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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首会幻空

“去把幽影阁的长老们叫来。”五行子坐在塌上,瞧着魔龙族送过来的讣告。

这讣告送过来几日了,只是今日才收到火神殿的消息。既是要唱一场戏,角色不全又怎么唱得起来呢?龙枭是聪明,可他算漏了一件事,他死了,他的死又该归到谁身上去。若是自戕,总得有自戕的缘由,不管是魔龙族还是火神宗,总得有一处被扒下一层皮来,才能解了他这些天的愤怒。

幽影阁向来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事,天界各部,也只有幽影阁深得他心。幽影阁这些年甚少管天界内的事,都是对着外界的,这恰恰是最好的一点。他们对天界内的事知道得越少就越能为他做好这些事情,这些种族啊,这么些年下来,被磨炼得很好。

幽影阁的长老们长久不理天界的事,自然对这些事情知之甚少。

“龙枭大人的事,想必各位也知晓了。”五行子瞧着神色忧郁,甚是悲痛。

幽影阁在灵蛇族手中,这些长老们和龙枭也算是有交情。现下五行子说龙枭遇刺身亡,让他们都有些惊讶。龙枭在族长位上坐了这么多年,又养出与野和知云这样的将军来,自身实力自是不俗。

“天帝,此事是否有误会?魔龙族发出的讣告中,并没有提及遇刺一事。”说话的是幽影阁大长老陆起,此人与龙枭也算是同出一门,早些年曾共往莲生处求道。虽说这些年他与龙枭相处甚少,但始终还记挂着年少情谊。

“新主承位,又因着龙枭大人刚去,自然悲伤,很多事情一时思考不全也是有的。但本帝既在此位,便不得不多些心思。龙枭大人实力如何各位也是知晓的,若不是遭人算计,怎会身死界生境。我已让人查验过龙枭大人身上的伤口,那剑应是出自天界,想来还是天界内的人错了主意,此事还需各位长老细细查验,好给魔龙族一个交代。”

他说得情真意切,难免感染众人。陆起还未说话,二长老乘雾便已站起身承下此事。

“如此,便辛劳各位了。”

五行子站起身来朝他们行了一礼,被陆起扶起,陆起只道此事本也在幽影阁职务内,不必天帝亲自来请,他们也是要好好查的。

十二红送各位长老出门,她亦是幽影阁中人,但也不算是,幽影阁在灵蛇族掌控之下,她以羽族中人身份挂名幽影阁只是五行子给她寻的明面上的身份罢了。是以她和幽影阁的人待在一处,并没什么话好讲。

出了万神殿的门,陆起同她寒暄了几句她便回了殿中。

几人往幽影阁去,四长老朱夏宜瞧着四下无人,靠近陆起,问他是否有什么疑虑。

“龙枭元力不俗,魔龙族在他手中这么多年也是愈来愈强,以他的性子必不会舍下这一族人。若是旁人想杀他,必得费上一番力气,除非是他自甘赴死,可这天界,能让他甘心赴死的,也只有魔龙族一族人的生死。”

“那此事我们……”

“查,但先不要声张,晚些时候先让人去魔龙族探探,看看大将军那边什么反应。”

天界这么些年什么样子,他们都看在眼中,原以为接了幽影阁,就只管外面的事,能从天界这摊子事中抽身。但这些也都是痴人说梦罢了,身在其中,又怎能独善。

九重天外瘴雾弥漫,五行子站了会,提着虺髑戣便往里去。

一开始还有路,走到后来什么也瞧不见,眼前白茫茫一片,也不太敢睁眼睛。撑着气不敢倒下,他进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都是用心去记了路,只是没什么作用。幻空到底是他比不上的,不敢是从前还是如今,他在她这都讨不到什么好处。

