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措、六神无主、七手八脚、手忙脚乱......好像这时的云逍可以用很多这样的词语来形容。
云逍越忙越乱、越乱越急、越急越不知道怎么办,偏偏外面那个倩影还一直站在那,甚至又来一个人站在门口,还在那呱唧着:“安国公府大管家张诚拜见长公主。”
“小国公怎么一个人躺在那?醉成这样竟然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成何体统?”那个清冷的声音中透着不满。
张诚认罪:“长公主恕罪,国公府的下人本来就少,而丫鬟更少,这段时间都在忙着小国公成亲事宜,一时没能抽出人手来都是老奴的错,老奴马上安排一个丫鬟来专门伺候小国公。”
“哦...”玉娇轻轻哦一声好像理解了,叹口气说道:“小国公守孝六年,一直没在国公府居住,难怪你们疏忽了。”
门外的声音消失了,好像玉娇正在考虑什么,然后听见她“嗯”了一声继续说:“这样吧、本宫安排一个侍女过来专门侍候小国公,张管家、你就不用安排丫鬟了,免得粗手粗脚的侍候不好。”
云逍一听这话心中那个警笛嘟的一声响起来,“什么意思?”
这边警笛大作,那边张诚还在加码:“谢长公主,唉、不瞒您,国公府也没个漂亮丫鬟,老奴想啊、长公主派来的侍女一定很漂亮还会伺候人,也免得长公主这么晚了还来亲自照顾小国公。”
“嘟嘟嘟...”云逍心中那个警笛开始疯狂鸣叫起来。
可玉娇的声音又传来了:“这没什么、小羽是本宫的弟弟,本宫会随时过来照顾他。”
云逍再也听不下去了,放手一跃而起,听着床上咚的一声也没在意,直接窜出门去。
好在她很有急智,窜出门时想起自己要面对安国公府的大管家,看见两双诧异的眼光立刻后退一步堵住门,双手一背昂起头咳了一声,很威严的张口:“你是管家张诚,本候对你十分不满......”
呱唧呱唧呱唧,从当前小国公醉酒危机说起,充分借鉴永国公醉酒时的应对措施,为今后安国公府应对小国公醉酒危机指明了方向,一句话,这事怎么办得听国公夫人的。
张诚大悟深施一礼,立刻表达忠心:“张诚拜见主母,今后一切事宜按主母意见办。”
“嗯、很好。”云逍满意,挑挑眉毛看看玉娇,听着张诚又在旁边问了:“主母、不知今晚...”
“有本侯在,你们不用管了。”云逍很是自得地说着,再挑一下眉毛看看玉娇,转身进屋,连个招呼都不打。
“我很生气。”这就是云逍扔给玉娇的态度。
玉娇淡淡一笑转身走了,张成迟疑一下也转身走了,云逍深呼一口气,总算可以轻松点了。
慢腾腾走到床边看见陈羽的脑袋磕在床沿上,立刻想起刚才窜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咚的一声,明白了,当时是把陈羽甩出去了。
赶紧探探陈羽的鼻息,还好、有呼吸,摸摸脉搏、还好、还在跳,轻松了,然后扫一眼又紧张起来。
陈羽的脸上、身上、被褥上全是各种汤汁、菜叶、还有几个羊肉丸子在被上轱辘着。
慌忙起身拿过手巾给陈羽擦脸、擦衣服、擦被褥,擦到最后全是花的。
“怎么办?”云逍在屋里转了两圈,嗖一声窜出门,高起低伏、上蹿下跳、脚不沾地、披星戴月冲进了永国公府自己那间屋。
拿起两条手巾、背上一个军用水袋、将自己的被褥一卷夹着冲出去,再次高起低伏、上蹿下跳、脚不沾地、披星戴月冲进了安国公府陈羽那间屋。
抱起陈羽放在桌子上,将床上的被褥一卷扔到一边,铺上带来的被褥。
一转身看见陈羽身上的汤汁,不客气,一伸手嗤啦一声撕掉陈羽的上衣,拿过军用水袋往手巾上哗地一声倒上水,对着陈羽的脸和上身一阵刷刷刷,抱起他往床上一扔,盖上被,活、干完了。
看看陈羽那张白里透红的脸,她不知道这是被凉水激的,还很满意的点点头,抬脚啪一声将桌子踢回原位,看一眼地上扔的物品,眼睛瞪直了。
这是谁的上衣,怎么撕成这样了?猛然间回头看看陈羽,那张小脸变白了。
“我刚才撕碎了怂包的衣服?”云逍想起来了,啊地一声尖叫跳起身窜出去,高起低伏、上蹿下跳、脚不沾地、披星戴月冲进了永国公府自己那间屋。
“呼呼呼...”靠在门上急促的喘气,当年追杀花骨刺整整追了大半天也没这么累过。
听听门外没动静,小心地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瞅瞅,没人影,巡捕没来。
轻轻关好门,呼...再次长长吐口气,伸手轻抚小心脏,还是感觉很紧张。
小霸王打架斗殴是常事,可从来没调戏过妇女,更没撕碎过妇女的衣服,今天出事了,云逍很紧张。
在屋里走了两圈,突然间想起一件事,“陈羽是我媳妇儿,我撕碎他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仔细想一下肯定没问题,纵然陈羽上衙门去报案也没问题。
想到这云逍轻松了,开始准备睡觉,一转眼看见自己的床傻眼了,“我的被褥?”
