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毒第十五章。下马威
公子虽然瘦小,但是很暖和,一晚睡的很踏实。
睁眼的时候,公子已经不在身边了,揉着干涩的眼睛,掀开暖后的被窝一股雨后的寒冷钻进房内漏洞,打了个冷颤,赶紧下床穿上鞋子去找公子。
昨天的火堆添上了新的柴火,甚至在柴火上架上了不知道从哪个坏掉的桌椅上拆卸下来的长木架,木架上还挂着破损的噗噜噜冒着热气的茶壶。
“醒了呀。”苏易初抱着一些昨天忙活大半夜剩下来树枝进来,笑容像那冒着热气的茶壶,让梅凡淼身的寒气一消而散。
看着公子好一会儿才回神,匆忙下床抢过苏易初怀里的柴火,“公。公子,早上,好。对,对不起,我,,我睡睡迟了,我。”
这孩子力气还挺大的,苏易初伸手摸摸比自己矮一个头的梅凡淼,“不用紧张,你还小,多睡一会儿没关系的,而且现在时辰还早。去简单洗漱一下,我烧了热水。”
乖巧的点头。
李麽麽带着一列拿着各种伺候老夫人洗漱用具的婢女进来。
一边轻声呼唤着老夫人一边挽起遮挡从窗户倾斜的柔和阳光的床幔。
老夫人叹息“哎,多睡一会儿都睡不着。英伊,现在还在下雨吗?”
“回老夫人,今天还下着雨呢,昨夜下了一整夜呢,对了,四公子来请安了,在外面跪了快好些时候呢。”扶起老夫人,轻缓的拍着她的背
“四公子?哦,那孩子啊,起的比我这老婆子还早。算他有孝心。”老夫人讲的迟缓,
苏易初和梅长执跪在冷清的大堂。
大堂敞亮,很是通透,风呼呼的往里灌。
婢女不许他们进内厅,说是怕打扰老夫人晨起。乖巧跪在大堂,任由夹杂着冰冷雨丝的冷风袭卷全身,瑟瑟发抖也不愿意起身。
李麽麽站在堂边角落的柱子旁看着,好些会儿,才走出来。
垂首点头,被冷风灌得全身都是寒气,讲话都发抖“李。李麽麽,晨安。老夫人,醒了吗?我不叨扰太久的,让我奉杯茶,磕个头就走。”
算是个有礼貌的孩子,“公子快起吧,老夫人里面等着呢。来,快进去。”
梅凡淼扶起梅长苏,跪了这么久,苏易初腿早就麻了,撑着梅凡淼才起身。
看着穿着单薄的主仆二人,李麽麽心里还是满意的,至少不虚伪,是个真诚的人。
“小崔,去衣局给四公子拿件暖绒大氅。准备些热姜茶送进去。”
今天是阴冷的天气,外面的小雨没停过,老夫人的内厅今日的额炭盆里增加了不少炭火,屋内被考的暖烘烘的。
刚跪外面的时候实在是冷的够呛,一进到温暖的内屋反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抖的更加厉害了,脸色也更加没有血色了。
刚刚坐下,很快送上了热乎乎的姜茶,还有一件成色一般的大氅。
喝了口热茶,老太太笑,“冷不冷?”
把身上的大氅裹紧,寒意还在身上四处乱串,“冷。已经习惯了,不碍事的。”
进来的李麽麽看见他还裹着大氅,轻轻的咳了一声。
苏易初惊弓之鸟样,急忙脱下大氅,跪在堂中重重的的磕了好几次响头,脑袋枕着自己的手背,没抬头,胆怯的模样“儿孙苏易初给奶奶请安。万万不该这般没规矩”
老夫人端起热茶片刻,“罢了,一个只需要风华雪月的地方,哪里需要什么正派人家的规矩。我会让英伊给你送一个懂事知道规矩的丫头。之后也会让教导夫子在上完苏琰的课后上你的院子,教导教导你。”
“是,谢老夫人”
见他许久才抬头,额中红红的印记很是明显
手里的杯盖沿着边缘滑动,眸子瞧着杯子里茶叶,呦,好运气呢,金黄的茶汤里飘立着茶叶“好了起来吧地上凉”
李麽麽把他从地上扶起,请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两人聊了些时候,苏易初才跪安退下。
李麽麽把门帘拉开,阳光透了进了屋子,屋内又暖了好几分。
“还以为这孩子养在穷乡僻壤的地方,还生活在风花雪月的瑯楼,性子该是浅薄些。没想到这孩子倒是挺讨喜,长的也惹人怜爱。英伊,我看你对这孩子挺满意的。”老夫人扶了扶头上的珠翠。
李麽麽在示意下坐了下来,如同老友一般的同老太太唠嗑,“只要是苏家的孩子,老奴都满意。”
拿起果盘上的花生砸她,“你这老婆子扯什么谎,天天老夫人老夫人的叫,你真当我老了瞧不见么?”
“呵呵呵,谢谢老夫人赏赐。”捡起掉地上的花生揣怀里,笑的乐呵“这孩子不容易,老奴瞧着合眼缘遍想着替您老人家心疼心疼。四公子没有母家,更有人替他筹谋,大夫人是个难应付的主儿。”
淡眉轻挑,”老家伙,怎么你想替他筹谋划策,还是想替他对付大儿媳妇?”
手里的帕子夸张的挥舞着,“我的老夫人,您这是要折了老奴的命么,说,说的这叫什么话呦喂。您瞧瞧那四公子刚那快要副梨花带雨的样子,您不心疼么?瞧瞧,连一个下人去迎接都能糟践告状。”
“这苏府的下人越发的没有规矩了,罢了,英伊你最近去几趟仁阁几趟,教教他们怎么做苏府的下人的。去挑几个干净的过去伺候着,昨夜听梨楼里的树都被那主仆砍光了,要不是那老梨树年岁太大,那小子估计也给砍了,好好打扫一下吧,那阁楼也是他娘住过的。。”
拿起桌上的佛珠站起身来,李麽麽也迅速很是自然的接过老夫人伸过来的手。
主仆二人往侧室去,侧室是一间佛厅。
老夫人虔诚的跪下,李麽麽燃好香递给她。
香举到额头,虔诚的祈祷,再把香插进香炉中。
“老夫人,今天咱用吉祥经可好。”李麽麽翻找中书架上的经书
眼前的神佛还是依旧的慈眉善目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内心也安逸平静,手里的佛珠转动。
耳边听到虚空的碎裂,低头看。
“英伊,把那本地藏王超度心咒拿来吧。”
……不曾动过的超度心咒。
“哎,好。”把经书给她,结果佛珠。上一条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一条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