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结果的确定,让在场的人都异常震惊。
“玻璃柜的钥匙是谁保管的?”陈雨飞问。
“所有展柜的钥匙都是我们部门保管的。”余庆生回答,“我们使用的是钥匙智能管理系统,通过RFID电子标签识别技术,对钥匙进行全方位科学化的集中管理。必须通过严格的身份授权,才可以从智能钥匙柜中取、还受控钥匙。管理者负责对人员、钥匙进行有效的设定,可以方便的查询到取、还钥匙各种相关信息并详细记录钥匙使用者的情况。还可以通过互联网远程对钥匙进行取还管理的控制,尽最大可能解决了因钥匙管理不当引发的各种问题和事件,实现无人科学化管理。我是管理者,经过我的设定,获得身份授权的,只有我们部门的慕清澄、施奇和李妍珊三个人。”
“我们要查询今天取、还钥匙的相关信息。”陈雨飞提出要求。
余庆生于是带着两名民警前去查询。
钟淳的脸色一片煞白,镇馆之宝被盗,馆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钟劲翔在旁边安慰他:“爸,别着急,先把事情弄清楚了,总会有办法解决的。”顾恒宇的脸色也很难看,他少见的发怒了:“监控系统不是非常先进,号称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吗?还有那么多保安,都干什么吃的!”
“你们的保安里应外合,监守自盗。”陈雨飞毫不客气地说。
钟淳和顾恒宇又是一阵惊愕,民警将大概情况对他们作了说明。
“李东到我们博物馆工作很多年了,是个非常忠厚老实的人,我实在无法相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钟淳摇头叹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时余庆生和两名民警回来了,据说系统记录信息显示,今天从智能钥匙柜中取、还该玻璃柜钥匙的,只有慕清澄一人,时间是在早晨布展的时候,属于正常取还。
“李东应该是受到威胁吧,那个在饭菜里下毒的人,才是真正参与整个谋划的。”顾恒宇的猜测和程逸颉的判断是一致的。
慕清澄顿感如芒在背,顾恒宇并没有提出对她的怀疑,但她此前已被民警和陈雨飞列入了嫌疑人的名单。加上接触到钥匙的只有她一个人,嫌疑就更大了。
顾恒宇立即觉察到慕清澄脸色有异,也顾不得程逸颉在场,直接走到慕清澄身旁,轻声安抚:“我绝对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再怎么样,下毒的人也不可能是你,我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这边!”
“谢谢!”慕清澄茫然若失,只觉得心中酸楚,头脑昏沉。刚才陈雨飞针对她的时候,程逸颉连一句维护自己妻子的话都没有说,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反倒是顾恒宇,在关键时刻给了她安慰和支持。
后来陈雨飞和两名民警又向大家了解了一些情况,施奇安置好道具后,也接受了询问。并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是施奇或者慕清澄下的毒,另外李东的女朋友也有待调查,于是众人先后散了。慕清澄还站在原地,她仍对程逸颉有所期待,期待他能说几句暖心的话,甚至带她回家,软语温存。
可是,她再度失望了,程逸颉只是告诉她,他还要继续和陈雨飞一起分析监控录像,让她自己回宿舍,就匆匆走了,留下她呆怔在原地。
“我送你回去。”顾恒宇温暖的声音将她摧回神来。
“好。”她应了一声,满怀凄苦地和顾恒宇一道向外面走去。
到了一楼大厅,慕清澄很惊讶地看到何牧轩坐在供观众休息的长沙发上,何牧轩也看到了她,挑衅般地扬起了嘴角。
一股无名火从慕清澄的心头窜起,她请顾恒宇稍等,她要单独和何牧轩说几句话。
“你是在等逸颉吗?”她大步跨到何牧轩面前,绷着脸发问。
“明知故问。”何牧轩翘起二郎腿,愈发的放肆,“是他让我等的,说会尽快把事情做完,然后陪我去喝酒。你真是个可怜的女人,才新婚,就被老公冷落,成了闺中怨妇,啊哈哈哈。”
气血在胸中翻涌,但慕清澄强忍住没有失了仪态,她挺直背脊,抬高头,面容冷冷的,声音也冷冷的:“你只是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三道四!”
“慕小姐,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何牧轩冷言相对,“真正的外人是你,而不是我。”
慕清澄微微愕然。“什么意思?”
