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向前之时,守在车前的壮汉显然大是紧张,猛然向前一步,想要阻止。只是刚一踏前,忽然感到刘璋身上暴起一股如山如岳的气势,令他不由的顿时呼吸不畅,如同碰上一堵看不到摸不着的坚墙,闷哼一声,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伸手一扶车辕,这才勉强站稳,这一下,顿时将他惊得面上血色全无。
刘璋目光淡然在他面上一转,温声道:“你忠心为主,很好,只是身上伤重,最好不要逞能,我并无恶意。”
许是见刘璋目中温和,那壮汉微微一愕,随即慢慢松懈下来,只是却仍将身子护在中年人身前,不肯退下。
中年人缓缓站起,便就车上弯身行礼,口中叽里咕噜一番说,刘璋听的一个劲儿的皱眉。
奶奶的,完全听不懂,整个一鸡同鸭讲。有心喊拔都过来,问问他是否能充当下翻译,左右看看,却没见到。想来刚才必然是追击敌人,此刻正带人收拾战场呢。
正自头疼之际,忽见对方队中走出一个老者,对着中年人抚胸见礼,低低说了几句,又在指了指刘璋这边,那中年人面上神色大缓,现出温和的笑意,连连向刘璋躬身行礼。
刘璋楞然,却见那老者已是满面含笑走了过来,待到马前几步远处,停身作揖道:“不知是边关哪位将军至此,老朽乃中原糜家商队领队,姓任名泉,草字畅之,这里给将军见礼了。”
刘璋听老者说的是汉语,正感欢喜,忽听他自报门户,竟是糜竺族人,不由更是大喜。
目中一亮,翻身下马,上前扶住,笑道:“哦?老丈是糜家之人?不知可识得糜子仲?”
任泉一惊,猛然抬头看向刘璋,迟疑道:“明公识得家主?敢问如何称呼?”
刘璋微微一笑,点头道:“某乃青州牧、官拜汉骠骑将军、威侯,姓刘名璋,草字季玉,老丈可曾听说过?”
“啊?”
刘璋淡淡的报出名号,听在任泉耳中,却如同在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炸雷一般,一张嘴蓦然张大开来,啊的一声,便再也合不拢来,简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进去了。
天天的,谁?青州牧?骠骑将军?威侯?刘….刘…..,哎哟!
任泉身子发抖,满脸都是激动之色,噗通一声已是拜倒在地,重新磕头,恭声道:“竟…竟是主公大驾…..大驾,老儿,老儿…..”他激动之余,一时间,竟然语不成调了。
后面车上中年汉子看的先是一愣,随即目中闪过一道异彩,再看向刘璋的目光中,便忽然若有所思起来。
刘璋哪去管那人怎么想,他方才坦然报出姓名,乃是刻意张扬。这次北上,他左冲右突,好容易脱身进入北地,但与中原已然是彻底失去了联系。
早在前些时候,那晚于山洞中与贾诩分析当时局势时就知道,只要他不死,各方势力便会投鼠忌器,青徐之地便越安全。
如今,他来了塞外,正好借此扬名出去,让人知道他已然安全,不但能使各方不敢对青徐妄动,也能将消息传扬回去,令青州众人知晓。相信,以戏志才、田丰、沮授等人的智慧,必然能明白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