不知什么东西飞过来,只听得一声闷响,便没了知觉。

再醒来时,瞧见的是雾飞楼阁,他不可闻地笑了笑,这点子自信还是有的。

手上缠了纱布,动起来有些困难。

“出了九重天便好了。”依旧是没什么情绪的声音。

他直起身来,瞧见幻空和一青衣小童对弈。一局终了,直杀得那小童片甲不留。幻空挥了挥手,那小童便化作一片叶子,飘飘然落在地上,一阵风来,便将其吹回了园中。

又有侍女倒了茶来,是佛界送来的茶,比万神殿的要好上许多。

“这又何必呢?长久在此住着,未免太无趣了些。万神殿中那些花开得极好,你喜欢的那几头凶兽在横天府住着,那里颇为有趣,若是想养了我便去带来。”五行子坐到幻空对面,平常语气,茶余饭后般说着。

幻空抬眼看了看他,又摆了一局,自己跟自己下着,也没跟他说话。

她从来都是这样,不想理谁便不理了,任人怎么在跟前闹腾,她也是不去看的。她能如此,五行子却做不到。

“你知道的,我也不想你在这里受苦。只要贪啸出鞘,你想在哪里待着都可以。”

听到这句话,幻空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一挥手这桌子便挪开了,幻空移到五行子跟前,仔细瞧着眼前这人,抬手抚上他眉眼。真好看啊,怎么能有人生得这般完美。她已经想不起来当初是怎么认定了眼前这人,只是年岁过去,不管见几次,眼前这人都一直这般完美。

“我常常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可是见着你,总还觉着岁月不曾流转。”她的手覆在他唇上,脑袋轻轻凑了过去。

五行子闭上眼睛,她顿在那处,瞧着他长长的睫毛,放下了手。

“你总是这么好看,也总是这么可怕。”幻空接着和自己下棋,没去看五行子的脸色。

人要是手段狠厉些,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她杀过那么多人,从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手起刀落的事罢了。可是面前这个人不一样,他处处瞧着都是完美的,唯独那颗心啊,让人害怕。

五行子似乎是气急了,也不想再和她拖下去。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她已经死了这么久了,我身边只有你。不管从前还是以后,都只有你一个。”

“是吗?你觉得,是我害了她?”

“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我能为你做的都做了。为了你,我亲手杀了她。还有世屠和蛟人凤,他们本可以长相厮守。”

“所以你觉得,他们的死都是我造成的。”

她抬头瞧着眼前这人,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其实也不生气。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早便知道了。只是听见他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才觉得真正可笑。

“原本以为你只是心狠,没想到你根本没有心啊。”她已经不想再看见这个人在自己面前站着,也不想听他把所有的错都推到自己身上,她是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些人,可杀了他们的,从来也不是她。

五行子还没来得及再开口,便被她一掌给击到院落中去,丝毫使不上劲,又被两个侍女给拖着,直拖到外面去,他瞧着那两个侍女幻成两朵花来落在地上。这九重天的瘴气他实在承受不起,手上缠着纱布的地方也开始不停渗血,于是飞快跑了,再不敢在那附近待着。

园中花落了两朵,幻空坐在那处,一口血吐出来,污了棋盘。长袖挥过去,又是原本那洁净模样。她也懒得去找手帕,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放下手那袖口便还是干净的。

一只青鸟自九重天飞了出去。

龙枭的丧礼过了,族中人还要守孝期,知云前来述职时,还穿着麻衣冠。身为司礼间掌印的书空,难免要提醒他这样不合礼数。他并不是龙枭亲子,应当着布衰裳,系澡麻带,束绖,冠布缨,吉屦无绚,五月为期即可。但知云穿的和与野无二,显然是破了礼数。

知云坚持不换,他视龙枭为严君,穿这一身也是想表明自己心意。但这落在旁人眼中,终是不合规矩。只是不管书空怎么说,他也没有去理会,虽然不曾当面辩驳什么,但也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

她瞧着书空那样子,再这么说下去,只怕是要当场气出个好歹来。

“灵翰大人,司礼间事务繁忙,您先去忙吧。今日便先到这里,各部的文书稍后我会让人送过去。”

