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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见动情

黎明十分被人掠走,萧溪还在睡梦中,在马上颠簸了一会,迷迷糊糊中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才抬起睡眼惺忪的脑袋。

咦?怎么躺在一个漂亮女人的怀里,而且坐在一匹驰骋的马。但瞧这个女人,细长丹凤眼,黝黑的眸子,高挺的鼻梁,长发及腰,头顶挽着简单的圆盘造型发髻。一身黑色的长衫裙在风中飘舞,腰间缠着一条银色的鞭子,宛如一条妖娆的银蛇。女子右手抱着萧溪,左手拉着缰绳,在官道上策马奔腾,马儿跑过,扬起一阵尘土。

看了半天,萧溪才想起哥哥:“哥哥呢?我要找哥哥!你是谁呀?我要找哥哥!”

女子一拉缰绳,马儿放慢了脚步。“小丫头你闭嘴!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你是谁呀?你带我去哪?”萧溪在马上挣扎。

女子伸手往萧溪颈前一戳,萧溪的声音立马停止了。她一夹马肚,扬鞭策马,一路往西而去。

傍晚时分,两人在进入一处山洞,准备在此歇脚。

女子把萧溪丢在山洞里,拿出镇上买的食物和水,让萧溪吃。萧溪饿坏了,狼吞虎咽吃起来。

“赶紧吃,吃饱了,陪我练功。”女子好像不饿,盘腿坐在地上调息。

“我不会武功。”萧溪嘴里含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不要紧,我只是拿你来练功。”女子眼皮也不抬。

萧溪听出了这句话里的危险信号。她不知道,这个女子就是这几年在江湖上风头正劲的女魔头——孙玉娘,人送绰号“玉蛇娘子”,就因为她从蛇身上悟出了一套武功,加上手里那条银鞭,更是让这门武功如虎添翼,一出手犹如千蛇出洞。

这门武功虽然厉害,到毕竟不是名门正派的纯正武功,这等邪术就让她越练血越冷,所以隔月她就会抓来一个纯阴之身的女孩,快速在心脏处取出新鲜而温暖的血液引用,方可继续她的修炼。

那天晚上,她在破庙里发现了萧溪兄妹俩,顺手就把萧溪掠走了。

看着孙玉娘,萧溪感觉到了杀气,吃饱喝足后她反而不害怕了。

“姑姑,你长得真好看!”萧溪盯着孙玉娘。

孙玉娘睁开了眼睛,她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小丫头,因为这是第一次有被抓的小姑娘这么跟她说话。“你以为说几句好听的我就会放了你吗?”

“真的,你是除了我母亲之外最好看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孙玉娘开始对这个小姑娘有了兴趣。

“我叫萧溪,宋代邓林有诗云:千山恒碧一溪清,白鸟飞边落照明。爹爹喜爱这位诗人,便给我和哥哥分别取名做萧千山和萧溪。”

“那你父亲必不是一般村野莽夫了。”

“那是,我爹爹萧显可是个大豪杰,结交的都是江湖大侠。”萧溪提起爹爹自豪感溢于言表。

“你再说一遍,你爹爹叫做什么?”孙玉娘頓如头顶炸雷般跳起来,一把抓住萧溪的肩膀,凑近她的小脸使劲地瞅着。

“萧……萧显。”萧溪被眼前女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

“是不是“剑圣”欧阳岳门下的萧显?”孙玉娘变得面目狰狞。

“我爹爹是武当弟子,精通武当太极剑法。”这女子似乎认识爹爹,萧溪不知道是福是祸。

“哈哈哈……”孙玉娘突然往天大笑起来,那声音听起来甚是恐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萧显,我找你找了十年,想不到今天你的女儿竟落入我的手里!!!”

“你为什么找我爹爹?他已经不在了。”萧溪听这女子口气,觉得她定不是爹爹的朋友。

“什么叫不在了?!”孙玉娘一下从云端掉入深渊,凤目怒视,大声呵斥!

萧溪就把这两天的变故和遭遇一一道来,边说边哭,说到伤心已处泣不成声。

“不可能!不可能!!”孙玉娘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甩起鞭子发疯似地抽打着洞里的石头,洞里顿时碎石四溅。

萧溪吓得赶紧抱着头蜷缩在山洞的角落里。她知道此刻这个疯女人随时会要了她的性命。

孙玉娘突然狂奔出山洞,呼号着冲入夜色中,她轻功了得,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只听到山中回荡着她如泣如诉的喊叫声。

洞里平静了,萧溪松开了蜷缩的身体。疯女人走了,这正是逃跑的好机会。萧溪看那外面的黑暗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狞笑着,就像在专等她自投罗网。天已黑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去哪里呢?再遇到坏人,凭自己都是难逃魔掌。

可是待在这里这个疯女人更可怕,喜怒无常,武器还那么厉害。思忖了一会,萧溪决定逃离这个可怕的女人。她提着心,心一横,深一脚浅一脚沿着山路往山下走去。路边的一点风吹草动,萧溪吓得噤若寒蝉,躲在一棵树后面观察了一会,还是决定继续。天边升起的月光照亮了前面的路,也给了她一些勇气,顺着路小跑起来。

