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重新摄政,这个消息在整个京城掀起一个波澜,大家知道这是太后忍无可忍了。
“陈羽是讨逆将军,他不知道什么皇叔、皇兄、皇侄的,他只知道西王是逆贼、是叛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太后在第二日的朝堂上面对文武百官先将陈羽诛杀西王一事给定性了。
老西王是皇上的叔叔,对于皇上来说有些不好办,可太后没这个顾虑,对自己叛逆的小叔子可以说杀就杀。
叛贼、叛国贼就该杀,不管他是什么人,经太后的嘴将此问题一劳永逸的定性了,这让武将和刑部官员长舒了一口气,以后不用为这事挠头了。
“那个孙大官人是叛国贼,那些叛乱的军官也是叛国贼,只杀其人不足以警示后人,诛杀其十岁以上家人合理。
拟旨,核实所有叛国人员名单,其九族三代之人不得担任官员、不得进入军队、不得从事府衙公务工作,现已从事的一律清退。”
上面传来太后严厉的声音,所有文臣武将全都倒吸一口凉气,太后比陈羽狠多了,不愧都是安国智公的后代。
可还没完,太后还在继续传旨:
“传旨、以小安国公石柱城判例为定案,以后事例依此执行。”
“传旨、封石柱城守将武威将军、平镶郡公世子张勇为忠勇郡公,荫及两代,平镶郡公世子由平镶郡公重新申报。”
嘶、众人再次吸口气,这次不是凉气而是热气,一个个看着平镶郡公的眼睛都红了。
平镶郡公开心,躬身一礼谢恩后捻着胡子在那咧嘴,要不是在朝堂上他肯定跳起来大吼大叫了。
一门出两个郡公,这在大虞皇朝的历史上是罕见的,连乐国公都很眼红地看一眼平镶郡公。
可太后不满足,还在追封着:
“传旨、封石柱城都尉平涛为义烈侯,由其子平子勇承袭爵位。封石柱城都尉......”
太后大开分封之门,仅石柱城就封了一郡公八侯十三伯十五子二十三男,让文臣们眼红,让武将们热血。
可太后还在说着:“传旨、石柱城所有阵亡将士的父母妻儿、伤残将士由朝廷负责奉养,西河州具体执行,其子女优先入学,在考取功名的各级考试中优先录取,都察院监督执行效果,凡违抗旨意者严惩不贷。”
文臣武将的眼睛已经绿了,他们发现自己的子女也没有这个优厚待遇,这时恨不得敌军打到京城来,自己也抡刀持剑上战场。
太后可不管他们的眼睛绿不绿,还在下旨:“传旨、石柱城民众的所有税费免除十年,各级官府办公支出费用由朝廷承担。”
看来太后不想再刺激这些文臣武将了,最后一道旨意传达下去看看身边的皇上,在看看下面的文臣武将,这时才想起一件事,“众卿对以上旨意有何意见?”
听着太后说这话下面的文臣武将都快哭了,“您老人家一上殿就不让我们说话,一连串的旨意传下去了,这时问我们有什么意见?我们能有什么意见?”
可皇上有意见,躬身拱手带头发表意见:“母后圣明。”
这话一出差点让下面的张尚书、薛尚书这些大臣气昏过去,“不带你们娘俩这么演戏的!”
演戏还要有配角上场,乐国公躬身施礼配合着:“太后圣明。”
顾雍拱手,“太后圣明。”
柳承先拱手,不用听也知道他说什么。
最不要脸的是平镶郡公,“太后圣明”的吼声恨不得传出宫去,最好在整个京城上方飘荡着。
太后高兴,那张一直板着的脸露出一丝笑容,严厉的声音也放缓了:
“哀家年已六十有五,要不是奉太宗皇帝遗命、神宗皇帝遗旨是不愿意管朝堂上的事的!