她可不想他们在这里吵起来,万一再打起来,她可不好像万神殿一样,动辄更换这些器具。只能让各部的人先回去,留知云一个。

从前她和知云也是没讲过什么公事之外的话,她只知道知云自小养在龙枭膝下,比起与野来,知云和龙枭更像是父子。

“龙枭大人故去,将军心中悲痛,只是将军还是要多注意一下,礼法森严,不可僭越。”

“宗主既然知道我视堂伯为亲父,又何必用礼法来教育我。”

“我知你悲痛,只是这一片赤诚原不在穿什么衣服上,你若是想同大将军一样守三年期,便去守。这些是旁人左右不了的,旁人只肖看你的穿着,别的他们什么也瞧不见。”

这话说完,室内便是一片静谧。良久,知云起身拘了一礼:“多谢宗主开解。”

他告辞退下时,与野正好进来。知云走过与野,也没有向他行礼,与野却叫住他。

“日后出了宗殿,不要再穿这身了。”

知云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了。

他就是这样心性,与野清楚得很,也不会同他计较什么。

与野来送魔龙族这些日子所用器具的银钱,需得总吏司瞧过了,批了单子再让贝丝府过来核算。总吏司人不多,负责跟贝丝府对接的只有三人,魔龙族是大族,所用器具自是比旁的要复杂,也要多上许多,一点点对下来也要耗费些力气。千尘让人在那边核对,请与野坐到另一边去。

他在服丧,只能喝些白水,想来此前应该是悲痛过度,现下瞧着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千尘倒了水给他:“大将军要多保重身子啊。”她本也不爱说这样的话,一来觉着无用,二来她本也不需跟谁客套,只是既然应了龙枭的话,面上总是要做足一点。

许是这些日子太疲倦,与野也没有端着那副温润知礼的模样,只坐在那喝水。丧期不能喝酒,他也只能把这水当酒来喝了。本也不想说些惹人厌的话,但是千尘还是不得不提醒与野在人前要持重。

“谢宗主提点。”他直了直身子,端端正正坐着。

两人又说了些旁的话,只不过怎么说也没脱开此前说的事情。与野坦诚,直说了现在他的困境。

“父亲此去,我匆忙继位,没有得到我族圣物,日后族中人难免拿此说事。尤其是我那个弟弟,你也是瞧见了的,他自小养在父亲身边,和我比起来,他更像是父亲的儿子。族中人阻挠我行事,必会以他为借口。神魔诀我必须要找到,不单是为了自己能坐稳这族长位,日后解了族中内忧,有神魔诀在手,知云承位才能顺利。”

魔龙族的事她不清楚,但是龙枭说的话她确实记在心中,她可以帮与野坐稳族长位,但不能让与野拿到神魔诀。龙枭此举是对的,他并没有告诉他们任何一个人神魔诀所在,五行子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他们也不可能轻松找到,先这样瞒着对魔龙族来说反而最安全。

“神魔诀所在,应当是魔龙族中人最清楚,既然大人此前没有告诉你,那旁人应当也不知情。不过即便没有神魔诀,我也会想办法助你坐稳族长位,这点上,你不必担心。”

魔龙族和火神宗,必须牢牢绑在一处,这样旁人才无机可乘,他们才能互相帮助,利用对方的力量得到自己想要的。

两人一直在说这些事情,直到下面的人来说已经核对好了单子,可以盖印送去贝丝府了,与野才起身告辞。

本来以为这事了了就可以休息了,谁知回了院中还没来得及洗漱,便被森拖着往外去。

九重天她没进去过,天帝明令不准除神宗和佛界来人外的任何人去九重天,说着是不让人打扰幻空清修。就算没有这道明令,大家也是不敢往九重天去的,这处瘴气太重,又在衍流源头,荒凉不说,要人命是实在的。她对九重天里的这位祖母没什么好奇心,先生们也不让她有这好奇心,是以这么多年,除了上次送森过来稍靠近了些,她便没有什么时候和此处扯上干系。

