧张的站在他们面前,二人都惊呆了,这姑娘,竟…竟然直接叫陆少帅的全名,着实将二人吓了一跳,呆了许久,老汉先开了口
“嘘—”老汉将阮妮囡一把拉到了身边,声音压低
“姑娘,可不敢叫人家全名啊,不然会被人家暗地里偷偷解决了的”
阮妮囡被这么一拉,着实被吓了一跳,更加紧张起来
“那…那他明天会…会来吗?”
“我正要说呢,很多凉城的人都会来,可那陆少帅现在正在打仗呢,怎么可能来…”
像一声雷鸣在耳边轰鸣,后面老汉说了什么,阮妮囡已全然不知了,他不会来了!眼前一片黑暗,什么看了,刚刚燃气的希望之火就这么被熄灭了,像一盆凉水自头顶浇灌下来,软妮囡已失去意识,泪水瞬间涌了出来,一句不来了,就草草了事了,让别人给自己顶罪,从不负任何责任,这就是我们堂堂陆少帅的作风!他明天不来,那我究竟该怎么办啊,刘阿姐还在军政府的大牢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难道我们的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心里难受的要死,泪水止不住的涌出来,已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包括雨声、人声,以及各种嘈杂之声…她只低下头,一转过身,发现身后有一个女子站在雨里,甚是美的决然陈杂,路过的众人纷纷慢下脚步来回过头去望她,似乎都忘了行走,雨将她的全身均淋湿了,看到不远处的撑着伞呆在原地的阮妮囡,她就毫不犹豫的顺势躲进了阮妮囡的伞中,躲进伞后,就与阮妮囡搭起话来
“姑娘,借个伞啊,你们这南方的雨怎么这么大啊!”
声音细软好听,瞬间叫阮妮囡的意识清醒起来
于这女子四目相对,看到她明媚的眼眸像发着光一般的盯着她,着实吓了阮妮囡一跳,她的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落,便猛地低下头来,不敢再与她对视
“小乖乖啊,我就搭了一下你的伞你怎么就哭了啊,别哭了啊,我走我走~可别再哭了啊”
女子说完正欲离开却被阮妮囡一把拉住,她呢喃道
“不是…”
“不是我惹的你啊!”女子明媚的笑道
“我是打北方来的,昨天刚好到这就迷路了,今天一下雨就更找不着路了,姑娘,你知道一阮阁在哪吗?”
女子说罢,微笑的看着软妮囡,阮妮囡望着她的眼眸,她的眼睛很有灵气,眼眸明媚,很是吸引人,不知怎的,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
“我…我就是一阮阁的人”
软妮囡又是低喃,低垂下眉不敢与她对视
“你是一阮阁的,那太好了,我要找一阮阁里的阮妮囡姑娘,你认识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软妮囡惊了,她不知道这女子找自己做什么,心突然开始紧张的跳动
“你…你是谁?找她做什么”
“我叫陆萧君,是凉城陆城督军女儿,我找她有很重要的事,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她,求求你了”
听到这些话,阮妮囡的心紧张极了,她…她是陆萧扬的妹妹…
阮妮囡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会面对的什么?是生机?还是绝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