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和肖二真是两个好龙套,一出场整场戏盘活了,逍遥侯不要害民的匪徒,大牛一句“害民者死”,让百姓的心全部落在肚子里了。
然后禁卫军打开西王府的粮仓开始放粮,老百姓踏实的心立刻热乎起来,在街坊长者的组织下放粮秩序井然有序,禁卫军将士在开心的放粮、老百姓在开心的领粮,军民一家亲的景象在这里实现了。
治安头领大牛拎着两个大锤在街上溜达,两百骑的金甲红袍将西王城治理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几个大空场被清理出来,拉上几圈绳索就成为战俘营。
金甲红袍在街上跑了几圈喊了几嗓子,然后自家门被嘭嘭敲一阵,街坊长者的话传来了,“小子、赶紧去东侧的战俘营,那里没危险能保命,要不等禁卫军明天动手,你就没命了。”
耀武扬威加宣传教育,西王逃散的兵卒很主动地陆续走进战俘营,待了一会发现这里即安全又能吃饱饭,晚上还能住上帐篷,他们决定不出去了。
这一切都是张树功在忙活,任重和陆建军配合,将军和副将军扔下一个大框溜达去了,全然不顾忙得焦头烂额的三大都尉。
“不负责任。”张树功抬头看着任重和陆建军嘟囔一声,语音不忿但脸上毫无怨色。
“是啊、严重不负责任。”任重和陆建军也抬头嘟囔一声,三人继续低头忙着手中的文案。
一会递出一张条子交给旁边的金甲红袍,金甲红袍转身跑出去,迎面又跑进来一个递给张树功一张条子,张树功看一眼说:“给陆都尉处理”。
三大都尉分工很明确,处理问题井井有条,很有军地两用人才的迹象,至少他们三人就这么认为的。
西王府前殿很忙,三大都尉在这办公,金甲红袍出来进去,还有一些身穿文官制服的当地官员也在里外跑着。
不过这里有一个文案很安静,两名身穿黑色官服的文人不时提笔写上几行字。
这是随军军史官,不负责打仗只负责记录战事,现在他俩就在文案上写着“三大都尉一起抱怨正副将军的甩手行为,称他俩不负责任。”
军史官的存在确实让领军将领很是顾忌,虽然他们不是监军,对战事不发表任何意见,就是发现领军将领去找死也不会吱声。
但他们的职责却是将看到、听到、认为有意义的东西如实记录在册而已。
而身穿黑袍的意思就是六亲不认,不带感情不带脑子只带笔,被称为铁笔无情。
但他们不好惹,因为军史官的直属上级是麒麟台,除非你想造反,否则还是不惹他们为好。
飞羽营这次出动三千将士,麒麟台竟然安排了五名军史官跟随,其中那位领队简直就要贴在陈羽身上了,有几次甚至将云逍惹急了,喝令天下无敌将他拖出去。
这名军史官的年龄也有四十多了,是一位长得一丝不苟的五级官员,连额下的小胡子都一丝不苟的顺留着,绝没有支楞巴翘的。
出兵七天,他的文案记录得满满的,
“X日晚全营安歇,副将军竟然与将军在一个帐篷内安歇,将军还喝令侍卫将我拖出去......”
“X日晚,副将军还是与将军同一帐篷安歇,将军再次喝令侍卫将我拖出去......”
“X日上午X时,我军走出石峰岭......”
“X日上午X时,我军奇袭西王城......”
“X日凌晨X时,我军奇袭逆贼老西王......”
不得不说,这位军史官确实一丝不苟,就差将陈羽每天吃几顿饭、每顿饭吃几两写进册子里了。
现在他又站在老西王的卧室里盯着陈羽,很是怀疑陈羽对那尊塑像有贪墨的想法。
飞羽营进入西王府后,云逍下令一物不动、一人不拘,安排主簿在当地官员的配合下挨屋登记所有财物,然后和陈羽两人开始游览西王府的景色,逍遥侯的封号很符合她现在的状态。
他俩在天下无敌和这位军史官的陪同下,从这个殿走进那个阁,走马观花一下又走进那栋楼......