她倒是不怕这瘴气,这些瘴气对她来说和别处灵气无二,长久待着更是于修习有益。只听说祖母术法超群,更善变幻之术,这进去的路从来都不一样。若是没有森带着,只怕在这走上个十天半月的,也进不去。

瘴气变通透的时候,眼前赫然是一花团锦簇的院子,她瞧见了花丛中的灵台,停下脚步来朝着那灵台施了一礼,方才又跟上了森。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祖母,画像倒也见过,只见了真人才觉得那画像画得有些拙劣。有的人皮相美,有的人骨像美,眼前这人应当属于骨像美的那种,皮相上比之众人口中的美人是差了些,但就这么看着,亦觉得舒坦。她听人说过祖母是那种看了让人不敢接近的人,这话不真,至少她觉得没什么不敢接近的。

见到幻空之后,森便退下了。

这屋子里只摆了这张桌子,两人对坐着,谁也没有开口。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侍女端了茶过来,有总角小童在院中扑蝴蝶,跑来跑去的不知道累。她瞧了许久,直到看见那小童变成花儿落在地上。虽然早知祖母善于此道,但总要亲眼见着了,才觉得震撼。

幻空把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她这才瞧见杯中茶叶,竟是母亲所爱的花茶。

“外面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

她喝了茶,和父亲煮的无二。

幻空瞧着她,笑了笑:“可惜你父亲长得跟我太像了,不然你可以更好看些。”

“孙儿并不在意皮相。”

“你和你母亲挺像的。”

“祖母也曾见过我母亲吗?”

“她继任妖王之后,曾去佛界述职,当时她还很小,妖界长老带着她去的,她对什么都好奇,也不怕我。”

只听说槐疆民风开放,但是想来母亲那样的性子和槐疆民风关系不大,她自小就成了妖王,在人前要做出王的威严来,可本身又不是一个性子沉重的人,当然会想方设法的跑出去。对她来说,外面的宽广天地比起大均殿的王座,更有趣。

那个后来成了母亲的人,至死都是一个追寻自由的少女。

“祖母唤我来,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做。”

她知道这位祖母不是会在亲情上顿足的人,因为她也不是。

“其实你可以天真一些的,这话曾经也有人对我说过,但我没听,你大抵也听不进去罢。也是,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怎么有资格让你去做呢。让你来,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她说不出什么让千尘去替她做事的话,没有谁生来就该替谁办事吧,总得给人些好处。

“魔龙族的事,我会帮你,妖王传承的事,我也会帮你。只要你帮我找到泠儿,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父亲已经去找姑姑了。”

幻空的话让她有些慌,父亲此去本就使得她心中忧虑,祖母身在九重天,却还是能洞察外面的事,不可能不知道父亲已经去找姑姑,除非她知道父亲找不到姑姑。

幻空没有应这句话,她便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可以去找姑姑,但是我要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分明是父子,却要互相提防,为什么分明是夫妻,却要互相算计。又为什么,她只是想做一个听话的孩子,安稳的生活,却要日日谋求。

那场战争,她没经历过,也很少听人讲,以消殿中关于那场战争的记载也不过短短几句话。听幻空说了,她才知道,那场战争远不是那短短几句话能说清的。

“其实也怪我,如果当年我选择回到佛界或者帮助青羽帝,天界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你也不会过如今的生活。我进来九重天后,就再也没能出去,后来我化贪啸为五子权杖,让你父亲他们带了出去,本来我在此处也待惯了,出不出去也无妨,可他实在太贪心,什么都想要,总不能让他事事如愿。”

旁人说这样的话,多少都是带着怨恨,可幻空没有,她用最平淡的语气告诉她从前的事,也用这最平淡的语气,说着要让五行子万劫不复。

她并不在意祖父祖母过往恩怨,既然同意祖母的交易,便先看看自己能得到什么。

“祖母如何确实能在妖王传承上帮到我,毕竟我不一定真的会成为妖王。”

“妖王传承一定会到你身上,只是时间问题。”

