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从不渝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趴在玉石栏杆上,面露菜色,肠胃正在翻云覆雨,不知已经往茅房跑了多少趟。
贫道堂堂靠挨削获取成就的贱贱人,竟没能扛过万剑仙宗的烈酒和半生不熟的大补猛兽汤。
但令从不渝万万没想到的,宿醉之后身体竟然也有了反应。
感受体内那丝丝升腾而起的仙力...从不渝有些哭笑不得。
反正只要糟践自己,就能升级是吗?
呵,太过分了。
大师兄恒溪比从不渝的状况好些,毕竟也是堂堂元婴巅峰的修炼士,往茅房跑的次数要比从不渝少几次。
“昨夜是真的喝伤了。”
从不渝虚弱的看向恒溪:“不知是不是醉得太厉害,大师兄可还记得昨晚整个宗门都在猛烈晃动。”
“记不清了。”
恒溪干呕了阵:“只在刹那间听见讨厌,不要之类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这时,各位师叔们与畏妻如虎大乘团结伴驾云而来。
从不渝原本还幸灾乐祸,想看看大乘期修炼士被家暴后会不会脸上留熊猫眼。
可当看见丈夫团成员一个个面色红润,神清气爽,耀武扬威的模样..再看师叔们比之昨日有了更成熟诱人的韵味后,从不渝顿时明了。
怪不得各位师叔能将这些九州霸主级强者牢牢拴住,这叫啥...恩威并施,打一棒子给颗甜枣。
贱男人最吃这套了。
自家师父还在铃夜峰主的住处呼呼大睡,今日倒是无需为她烧烤了。
今日他本无对战,倒是宁奈师姐有几场比试,作为即将迎战的对手,从不渝特意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过来,就是想看看宁奈师姐的实力境界。
挨打前做足准备,为更好的伤势做铺垫。
吆西~
一声钟响,裁决执事高声喊道:“坤位台,宗主府邸宁奈对战万心副宗主座下张林。”
从不渝打起精神。
只见宁奈师姐一袭白净长裙,手持着柄...铁锤?
这是什么搭配。
坤位台上,周遭几乎都无人驻足,离得最近的弟子都有足足一里,仿佛靠近那座比武台就会被勾去魂魄般。
万心副宗主坐下的那位弟子迟迟没有登台,半柱香后,一个漂亮的小师妹气喘吁吁跑来挥手喊道:“弃权,我们家师兄弃权了!”
“师兄近日冲关时出了差错,有些伤寒!”
从不渝:???
大哥你好歹金丹期的修炼士,要不要扯这种无脑理由来搪塞对战啊,有这么害怕吗,宁奈师姐辣么温柔的一个人,还会把你吃了不成。
仙友你到底在怕什么?
难道是畏于师姐是宗主大人的关门弟子,所以才..
从不渝戳了戳恒溪大师兄的胳膊问道:“大师兄,师姐有没有写过篇佳作,名为《我的宗主师父》?”
恒溪大师兄神秘笑道:“众弟子皆畏宁奈为虎,到时小师弟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观礼台下的一处,两名盘腿坐在白云上的内宗弟子窃窃私语道:“阿林果然弃权了,不过很正常,换了我也弃权。”
另一弟子道:“毕竟这种比武输了还有下一回,人没了可就是真的没了。”
“纵观青山宗当代弟子里,除了大师兄以外,便只有如今金丹期巅峰的古悠师姐能与宁奈师姐一战,可惜啊...古悠师姐竟被打哭了。”
裁决执事高声喊道:“既然如此...宁奈下一场对手,器峰谭宇!”
噌-
一位头顶上飘着金色莲花,手持精钢大盾,浑身笼罩在仙光缭绕铁甲中的弟子爬上了擂台。
“请师姐指教!”
云端上那两名弟子又开始了现场解说:“谭宇师弟啊,嚯...竟用上了如此多的中品法器,那件盔甲好像是他锻造了整整三年的得意之作吧。”
“是了,若不是准备万全,他断然不敢上台与宁奈师姐对垒。”
从不渝疑惑的看向大师兄恒溪道:“大师兄,不对啊...已我对宁奈师姐的了解,门内弟子断然是不会如此畏惧她的。”
“毕竟宁奈师姐的性子与古悠师姐一样,都很温柔呀。”
大师兄恒溪微笑道:“小师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宁奈师妹若放在寻常,那自然是恬淡温柔,说话都不会大声。”
“但若一旦与人斗法,啧啧啧....”
噗~
天地间响起声沉闷的撞击声。
擂台之上,宁奈挥起手中铁锤,不知用了何等玄妙法术,那沉重无比的铁锤竟在空中挥出了虚影,短短片刻,已经在器峰弟子谭宇的身上砸了多少下。
谭宇此时的状况凄惨无比。
头顶的金色莲花黯然失色,跌落在地。
那面精铁盾牌已经成了铁疙瘩,身上锻造三年的盔甲,支离破碎...谭宇口喷鲜血,仰头栽倒在地。
宁奈师姐扔掉铁锤,冲到他身边跪坐下来,一双手燃着从不渝熟悉的光芒已放在了谭宇的胸膛之上。
只听宁奈师姐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师弟莫怕,有师姐在你就不会受伤了。”
观礼台上的大师兄恒溪掩面苦笑:“小师弟,现在知道了吧...奈奈当初刻苦习得治愈法术,就是不想斗法时真的把人给打死了。”
从不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怪不得这位师姐素来喜爱救死扶伤,当初见到自己被小师叔鞭挞时候跟看见亲人似的。
想必这是在弥补自己以往犯下的滔天恶行吧。
也可能是条件反射?
裁决执事想来已是见怪不怪了,直接为宁奈开了绿色通道,高声喊道:“宁奈下一位对手...”
隔了老远的人群中有人举起手大喊:“我家师弟昨夜突感有破境征兆,今天已去闭关了,弃权!”
“我师姐那个来了,弃权!”
“我家师兄...师兄回乡成婚去了,我们弃权!”
“弃权!”
“弃权!”
从不渝看出来了。
青山宗的弟子们也是要脸的,直接认输这种事情实在干不出来,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些避而不战的借口,也是难为他们了。
可他们怕。
不代表我从不渝怕!
他们怕挨揍。
贫道不怕!
裁决执事朗声喊道:“下一位,从不渝!”
“可弃权?”
众人已经准备离开了,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名不经传..只是昨日将温柔可爱的古悠师姐给欺负哭了的小垃圾,想来定是不敢出战。
他也就欺负欺负古悠师姐那种小可爱了吧?
裁决执事大喊:“从不渝,可弃权?”
“贫道来也!”
从不渝攀上玉石栏杆,猛地扑下从天而降..随后稳稳落在了坤位比武台上。
将双脚从砸出的坑空中拔出,从不渝双手抱拳意气风发:“师姐赐教,请师姐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宁奈师姐颇感意外,可依然甜甜笑道:“小师弟...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这话听起来怪渗人的好不好。
周围弟子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根据昨日从不渝与古悠师姐的对战表现,这位曾经的前门小杂役确实有与众不同之处,皮糙肉厚到吓人。
可你再糙,还能比先前数件中品法器护体的谭宇血厚?
望着台上跃跃欲试,面露期待的从不渝,众弟子们纷纷歪头,这小伙子怎么想的。
要名不要命啊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