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嗯……”
自然而然地,萤火虫在晨时太阳的照射下睁开了眼睛。
(嗯……)
出于社交性礼仪……
萤火虫在这新的一天里脑海中蹦出的第一句话被她梦呓一般放出了嘴巴。透过一尘不染的窗户和半睁不开的眼皮在玻璃体底部小小地打了个弯的光线让她更清醒了一点,因为匆忙而忘记整理的金色长发在脸颊边轻轻摩擦着。她又翻了个身,将整张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中……
啊,忘了自己是不需要呼吸的。
有些不愉快,准确的说,应该是闷闷不乐的程度吧。真希望自己能在昨天晚上想到这种特别舒服的躺法。
“啊啊……”
下一刻萤火虫就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蜉蝣——今天晚上就可以这么躺。她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成鸭子坐的姿势,一边为自己没睡醒时的混乱逻辑感到羞耻,一边小幅度地晃动脑袋希望更能接受现实一点。
——我是谁?
萤火虫。
——萤火虫……是我么。
是啊。
我么。
我。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没由来的,萤火虫前额一痛,连续不断而混杂着莫名其妙的脑内回声立刻停止了。她终于感到自己彻底从深沉的静止状态中恢复过来,并有些小小的高兴。
“……嗯。”
撞到墙了么。
揉了揉仍然隐隐作痛的位置,眯着眼睛的英国(魔法)少女移动身体,缓缓地转过身,坐在床沿上。也许是为了好玩,也许是想找鞋子,她轻轻地摆动着脚,看着踢到的那些易拉罐互相碰撞发出空洞的响声。
“美味口粮,伦敦风味……”
是什么来着?
她突然感到一股令人哭笑不得的悲哀感,但很快抛到脑后。接着,冰凉的地板让少女对新的一天又有了更加深刻的记忆,于是想到了什么的少女决定稍微确认一下。似乎是宿舍的场景中仍有几个冒出各色头发的床位,深色的木床支架木桌木地板让她萌生出了些许的安心,精致的花纹和闪着光的瓷片使得面前的景色充满了故乡的味道……
等一下,是瓷片没错吧?!
Bloodly_awful……
目瞪口呆的英国(魔法)少女彻底想起了昨天晚上英国组宿舍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先是找到了本应该躺在自己床上睡得像被人打昏了一样的黑背豺,可喜可贺的是确实是睡的像被人打昏了一样而不是打得像一睡不醒一样。隔着那对狼耳朵两个床位,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作死的集大成者的熊孩子紫石英(然而腐国魔法烧酒并没有见过肇和的作死技巧)一整个蜷缩在被窝中,得以被萤火虫看出的标志性道具雨伞则挂在床头。
(皇家橡树……皇家橡树……)
嗯,没死。
不不不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会想着把锅往她身上甩吧?
天狼星看起来已经起床去跑远征了,反击则早早地出门履行自己身为女仆的义务。昨晚的主要破坏……咳咳我是说MVP威尔士亲王似乎在港区也有要担任的实际事务。林仙还缩在被窝里看韩剧,但是耳机中女主角的哭声似乎已经改过了英国轻巡的听觉范围。萤火虫又小心地避开一堆“伦敦风味,美味口粮”同时在心里为伦敦默哀,终于走到了衣柜前。她小心翼翼地拉开柜门,看着昨天在周围人异样的眼神中反击从仓库里找出来又放进去的十几套衣服。
准确的说,几乎一模一样,由舰体设计者设计的十几套衣服。
(今天穿哪件好呢……)
已经完全接受了现实的少女有些苦恼起来。(这套?昨天好像把领口稍微扯大了一点啊,提督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孩子呢?)
再怎么变态也不会有提督拿着显微镜去研究你到底把领口扯大了几毫米的啊!
(这套颜色有点浅……?感觉没什么差别嘛,是爸爸看错了么。)
不对不对。仍然是善良可爱的好女孩的萤火虫摇了摇头,(爸爸没那么对我不上心。)
“啊,找到了。”
大小适中的。
高高兴兴地脱下睡衣,再穿上正好合身的白衬衫与棉毛背心。做工勉勉强强过得去的毛巾被少女如同珍宝一般唯一的衣架上捻住两边缓缓地拉下。换上了日常服饰的萤火虫对着衣柜自带的镜子左看右看,想要找到有什么地方违和。
“……灯酱啊。”
同样轻手轻脚地关上柜门,提着鞋子的英国(魔法)少女小步跑向仓库。令她意外的是,似乎有谁也在里面。
“……恋(こい)の抑止力(よくしりょく)……”
好诡异的感觉啦!
浑身一冷的萤火虫仿佛看到了自己金发被剪掉,肚子里塞了个炸弹的场景。
“……なにげに髪(かみ)を切(き)ったけれど……”
真剪啦!
实在忍不下去的萤火虫一把推开了门,“不好意思——”
然后她愣在了门口。
……哈?
你在逗我?
“恋(こい)の抑止力(よくしりょく)/ほらGameの始(はじ)まり……”
萤火虫终于从昨晚的对腹中混杂鸡汤者施以重拳的刑罚中清醒过来。
然而此刻她并不想清醒。
“まっすぐな想(おも)いがほら,いまあふれ走(はし)りだす……”
(为什么仓库里会挂胸垫和胶质胸这种东西啦!搞得好像这是什么人肉包子店一样啦!)
与此同时,面前的女孩正又唱又跳,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部位随着她的运动(令人咬牙切齿地)晃动起来。
“I_love_you届(とど)いてこの想(おも)い……”
超眼熟可是这谁啊!
对方似乎是将自己的长发别起来以达到短发的程度,但是很明显因为本质还是长发所以重的一眼就能看出其实是长发。
“こんな気持(きも)ち切(せつ)なすぎるのお愿(ねが)いとめて…恋(こい)の抑止力(よくしりょく)……”
一曲终了。
“跳的有点僵硬,和爱抖露差的还很远。我告诉你,舰体设计局的总管,铃兰,我和他谈笑生风,比你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陌生的男声画外音响起。刚才还在垫上练舞的少女低着头,似乎有点沮丧。
“……总之,好好努力。我也有事,你先去吧。”
“好……”
细丝若游的声音从她口中蹿出。紧接着,她解开了衬衫的扣子,从胸部掏出了一对胸垫。
(……更熟悉了!)
实际上并不是金发而是粉发的女孩解开头发,然后有些疲惫的躺倒在地上。
“……伦敦酱?”
“哎诶诶诶诶诶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