世人只知道妖王传承是天定,却不知这天定也有迹可循。它找的,是力量最强大的人,妖界这么多年未有新王无非是因着新人力量不够。千尘是异族,本身力量就很强大,再加上现在火神权杖的力量在她身上,又有佛界元力在其中,妖王传承一定会到她身上。

有一仆端了纸墨过来,幻空提笔写了一张方子给千尘。

“这是隐藏妖王传承力量的药,你去姱欢殿找榆杨,她会帮你制成这药。”

“二叔,你怎么不问祖母同我说了些什么?”回去的路上,森一直很沉默,这让千尘有些不习惯。往日里便是她白天多睡了会,森都要问问看她是不是夜里做了噩梦。

森回头看了看九重天,浓瘴之中,只能隐隐瞧见些树影。他摇了摇头,想告诉千尘,若是不想理会这摊子事,大可以随他去暮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开不了口,分明是很想带她远离这些是非,却没办法说出半个字来。他不明白,非得把仇报了才能活下去吗?他喜欢在暮林待着,喜欢和那些动物们打架,喜欢和西兰斗嘴,那些事情让他感觉活着很好,很快乐。那种快乐在天界感觉不到,他知道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但是并不愿意去面对,如果可以的话,他只想待在暮林,只是坐着也行,坐成一棵树,感风沐雨。

“二叔,你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冲千尘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我想西兰了。”

“西兰夫人的锄头可真是把二叔治得死死的。”

“是啊,除了我的暮林,这世上哪还有地方敢收留她啊,她是不知足,看不见我的好。”说起西兰来,他总是笑着的,即便是被西兰追着打也是笑着的。他方到暮林时,心中多有不忿,若不是遇上西兰,这悠悠岁月更不知该如何过去。

二日早,森便回了暮林,堤灵也因着佛界课业走了,这火神殿中一下便静了许多。

她不好直接去青囊居拿药,更不好去姱欢殿,花百绮盯她盯得紧,稍靠近姱欢殿她都会冲出来指着自己骂。殿中本该有医师常在,但琅煊颇通药理,所以也没有让青囊居派人过来。

她把那方子给琅煊瞧了。

“有几位药材确实有隐气避息之效,总的圣佛也不会框你,便按着这方子制吧。只是也不能直接去青囊居拿药,姱欢殿那边肯定会发现,我按着这些药材另写几个单子让人去抓药来。只是还有几味,青囊居怕是也没有,还得想法子去姱欢殿拿。”

花百绮肯定不会给她药材,火神宗的人不便离界,也只能另做他法。

她把那几味药写下来便去了前殿做事,算算时间,各部的人也该来了。

总吏司述职十日为期,每十日让各部一同前来,平日里则是各部有事才来。估摸着是今日各处都清闲得很,她进来也只看见了知云。

今日这身倒是合礼数。

瞧见她进来,知云端端行了礼。

“兄长收了军中急报,人界西境昂木瑞有凶兽踪迹,他便回军了。我想着兄长走得急,便来替他说一声。”

千尘道了谢,知云也没说旁的,直接走了。

他走了这厅中便空了,其他人都在另外几个厅中做事,倒是隐隐能听见他们谈天说笑的声音。有婢子进来给她换了新茶,她便随手指了一个留下来研磨。

这婢子倒不像从前那些坐在她身边扭扭捏捏的,虽说火神殿中这些人并不像外面的人那样过分惧怕她,但总还是有所忌惮,每每她随手揪个人来做事,那人总是会止不住地偷看她或是坐着不自在。今天这个和烑还挺像的,只顾着做事,规规矩矩的,千尘忍不住看了她几眼。

因着前殿是总吏司,所以这殿中侍卫奴仆都挺多,即便不熟,看了这么些年她也是混了个眼熟。眼前这个,瞧着眼生得很。

“你不是我殿中的人吧。”她放下笔,瞧着这生得清丽的女子。

才发现她穿的衣物也并不是火神殿中的,但一时也看不出来是哪族的。

女子放下墨,起身走到案前端正行了一礼:“魔龙族道一殿青禾见过宗主。”

“大将军让你来的?”