“看来慕小姐脑子不太灵光啊。”何牧轩讥笑,“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慕清澄悚然而惊,何牧轩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深深的打进她的心中,她觉得背脊发冷,手心里全是冷汗。想要深入探究,却又害怕,也无力探究。她把背脊挺得更直,维持着自己那点可怜的骄傲和自尊,迈步离去。
顾恒宇追了过来,“清澄!”他担心地喊,“你看起来情绪很不好……”
“我没事。”慕清澄打断了他,“我是太累了,想赶紧回去休息。”
顾恒宇只好问:“你住在哪里?”
“我住歌舞剧院的宿舍。”慕清澄回答。
顾恒宇一怔,然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你们排练演出真辛苦,连家都不能回。”
慕清澄也怔了怔,然后自嘲的笑了,何牧轩说得没错,她是个新婚就被老公冷落的可怜女人,闺中怨妇。
“你笑什么?”顾恒宇莫名其妙地望着她。
慕清澄摇摇头,敛了笑,换上一脸的落寞,长长叹息一声后,再无言语。
车子到了歌舞剧院大门外,慕清澄正准备下车,顾恒宇忽然拉过了她的手,她惊颤着想缩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清澄!”他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我看得出来,你结婚后并不快乐,能告诉我原因吗?”
这一刹那间所发生的使慕清澄惶然,紧张使她喘不过气,无言以答,模糊中听到顾恒宇又开了口:“我现在说这话,可能很不合时宜,但我还是决定要说出来。当初听说你要结婚的时候,我非常痛苦,可我知道,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既然你已经作出了选择,我只能默默祝福你。真正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放手,让她得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他望着她,眼睛是若有所思的,却炙热的燃烧着一小簇火焰。火焰的后面,还隐藏着一种深切的落寞。“这些日子我一直偷偷的、用心观察你。如果你真的得到了幸福,我也就认了。但是我发现,你的眼里清清楚楚写着‘失意’两个字,我明白自己没有资格过问,也不敢过问。但现在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刚才他对你的态度,完全看不出他在乎你,你们才结婚多久,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瞬间,她有些儿泫然欲涕。她明白他的意思,他了解得和她一样清楚。她不想说,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他们之间,过去没有擦出火花,现在更没有可能了。她的婚姻的确出现了问题,但他不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一旦有任何纠缠,结果只会是剪不断,理还乱。
思及此,她猛一使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始终无法说话,甚至无法挤出一个微笑。
顾恒宇又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本能的退缩了一下,他垂下手,无奈的笑了。“如果你不想说,我不勉强。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有个人一直在牵挂着你,无论你遇到什么样的难处,他都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替你分担,为你解忧。”
“谢谢。”她软弱而无力地说,“我该走了,再见。”
博物馆的监控室内,程逸颉和陈雨飞正在分析二楼走廊处的监控录像。“7点45分开始,光线出现了细微的变化。”程逸颉指着屏幕说,“有人从窗户进来,经过走廊,一路到了展厅。另外,将近10分钟之后,光线又出现了变化,有人出了展厅,原路返回走廊,从窗户离开。”
这光线的变化,除了程逸颉之外,大概没有其他人看得出来了。陈雨飞也算是眼力不俗,但她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走廊,丝毫未瞧出光线有任何变化。“真是活见鬼了,难道那人会隐身术不成!”
“你说对了,那人就是会隐身术。”程逸颉竟肯定了陈雨飞的胡乱言语,“还记得杨儒团队研究的隐形衣吗?”
陈雨飞愕然瞪眼。“你的意思是,盗贼利用了杨儒他们的隐形衣技术?可是缺失的那部分资料不是一直没有找到吗?我们推测过,杨儒应该是把资料分开来,分别存放在U盘和笔记本电脑里,但是笔记本电脑已经在爆炸中炸毁了,因此U盘里的资料是不完整的。纪蓉蓉说备份资料有可能藏在网盘里,但具体是哪个网站的网盘,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其他人也未必找得到吧。”
“但是我们之前都忽略了一点,纪蓉蓉说过,发生爆炸后,杨儒新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重新存入资料做研究。杨儒遇害后,她曾经打开电脑,居然中了病毒,资料还没找到就全部丢失。”程逸颉说,“在后来发生的几个案件中,可以确定,Jim身边有一个协助他的黑客,现在回想起来,杨儒的电脑中了病毒,很有可能是黑客所为,黑客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窃取了杨儒的全部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