西王府占地很大,足有七十余亩,房间达到八百余间,人员一千五百余,这让负责登记的主簿脑袋变成三个大,人手一加再加可还是不够用,干脆征召王府奴仆加入登记队伍,总算稳定了局面。
看着忙忙活活的人们,陈羽突然对老西王的卧室感起兴趣来,“我们去看看?”他对云逍说。
云逍现在的态度是“我哥们的一切都有理,没理必须参照第一条”,自然毫无异议,俩人溜溜达达来到了老西王的卧室。
这里是最先被登记的,已经封门,还有金甲红袍看守,不过对自己的上级,看守的金甲红袍睁只眼闭只眼,俩人带着天下无敌和军史官走进老西王的卧室。
这间屋子真大,足有三百多平,分内间外间两处,屋里奢华无比,全套最上好的金木家俱,摆设的都是极品石河玉、怒海珠、天南玛瑙珍井瓷......
陈羽对这些不感兴趣,背着手走进里间,云逍更不感兴趣,跟着进去,军史官一提步,但还是被四大丫头挡了一下,进去时看见陈羽正对着那张庞大的五爪金龙床发呆。
好不容易挤进去这才发现陈羽看的是床边的那张金木供桌。
供桌上立着一个五十多厘米高的塑像,一个披着长发的金人左臂抬到胸前,四指紧握竖起食指,右手摸在一个孩童的头上。
仔细观察,发现金人的眼睛是琥珀色,瘦长的脸颊金光闪闪,大大的鼻子下,那张宽厚的嘴唇微微张着,好像在说什么。
金人的面部表情很悲悯,好像在可怜世人的无知,而右手下的那个孩童却一脸坚毅,好像明白什么似的。
再仔细观察发现金人的身边好似围着很多人,他们在仔细的聆听着、感悟着......
这是一尊雕工极其精细的艺术品,每个人的面部表情都栩栩如生,有坚毅者、有感悟者、有深思者、有聆听者.....
军史官仔细看着这尊雕像竟然渐渐迷了进去,突然感到一阵惊悚哆嗦一下醒来了,再看、那尊雕像的头部被陈羽的一只手盖住了。
军史官于是如实记录看到听到的一切:
“小国公将手放在雕像的头上,闭着眼睛好像在感受什么,脸上逐渐露出一丝冷笑。
放开手小国公转头对逍遥侯说:‘你把手放在雕像的头上闭上眼睛感受一下。’
逍遥侯很听话的将手放上去,过一会拿开手摇摇头说:‘没什么感觉啊。’
‘什么?’小国公好像挺惊讶的说一声,然后转头对天下无敌说:‘你们分别上来试试。’
我看见天下无敌陆续将手放在那个雕像的头上时脸上都露出一丝迷茫的表情,每个人都是被小国公哼一声回过神来。
最后我将右手放在雕像的头上闭上眼睛,我听到了什么?一个呢喃声,他好像要告诉我什么,可我听不懂。
哼、一道哼声突然钻进我的耳朵,那道呢喃声消失了,我的脑子清明过来。
对小国公的能力做为军史官依规不能评价,但他肯定有法力,就像降妖伏魔的安国智公一样。
这尊雕像肯定是邪物,可被小国公的正气所破,我等应对此物慎之又慎,不接触为上。
以上记录依然破规,但思之再三仍然记录在册,违规由我一人承担——军史五级史官严正。
做为军史官必须严正,现记录该雕像被小国公拿走,虽然他主动让我记录,但仍有贪墨之嫌。”
事实正如严正军史官记录的那样,陈羽用一块红布将雕像包起来拿走了,虽然出门时被金甲红袍发现了,他们还是睁只眼闭只眼,这样很不好。
陈羽的心情也很不好,他的脸色阴沉着让云逍很是担心,一路上看他好几眼。
可陈羽没关注她的眼神,阴着脸一路来到一处阳光明媚的地方,对着阳光将雕像摆放好,揭开红布、盖上红布,让云逍、天下无敌和严正反复试验。
不论怎么做,云逍没感觉、陈羽没反应,而那阵呢喃声还是能够扰乱天下无敌和严正的思维。
陈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直到一个叫老谢的老头来了,俩人嘀嘀咕咕、云逍一脸懵圈,雕像放在老谢的手里了。
陈羽站起身说一句:“走、我们去迎仙台。”
他和云逍在前面走,老谢和陈羽并肩,身后跟着天下无敌,严正努力想从四大丫头之间的缝隙中钻过去。
天下无敌防守很严密,不过严正还是看见了,于是记录上又记了一笔,“将军与副将军并肩而行,俩人手拉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