“是,族长说宗主不喜有人随侍,但没人守着总是不好,便让我来总吏司伺候。”

她这话,说得明白。

“大将军好手段啊。”随便安排人进来总吏司,她竟不知与野的手可以伸这么长。

“是赫扬先生让我进来的,还请宗主不要误会族长。”

“继续研墨吧。”

本想发个火的,结果竟是两位先生都知道的事情,如此她便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心中也是有些不舒坦,她和与野合作的事情本来不想让两位先生知道的,她要做的事必然困难重重,魔龙族的事也多有阻碍。先生们知道得越多,为她打算的便越多,他们自身所面临的危险也就越多。正是因为了解两位先生的脾性,才不想让他们在其中受苦。

正做着事,便有人进来,抬眼看竟是河洛同旋,旋拎了食盒,她看着厅中远山小台中摆着的水钟,不知觉间已是申时。

她招呼二人坐下,让青禾退下,青禾应了起身往外走,又被河洛叫住。

河洛一向咋呼,瞧见青禾觉得惊讶:“你怎么过来了?与野让你来的么?”

青禾朝二人行了礼,规矩答了,说是与野让她过来伺候千尘。河洛听了也是嘿嘿笑着,直夸与野如今转了性。

“我倒是没见过你,与野殿中还有这样清丽的姑娘在,不合他性子啊。”旋笑着打趣,她甚少往魔龙族去,自己身边也没有人在,自然是不知道青禾。

河洛搭了腔:“别说是你了,我也是听着阿蕖和善水聊天才知道青禾的,青禾可最是善解人意了。”

“谢公子夸奖,青禾不便在此,前行告退。”她又朝千尘施了一礼,退了下去。

河洛跑到案几便去瞧着千尘,一脸的八卦,还带着点委屈。

“什么时候你们变得这么熟悉了,而且你都没接我送过来的人。”

听着这话千尘倒是一脸懵,想了想,又觉恍然:“内殿的事是赫光先生在打理,我听说上次你和先生在琼瑀集还吵了起来,先生脾性高,怎么都是要让你不痛快几天的。”

“小气。”

旋拍了拍河洛,让他注意分寸,又把食盒打开,一盘盘端了出来。还不是晚膳时间,所以她带的都是些点心,每一个都精巧到让她舍不得吃掉。

“旋你太厉害了,这些都好好看啊。”她瞧着眼前这个,做成了一朵花的样子,和平常看到的都不一样,不仔细瞧真的觉得就是一朵花。闻着有丝丝清香,和真的无二。想来要做成这样,不费上一番力气做不到。

听她夸自己,旋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河洛那一脸的骄傲,好像夸的是他一样。

千尘起身去盥洗,不小心带到了桌上的折子,河洛赶忙上前来帮她收拾,瞧见了那张写着药材的纸,登时大呼。

“你生病了吗?还是上次病着没好?”

说着便把她扯过去左右看着,旋觉得无礼,拉过河洛来:“你又不是医师,能瞧出来什么。总是这样没分寸,真是该让伯父给你送去灵翰大人那好好学学礼仪。”

虽然被骂了,但河洛还是一脸担忧的瞧着千尘。怕他多想,千尘赶忙解释了。

“是我前些日子翻阅古籍找到的一个驯兽的方子,闲来无事便抄下来了,想着找个时间来试试。”

她说得诚恳,河洛又仔细瞧了瞧那方子,不过他哪里懂这些,上面写的又不是常见的药材,看了几遍,将信将疑的把方子放下了,又催千尘快去盥洗。

想了两天也没想到该怎么办,别的药材倒是都拿到了,唯独那纸上的几味药,除了姱欢殿,哪里都没有。本来想着让先生去一趟佛界,但是又得消息说佛尊近来招了云芒和净蝠还有妖界的大长老讲道,现在去佛界只怕是免不得要被拉着待上些日子,佛尊若是兴致来了,只怕一两年内这讲道是结束不了的。

她正烦恼着,河洛便又来了,还带了她想要的东西。

“你去了姱欢殿?”