不过看着皇上最近为仁孝二字茶不思饭不想、身体疲弱甚是不忍,所以只能勉为其难为皇上解忧了。”
太后这话一出,下面文臣武将的脸都变了,他们突然想起当年太宗皇帝死皮白赖缠着安国林公要当今太后给他当儿媳的事来了。
而神宗皇帝病重时召集众臣,以太宗遗命为由,指定当今太后摄政,并规定可视具体情况重复摄政。
那时当今皇上已经二十八岁了,聪慧博学礼贤下士,神宗出征作为监国执政能力得到充分肯定,完全不需要摄政来维护朝纲秩序,可神宗却偏偏指定当今太后摄政。
嘶、所有的文臣武将全都暗暗吸口凉气,他们现在隐隐明白了,太后摄政全是为了今天。
太宗皇帝要当今太后做儿媳,为此不惜死皮白赖的缠着安国林公,据传说就差满地打滚了,为什么?
神宗皇帝在聪慧的儿子都已经二十八岁了还指定自己的皇后摄政,为什么?
太后与当今皇上母子感情深厚,母慈子孝,可还是足足摄政一年后才将权力移交给当今皇上,为什么?
这一切今天有了答案,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早在四十多年前太宗皇帝就为今天布局了,神宗皇帝则坚决执行了这个布局。
众臣细思极恐,一个个战战栗栗,他们不知道太后手里还有什么牌?
大殿里一时鸦雀无声,听着太后还在上面慢悠悠的说着:
“小国公很是让人操心啊!平叛乱、斩逆贼,众人要口诛笔伐一番;诛叛贼、杀蛮人,众人还是要口诛笔伐一番,恨不得将他斩杀于两军阵前方能解恨。
这时哀家就在想,小国公好在还是哀家的侄孙、皇上的表侄、铁帽子国公,否则换一位将军,可能此时人头已经落地了吧!
呵呵、真是不错,敌人想杀我们的将军,可我们的将军很厉害他们杀不了,于是我们就替敌人把他杀了可好?”
太后这是诛心的话,众大臣更是战战兢兢无言以对,只能听着太后在上面继续说着:
“这几天哀家每天都在看报纸,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也许哀家和皇上遁入深山,请老西王来当皇上或者大开城门让鬼方和绒国的国主来统治大虞,有些文人一定会弹冠相庆皆大欢喜了。”
太后这话不仅是诛心了,这是要砍脑袋了,有大臣的双腿在颤栗。
太宗非要当今太后给他当儿媳可不仅看中的是智慧,更多的则是当今太后杀伐果断的性格很有安国智公的作风。
太后果然开始指名道姓了,“周必担任都察院首席督察长期间,既不查贪官污吏、又不查叛逆通敌,每天盯着皇家和四大国公,一有风吹草动势必弹劾,哀家原先觉得这样也好,皇家和四大国公就起个带头作用吧,可在西王叛逆通敌时,周必却没有口诛笔伐,反而针对小国公的正当行为发动清流口诛笔伐,是何居心?”
整个大殿已经落针可闻了,文臣武将已经听到太后口中发出的杀气。
“玉娇...”太后发出指令,玉娇长公主从殿外走了进来,一身锦绣剑服,躬身领命。
“你们锦绣司查查这个周必和那些清流,哀家想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是。”玉娇领命,转身出殿。
礼部张尚书的双腿已经抖得站不住了,借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嘶声说道:“太后不可,太祖立国之初就规定不以言论罪,清流均为国之栋梁,太后此令是堵民之口啊。”
扑通、扑通,许多文臣纷纷跪下,“恳请太后收回成命。”大家一齐说道。
在他们的想象中,太后这是平息小国公之祸的手段,太后发怒,大家不再对小国公口诛笔伐,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挺好吗,太后正好借机下台。
可太后没这个意思,她冷冷地说道:“清流是国之栋梁?好吧、看来我们这支国之栋梁已经塌了。”
“这是什么意思?”众臣感觉不对了,只听太后继续说道:
“当年太祖举义旗驱异寇,文不过我父安国智公、老乐国公两人,武不过老永国公、老享国公两将,可顺民心得民意,众民拥戴方能驱除异寇、统一大虞。
如今皇上仁德普惠万民,深受万民拥戴,哀家就不相信几十名清流能够亡我大虞?至于堵民之口哀家还不想带上这顶帽子,但这些清流是否代表民意哀家倒要看看。”
太后很犟,这是遗传,就像陈羽也很犟一样,但他们不是胡犟,大虞立国近百年,就像一部不断运行的机器,也该保养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