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火,渐渐感觉身上的湿气退去了。
烤了烤火,想到这些叶子不够烧多久,借着火的亮光,便又起身去附近捡一些树木的枯枝当柴禾去了。
刚俯首捡起了一把柴,又听到那狼嘶吼了一声。童伧桀便想着需得多寻一些柴,方能挨得到天亮。
雷莎莎其实和童伧桀隔的并不远。
那一声狼的叫声,自然也清晰的传到她的耳中。
雷莎莎吓的全身无力,仔细张大耳朵去听,更觉得那狼是不是朝着她的方向来了?
她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虽然什么都看不到,还是下意识不停的转着头,就怕那狼从她身后扑上来。
不行,她总觉得自己的脚步太慢,她必须跑,必须逃离这里。
她提起腿,摸着身边的树,因为看不到路而艰难的小跑起来。
没过多久,她忽然看到眼前跳动着一簇光。
雷莎莎想起那些文学作品上对狼的描述,最多是便是狼那闪着绿光的眼睛。
此时,那火光在前,只是小小的一个亮点,在极度惶恐之下的雷莎莎的眼里,那火幻化成一双狼的眼睛……
而就在此时,那狼再一次嚎叫了一声。
雷莎莎啊的尖叫一声,身子朝后一退,绊在树藤上,重重的摔了下去。
雷莎莎痛苦的闭上眼睛,心想到,这下必死无疑了。
童伧桀忽然听到一声女人尖锐的声音,也吓了一跳,手上一抖,那些柴禾差点掉落下去。
随机眼睛一亮,难道是女王?
心中跟着有些兴奋,他跟进来之后一度担心女王是否同样中计了。如今得知女王也在林子中,虽然确定她也上当受骗了,但至少生命无碍。
于是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来,试探的叫着:“陛下,陛下,是你吗?”
雷莎莎全身不动,竖着耳朵静静听那声音。
没错,真的有人在叫她。
心中一喜,便要回应,但想起湮的阴谋,不觉又皱了皱眉,难道是湮要杀人灭口?
却听到那个声音又叫道:“陛下,是我!”
雷莎莎心中一阵狂跳,是童伧桀!童伧桀!她欢喜的几乎冲出眼泪来,迅速的站了起来,不想脚下的树藤还牵绊着她,她一站起,又重重的摔了一跤。
可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童伧桀!
再没有比他更美妙的声音了,再没有比他更可爱的人了。
童伧桀,那个自她来昶国后,她便一直信任的人!为难十分,给与她帮助的人,还是他!
含着热泪,雷莎莎声音几乎颤抖,叫道:“伧桀,是我,我在这里!”
伧桀,不是生疏的童大人。我,不是高高在上的朕。
他们只是这样孤冷恐怖的夜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童伧桀心中一阵狂喜,欣喜的叫着:“陛下,真的是你吗?”
雷莎莎眼泪几乎要飚出来了,情绪疯狂的回应着:“伧桀!对,是我!我在这!”原本全身无力的她在这一刻,只觉得全身气力都迸发出来,将脚下绊住她的藤蔓用力拔断。她等不急了,她只想飞快的扑到童伧桀的身边。
那里才是她的安全所在。
童伧桀拔开隔住他们的灌木丛,借着火光微弱的光,终于模糊的看到了雷莎莎……
雷莎莎的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她的坚强,她的倔强,她的委屈,统统化作发泄的泪水滚滚流下。
她朝童伧桀伸开双臂,声音哽咽:“伧桀!我在这里!”
童伧桀跳了过来,摸到雷莎莎脚下一片湿滑,沉声问道:“你受伤了?”
雷莎莎脑袋被巨大的劫后余生的惊恐,兴奋冲击着,她几乎听不到童伧桀的问话,只是单纯的点头:“恩!”
童伧桀担忧的皱了皱眉,不做二想,俯身抱起雷莎莎,朝火堆走去。
雷莎莎便在那一瞬间彻底轰鸣了,她的手僵硬,不知该往哪里放。
只听到童伧桀喘着粗气,她靠着他的胸膛,感觉那里强有力的心跳声,他低下头问道:“不要怕。不要怕。”属于他的独特的气味扑面而来,雷莎莎晕晕乎乎,分不清楚自己的所在,她甚至有种连自己的身份,名字都忘记了的错觉……
只有一种被人小心的保护着的快乐……
童伧桀将雷莎莎轻轻放在地上坐着,抬起头,眉心打着结,焦急的问道:“陛下伤在哪里了?”
雷莎莎疑惑的看着他,难怪他这样紧张,原来他以为她受伤了!心间动容,不由得猜测,童伧桀是不是在关心她?而童伧桀又是如何如天神般的出现在树林中的?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也太巧合了。她摇了摇头,说道:“我并没有受伤啊。”
童伧桀不相信似的:“微臣明明触到陛下身上的血……”
雷莎莎忍不住笑道:“我刚才被树藤绊倒了,那些只是湿泥巴。”
童伧桀眉心舒展开来,神色轻松的展开一笑,道:“微臣多心了。”将刚才捡来的柴禾抱过来,折了一些加入火中,火燃烧的更旺了,雷莎莎身上的湿气也被一点一点的烤干。
雷莎莎讲到自己如何被湮骗到这里,又问起童伧桀是如何到这里的,这才明白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转,更气恨湮的狡诈,却无法猜透湮这样做的目的究竟何在?
两人如此交谈了一阵,雷莎莎想起刚才她与童伧桀之间亲密无间的接触,不觉羞涩的垂下来眼帘。但这种感觉反而不觉甜蜜,只让她觉得难为情,甚至有些后悔。童伧桀是有妇之夫,而她,雷莎莎,明明有了云溪云海,又深爱着逸,如何能对童伧桀产生那中异样的感觉呢?有些自责,甚至有点瞧不起自己。扳着自己的手指头玩,心中想着,原来她是这样不专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