“是啊,我问绝颜要的,只是出来的时候遇上殿主,问我拿这些做什么,我自然也是说要驯兽。你那个方子或许有些问题,殿主说有一味药太毒了用不上,乱用怕伤着自己,所以就拿走了。我想着也是,那些危险的药材咱就不碰了,试试这些或许可以,等过几天与野回来了,再叫上他一同去横天府挑头厉害的出来。”

河洛絮絮叨叨说着,她却听不进去太多。花百绮出身人神居,善药善毒,她只肖看看河洛拿的是些什么药材,便能把方子猜个八九不离十,自然也就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若是只当拿东西是河洛要的,按着她和衍府的关系,必是不会阻拦他。可她偏生拿走了一味药材,只怕是她也有所察觉,看来河洛和自己走得太近并不是什么好事,日后因着这事河洛怕是要吃不少亏。

琅煊说花百绮拿走的那味药材很重要,其实不管是哪一味,都缺不得。他们都不熟悉这个方子,只能按照这方子上写的去寻,缺了哪一味,错了哪一味,都不行。看来这姱欢殿,她还真的必须去一趟才行。

是夜,千尘换了身轻便行装,趁月往姱欢殿去。姱欢殿南边是一片药草园,绝颜所居的朝蕣阁便在这园子旁边。绕过姱欢殿的侍卫和夜晚巡逻的万神殿殿军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偷偷进去姱欢殿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果没有遇上河洛的话。

在南边墙角下看见河洛时她吓了一跳,河洛穿着极为夸张的黑色夜行衣,光是这夸张的夜行衣便算了,衍府财大气粗,他这夜行衣竟也是掺了银线织的,月光一照便似波光粼粼。

河洛颇为骄傲地炫耀,说这衣服的料子是西兰夫人那得的,许多名伶都以得这料子为傲呢。

“你是名伶吗?”跟河洛待着她总是没办法严肃起来,总是时不时被河洛一句话给气得想笑笑不出来。

她让河洛快点回去,但河洛怎么也不肯走。

“我知道你要去拿那味药,这种侠盗之事怎么能没有我。”

“哪里侠盗,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我不想你掺和。”

“那我更要跟着了。”

拗不过河洛,只好让他跟着。他术法倒也不差,只是这种时候动元力反而被发现得更快,只能像普通人一样行动。天界修道早已是普遍之事,少有人在术法之外钻研,是以脱离了元力和术法,个个都娇弱得不行。瞧着眼前这翻墙都废了很大劲的人,千尘觉得平常大家叫他公子都错了,应该叫小姐才是。

好容易等他翻进来,才带着他左躲右躲的往里走。两人都不通医理,不敢贸然往园子里闯,死在这园子里的,他们也听说了不少,所以更是谨慎,想着从朝蕣阁那边的小路走进园子里去。河洛记得那药的样子,也记得绝颜是在何处挖了给他的。

朝蕣阁守夜的人挺多的,花百绮很紧张绝颜,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都安排了很多人护着她。千尘带着河洛躲这些人挺累的,等进了后院,两人都是一身的汗。

“姐姐。”

还没来得及往园子里去,便听见这一声,吓得河洛身子都僵了。

绝颜坐在坞魃背上,应该是要睡了,所以只穿着里衣,披散着头发。她生得好看,听人说她像极了花神女,花神女长什么样千尘不知道,但不管是花百绮还是绝颜都是实实在在的绝色,虽然绝颜还小,但也能瞧出来可堪绝世。她坐在坞魃身上,脸上带着些睡意,却在看见千尘之后满眼都是光亮。

盛宴之后她便没再见过千尘了,现下看见了自然是激动的。瞧着她是要欢叫着扑过来的样子,千尘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绝颜拍了拍坞魃的脑袋让它不要出声,轻轻靠近千尘,瞪着双大眼睛,有些委屈的瞧着她。

声音压得很低:“姐姐,我好想你啊。”

她想再靠近些,但又不太敢。千尘看了看四周,伸出手来抱了抱她,把她放回坞魃背上,揉了揉她的脑袋:“姐姐有些事情要做,你回去睡觉好不好,过些日子让哥哥带你去清池殿,姐姐去那找你玩好吗?”

