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莫小贝带着徐玄,蹦蹦跳跳的去往西边十八里铺,路途不算遥远,也就两刻钟脚程。
这里是平谷县最大的交通枢纽,连接着三条官道,商业气息浓郁。
运进货物的交易双方、挎刀佩剑的压镖武者、走街串巷的挑担脚夫、生意兴旺的店铺门面,构成了一幅热闹的商业民生图。
“唉,老师你看那边,我告诉你奥,李大姐家的冰糖葫芦,那绝对是关中一绝啊!
糖衣里面裹着黑白芝麻,一口咬上去,嗑滋冒油,
(吸溜~),你得买个尝尝呀!”
“欧?那必须一尝!”,徐玄掏出铜钱,却只买下一串红艳艳。
徐玄看了眼小贝遗憾道:“我的散碎零钱只够买一串…”,说完一口咬下顶端的酸甜。
莫小贝看老师腮帮鼓动,喉咙不断咕嘟,咽下口水,
“那个,老师啊,这糖葫芦脆不脆,甜不甜啊?”
徐玄一面疑惑道:“糟糕,吞的太快,没尝到味,我再嚼个,你听听!”
看莫小贝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徐玄见好就收,将还剩五颗的葫芦串递给她。
刮了下小贝鼻子,他笑道:“拿着吃吧,尽是小聪明。”
小贝顿时笑得两眼眯缝,但她还是不好意思道:“老师,那,你不吃啦?”
徐玄一脸无奈道:“得了吧丫头,你要是从小生活在京城,吃这玩意吃到撑,就不会这么馋了。”
两人继续边走边逛,不一会儿,‘弟子服其劳’的小贝已经拎抱着一堆吃食,痛并快乐着跟在徐玄身后。
她往嘴里塞着枣泥糕,小胳膊却因酸麻,不断换抱着食袋。
“老师!呜蒙买讷么多氏的干嘛(我们买那么多吃的干嘛)?嗝(咽下),好重啊!”
“这些都是买给你嫂子他们的,不是你的心意么?我都代付钱了,好歹你得自己好好拿着欧!”
“呜呜呜,早知道就不装作想为他们带吃的了。”o(╥﹏╥)o
两人继续前行,可走完三家书画室、油墨店,也只凑齐了画具、纸张,很多色调的颜料都无处可寻。
“这可怎么办,这里好像没有染坊什么的?该怎么解决呢?”,徐玄考验到小贝,想看看她的智慧。
小贝走了那么多路,早累得气喘吁吁,她毫不淑女的瘫坐在商铺台阶,将食袋散放地上。
思索道:“颜色、颜料…,哎对了,老师,我们可以去胭脂店啊!
那里肯定有红色、紫色、黑色甚至是黄色的颜料嘛!”
徐玄拍了拍头以示奖励,笑道:“回答正确!来,这些东西给我拿吧。”
“耶!老师最棒了!”,小贝又恢复了活力。
…
蔡记红妆铺,一个英俊青年带着一丫头片子抬腿便入。
店内所有女性顾客们一见男子,便都羞红了脸,他的长相实在太完美了。
一位温婉的售货少女含笑前来,亲切道:“这位先生,你有什么需要么?”
徐玄微微打量,却也被此女稍稍惊艳,那低头的浅笑如莲花的娇羞。
而且即便穿朴素的棉麻素衣,都无法掩饰她那袍下的曲美线条。
徐玄开口道:“我是来买些胭脂的,你多拿些相异色号,让我看看。”
“额,好的,稍等。”,少女虽然疑惑,但还是微笑答应。
接着徐玄拿出宣纸,借店内石砚倒入温水,韵开些不同颜色的胭脂颗粒。
根据着色度、黏笔程度、晾干后的色号变化等,徐玄分别筛选出六种颜色差异较大的胭脂。
“这、这个,都包起来吧。”
“是,一共七钱银子…奥,正好,您拿好,欢迎再次光临。”,少女递上礼包,笑得清爽甘甜。
可正当徐玄和小贝才跨出店门一步之时,却被身后高亢的训斥吸引了注意。
“你个乡下丫头怎么回事啊?!让拿试品给别人用,你竟然拿钱夫人订购的雪花唇露出来!
快,赶紧给我把人追回来,让他们赔!”
浓妆艳抹的老板娘向着那售货少女大吼大叫。
少女苦着脸,也不辩解,只是苦着脸道:“对不起,老板娘,但这应该算我工作失误,还是由我来赔吧。”
老板娘刻薄的怪笑道:“你赔?你知道这唇露多少钱么?
五两银子一盒呢!买得起这东西的,谁愿意用残次品啊!
你才来工作三天,还有二十八天满一个月,一月二钱银子,你得不吃不喝给我干两年多。
你赔,你拿什么赔!”
边说还用她肥得冒油的胖手,掐扭少女的胳膊,将后者疼得眼泪汪汪。
这时柜台后,跑出一个戴金色员外帽的鼠须男子,挡在少女身前。
他啧啧叹息的‘痛惜’道:“你打小祝干嘛呀,她才干几天?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呀!”
老板娘咬牙切齿道:“好呀,当家的,我早就看出来,你俩不干不净的。
这才三天,你这狐媚子就勾搭上我家男人了,不要脸、下贱!
我不活啦,不活啦!”,说完就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而神奇的是,店里的女性顾客们,也都用一种鄙视和嫌弃的眼光望向少女。
毕竟‘你’刚刚那么热情地与那位公子相谈甚欢,平日里,一定更是荡妇吧?
她们都用此类恶意想法揣测着少女,连挑胭脂水粉的事都搁置了,饶有兴致的围观起来。
鼠须的中年老板,气道:“你这说的哪对哪啊?我和小祝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爱信不信!”
老板娘拍着屁股站起身,抽出一支鸡毛毯掸子,
道:“好,你说没事是吧,你给我用掸子给我抽她,抽到我心满意足为止,今天这事就算完了!”
老板‘为难的’喃喃不语,正要发作,只听少女哭道:“掌柜的,我知道你难做,这笔债,还是我自己慢慢还吧!”
老板娘恶笑鼓掌道:“好,真是敢作敢当啊!那好,我也给你个优待吧!
小祝,你给我签三个月的卖身协议,端茶递水、不拿工钱,我俩就两清,如何?”
老板凑道小祝的面前,小声劝道:“唉,这店铺虽是母老虎做主,但这三个月,我还是能保你平安的,放心吧。”
少女泪眼朦胧的点头答应,而老板娘雷厉风行的扯出一张账簿纸,熟练写好协议,等待少女画押。
掌柜夫妇看着少女将拇指蘸进红印泥里,眼中隐现出兴奋而悸动的光芒。
“这么个漂亮的清倌人,三个月能帮铺子赚上好几百两银子吧?”,两人暗想到。
鼠须老板可惜的咽了咽涎水,
“这几次母老虎看得太紧,这女娃的头汤,我又喝不到喽!”
伴着可惜,小祝在鼠须老板眼中已变成了一堆白白花的银两。
就在小祝的拇指,还有三厘米要压在协议上时,
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掌陡然出现,隔在两者间,将薄纸盖得严严死死!
徐玄‘一脸和煦’道:“老板,我又回来了,刚刚那款水蓝色的唇露还没卖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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