一阵风声在耳边飘过,前面路中间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萧溪想停下来时那人已到跟前,是那个疯女人,她追上来了。

“小鬼,像你爹一样只会逃跑!”孙玉娘一手携起萧溪,架起轻功,御风而行,片刻功夫又回到了山洞。

山洞里的火堆还没熄灭,孙玉娘把萧溪往地上一丢,坐在地上,加了些木柴,火更旺了。

“你爹是我的仇人,我找他找了十年。”孙玉娘看着萧溪,悠悠开口。

“那你要杀了我吗?”萧溪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孙玉娘看着火堆,陷入了回忆。

十五年前,初出江湖的孙玉娘在武当山第一次遇到萧显。

孙玉娘是当时江湖上一个小门派“玉女门”门下弟子。“玉女门”一派都为女子,武功以阴柔、轻功在江湖立足。“玉女门”门规甚严,不允许门下弟子单独外出行走,不允许和男子有任何瓜葛,所有弟子要潜心修炼,光大本派。

“玉女门”掌教公孙苏自创一门武功“玉女神功”,就经常和江湖各大门派高手切磋武艺,一是为了采众家之长,二是为了扬自家之威。

那年秋天,公孙苏带领门下四个得意门徒,大弟子周离英,二弟子胡湘云,三弟子叶初夏,四弟子孙玉娘,去武当切磋武功。

每三年举行一次武林大会是当时的规矩,一是为了各门派之间切磋武艺,二是为了确立各门派在江湖中的地位。举办武林大会的东道主一般是名门大派,比如少林、武当、峨眉等。今年的东道主是武当派,一行人来到武当,受到欧阳岳掌门的款待。孙玉娘多次随师傅出门,见的都是些小教小派的人物,见识的也是些不入流的功夫。这次随师傅出门,算是开了眼,不仅见识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豪杰更可以一睹名门大派的风采。

但见那被尊为“皇室家庙”的武当山,山势险峻,奇峰林立,山顶云雾缭绕,道观矗立山顶,山上遍地奇花异草,青松苍柏,真不愧为“恒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

欧阳掌门先是让公孙苏一行休息了两天,天真烂漫的孙玉娘这时十六岁,真是爱玩的年纪,趁着这两天偷偷跑到山上玩,很是尽兴。第二天下午,趁着师傅闭门练功,她又和三师姐叶初夏偷偷跑到后山去玩。

中秋的武当山,漫山遍野的红叶似火,黄叶如金,真是美不胜收。两人不觉走入了后山深处,这里人迹罕至,景色虽美,却暗含危险。

正玩到兴处,两人前面书上忽然倒挂一直猴儿。只见这猴儿浑身金色毛发,正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二人。初时两人觉得有趣,要去逗这猴儿,猴儿突然一呲牙,一伸手,一招“金猴摘桃”,出其不意向两人袭来。幸好二人反应够快,倒退两步,不然就被这猴儿伤着。接着这猴儿又发出凌厉攻势,一扑、一挠、一跳、一扫,招招凶狠。想不到这山中猴儿竟有如此功夫,孙玉娘叶初夏二人随学武多年,竟招架不住这猴儿的攻势,渐渐步步后退,娇喘吁吁。

“金刚,快助手!”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喝声,那猴儿停止了攻势,翻身坐在了树杈上。

两人收住拳脚,看到一个男子飘落在了猴儿身下的树边,猴儿跳落在他的背上。只见这是位年轻男子,年方二十,月白肤色,英俊潇洒,一袭青衫,腰挎利剑。

男子抱拳行礼到:“惊扰两位姑娘了,这是我师叔养的猴子,平时没外人进入这里,今天它见到生人就性急了。”

孙玉娘看着这俊朗飘逸的男子,心突突跳。她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多谢公子出手相助。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容我日后报答公子的恩情。”

“姑娘是公孙掌门的弟子吧?在下武当弟子萧显。你们是客,在武当受到惊吓是武当派的疏忽。我送两位姑娘回去吧!”

“就是师妹,咱们赶紧走吧,等会让师傅发现咱们偷跑出来,肯定要挨罚了。”叶初夏赶紧拉拉孙玉娘的衣服。

“两位姑娘跟我走吧!”萧显走到前面引路。那猴儿径自跳上树枝,往山的深处去了。

孙玉娘和师姐跟在后面,那萧显有得不快不慢,和两人总是保持一定距离。玉娘想赶上他再说些话,却也够不着。

回到山上的住处,玉娘脑海里一直想着下午的事情,脑海里总是有个影子挥之不去,那就是萧显。晚饭也没吃,孙玉娘就蒙头睡了,她骗师傅说要早点休息准备明天的比武切磋,其实是怕在师傅面前失态。

这一夜,孙玉娘睡得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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