听她承诺要找自己玩,绝颜自然是开心的,伸出手来要和千尘拉钩。

拉完钩又让千尘等着她,坞魃带着她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拿着个小布包。

“这是今天哥哥问我要的药,母亲拿走了,榆杨说哥哥肯定还要,所以我又偷偷拔了棵放着。”

榆杨……千尘四下望了望,并没看见什么人。

收了药材,又让绝颜快去休息:“过几天我便让哥哥来接你,快回去休息吧,姐姐来这里的事要保密哦。”

“放心吧姐姐,我肯定不告诉别人。”

绝颜说这话的时候学着千尘的样子,郑重其事的做了噤声的动作,又拍了拍坞魃回屋里去了。

千尘看了看手中的药材,带着河洛往外面走。

“把药给她,她知道该怎么做。”五行子自手边托盘中拿了一双层镂花小瓷瓶递给十二红。

十二红瞧着,这瓶子颇为精致,只是这镂刻的手艺和天界营造坊很是不同。

见她瞧得仔细,五行子皱了皱眉,轻咳一声:“不该你想的事情,就不要太好奇。”

“是。”

她拿了药,转身便出去了。五行子瞧着方才放药的托盘,脸上带着笑。

火神殿中突然有许多人患了怪病,青囊居的人去了一波又一波,也没能治好这怪病。天帝只得下令让花百绮亲自去瞧,但花百绮怎么可能愿意踏足火神殿,于是让绝颜的师父去了。这位师父是在人神居时便照顾她的嬷嬷,听说从前是在花神女跟前伺候的,在药石医理上颇有造诣,所以让她来,也不算是违令。

她也带了人来帮手,火神殿这病起得突然,患病的人又多,所以干脆便把前殿和后殿中间的芦时居给整理了一下,让患了病的都住进去,跟其他人隔离开来。

她先看了几个,写了脉案出来,让跟着来的人去看其他人,查查看脉案。

正查着,便有一侍女前来。

“我家宗主突然发热,瞧着和他们症状差不多,还请您带人过去瞧瞧。”

“宗主……”她一脸的为难。

跟着来的这几个亦是面色不佳,她瞧着和自己同来的人,眉头都快皱到一处去了。侍女又催了一次,她才起身,很是勉强的跟着往外走。

方走到门口,便有一医女站起来:“姑姑,我同你一块去吧。”

她应了,那医女便提着药箱跟上了她。

正殿,千尘住的院子中琅煊和玮焜都在,都是一脸的焦急,见她进来,赶紧迎了上去,带着她往屋里走。

千尘在床上躺着,面无血色,额上尽是虚汗。青禾守在床边不停地替她擦汗,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她替千尘诊了脉,脸色更差了。

“宗主应当是误食了什么东西,和外面的人不一样。你们都出去吧,我要为宗主施针,你去煎服固元汤来。”她让众人出去,又吩咐跟着来的医女去煎药。

琅煊便带了那医女去膳房煎药,众人也都出去了。

她关上门,方走回千尘床边,正经行了一礼:“榆杨见过宗主。”

千尘自床上起身,坐着调息,不过片刻便恢复了往日模样。

“宗主这般元力,实在难得。”

榆杨从药箱中拿出针来看着千尘,千尘点了点头,把手伸了过去,任她扎。

“圣佛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一会我会先将药材配好带回姱欢殿,这药只能用归元鼐才能炼成,待炼成后我会亲自送来。”

“辛苦你了。”

她瞧着眼前这人,心中感叹祖母手段,即便她多年不出九重天,这天界,仍在她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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