......
云逍今晚很忙,没发现一个瘦削老人一直在关注着她忙碌的身影,看着她最后一次飞出国公府,迈步走进陈羽的卧室。
这是一个老道,一头黑发、胸前飘着一缕长须,一双细长的眼睛带着一丝笑意。
“怎么样、这丫头不错吧?”他还在问陈羽。
“唉...”陈羽长长叹口气,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赤着上身走到墙边的衣橱前拿出一件青色长袍披上,这才无奈地回答:“这丫头早晚会把我折磨死!”
“呵呵、这丫头虽然做事莽撞,但其直觉十分敏锐,所言所行倒是八九不离十。”老道竟然在替云逍说话,对其所言所行十分欣赏。
陈羽撇嘴:“直觉?这傻丫头掉进长公主的套里尚不自知,还八九不离十呢!老道、你的眼睛有问题。”
“套里?”老道疑问。
“不错、长公主所为肯定是姑奶的意思,以猛药来治疗这丫头的男人病,她吃醋了就说明治疗初见成效。”
对陈羽的解惑老道不以为然:“太后纵然宠你,也不能拿长公主的清誉行事,这丫头的直觉是对的。”
陈羽继续撇嘴:“她不知道长公主修炼的功法,当然会那么认为了。”
“呵呵、是吗?”老道竟然学着陈羽撇撇嘴呵呵两声。
“是、肯定是。”陈羽说着迈步走出屋来到院内水榭边低头看着池水轻声说道:“明天的朝会不知结果怎样?”
“你谋划半年所要做的事不会出问题的。”老道在身边安慰。
陈羽没说话,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突感心中烦躁起来,慢慢分开双脚、蹲腿抬臂缓缓舒展起来。
如清风席席、如柳枝飘飘,一招一式、一拳一脚、慢而不滞、动如静中。
老道站在一边静静看着陈羽在舒展,那双长眉挑了起来、一双细眼露出不屑的神态。
一刻钟后陈羽缓缓收式,长长呼出一口气,气定神闲走到水榭边再看一眼如镜水波,脸上露出一丝懒懒的微笑。
“呵呵...”老道又在一边呵呵笑了,还在调侃着:“好功夫、好功夫,既然创出这么好的功夫就应该传播出去,广收老弱妇孺,救老弱于病榻之上、延老人于寿短之时...”
陈羽淡淡打断老道的调侃:“亏你自称是至圣先师之徒,竟看不出这是从至圣所传的《道德经》中悟出的...”
老道呵呵着也打断陈羽的话:“即是如此,不知太后所习如何?”
陈羽叹气,“她老人家一看到此拳就想睡觉,说什么也不修习,倒是喜欢婉儿姑姑所教的健身术。”
“呵呵...”老道大喜,击掌叹息:“太后果然英明,你这套拳法我看着都想睡觉何况别人?怪不得你爱睡觉,全是这套拳法所赐,小羽啊、你还是放弃这套拳法吧,跟着贫道修习玉清功一定会成为天下无敌的高手,就像贫道。”
老道做傲视天下状,冷不防陈羽说了一句:“天下无敌?你在战场上能打过云逍吗?”
“咳...”老道开始咳嗽,正色回道:“贫道跟你说过多少遍,战场上的拼杀以罡劲为胜,日常打架搏杀却是以功法为尊,这是两码事,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那我学什么?”陈羽说着转身就走,遥遥传来他的声音:“打架搏杀自有老道去做,我还是休习自创的太极拳吧,毕竟独此一家,将来我就是开山祖师,好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