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祭祀大典,国子学中东宫太子显露武功击落乌鸦,并险些与大雕搏杀。谢吉认出是褚豆儿养的大雕后,冒着风险硬接了太子一掌,两个人内力相当,势均力敌。
谢吉才知道,原来褚豆儿也来这国女学读书,而褚豆儿似乎也挤眉弄眼的想找机会和谢吉说话,两人都没注意的是,太子的眼神从始至终一直在关注着褚豆儿。
趁着入学礼毕,各自散去的间隙,谢吉悄悄窜到褚豆儿身边,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读书啊!怎么你来得,我来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飞猫怎么也跟来了!“
”不是跟我来的,今天是撞上的!“
“哈哼!”旁边的助教见到咳嗽了一声,”注意规矩!“
男女授受不亲,在这里男女是不能随意说话闲谈的。
”记得每日给我写“神雕侠侣”的故事“,褚豆儿最后小声说道,然后随着国女学的女生队伍散去。
”你们不是只认识,这么简单吧?“,谢吉看着褚豆儿远去的背景,还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耳边有人和自己说话。
谢吉扭头一看,原来是太子。
”回太子殿下,确实只见过两回!“谢吉答道。
”你师从哪位?你的内力很雄厚,纯阳至极,刚才接我那一掌其实风险很大,寻常人怕早已筋脉尽断而死了!“太子淡淡道。
”多谢太子谬赞,只是平时自己瞎练些打坐而已!“谢吉故意转移话题说道。
本就脸色苍白的太子眸子中射出一道杀气逼人的寒光,虽然稍纵即逝,但是谢吉还是能察觉得到。
半晌,太子突然转移话题,淡淡道”听说你开了间青雀楼,生意很火爆!“
”小本生意,赚些小钱!“谢吉道。
”有意思!你练内功和开青雀楼,不知道大将军知不知道?哈哈哈!“忽然,太子发出一阵大笑,也没等谢吉说什么,转身离去。
谢吉愣在原地半晌,没琢磨透这最后一句太子是什么意思。
王楠,王北,桓裘,萧鼎,甚至李奇都纷纷凑近谢吉打听那能使唤大雕的神雕女侠是谁,他们把外号都取好了”神雕女侠!“。还有一些谢吉不认识的王公子弟也凑上来和谢吉打听褚豆儿的事情,谢吉不耐烦的推开众人自顾自回房去了。
国子学仍以儒家为主,但课程内容涉猎较广,有《周易》、《尚书》、《毛诗》、《礼记》、《周官》、《仪礼》、《春秋左氏传》、《公羊》、《谷梁》,再有《论语》及《孝经》合一,共十门课,每门课有一助教。
匈奴涂炭中原之后,国无宁日,民不聊生,中原百姓或结营寨自保,或远北走辽西,或西赴张凉。但是晋帝引中原旧臣南渡江南以来,中原士族,缙绅、士大夫及大量中原庶民百姓为避中原战乱更纷纷陆续相随晋帝南逃而来,在江南之地虽偏安一隅,暂得太平。但是南迁无论士族庶民,很多为儒学大家,书香门第,因此儒家思想依然是国子学的核心和主流。
谢吉还是非常认真仔细的上每一门课程,吸收这个时代的儒学大家对于中华经典的解读。但是对于其他相当多的学子,谢吉发现,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另外一门课程:周易,尤以向晖和郭象两位学子最为活跃。
非常客观的讲,谢吉对这部分内容不太感兴趣,都是些形而上学的哲学层面的东西,不是谢吉的兴趣点。但是这部分课程却引发很多其他学子的争论,这场争论甚至牵扯太子与其内。争议的核心就是老师所讲之儒家的忠和孝,讲入世为臣,为忠君之事,另外还有相当一些学子虽不否定儒学正宗,但更愿意论及自然及修身养性和出世,说白了就是向往出世的生活,不愿出仕为官,报效当朝的思潮。
时间一长,国子学出现几个不同的社团群体。以向晖、郭象为首的玄学一派,乐于讨论自然养生、道家炼丹,佛家修行,言语间充满对宇宙,社会,人生的哲学反思等清谈之风。太子为首则聚拢一批实干的门阀子弟,更多时候讨论天下形式,研习《孙子兵法》,演习排兵布阵,甚至切磋弓箭武术。
谢吉属于中间派,两边的活动都会参加,而且在两边都经常语出惊人,博得满堂喝彩。
在向晖,郭象的社团,谢吉甚至可以听到对于昔日曹魏代汉是否符合儒学君君、臣臣之道的讨论,就差讨论司马取代曹魏是否符合君君、臣臣之道,言辞大胆,令谢吉咂舌。遇到这种话题,谢吉多倾听而不出声。但是要论玄学,讨论天人关系的时候,谢吉倒是还会参与一些话题。“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玄为道,驱动万物无穷变化,立言玄妙,行事雅远。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向晖,郭象等人常常通宵达旦,激烈讨论,然而所言虽有趣但皆飘于空中。
围绕太子的一些人,王楠,王北,谢岸,萧鼎,桓裘等人所讨论皆是中原战事进展,周边胡人分布。也是通过他们的激烈讨论,谢吉了解到了匈奴人刘槐也自称汉室宗亲四处征伐,占据中原大半江山的过程。鲜卑拓跋氏,乌桓等也趁乱进犯中原,争抢地盘。中原汉室百姓沦为屠杀的对象,恶者投靠胡人为虎作伥,强者拥兵自重自立山头,可怜弱者贫者命如草芥,四处飘零躲避胡人的杀戮。
谢吉能感觉到,太子是个务实派,是个胸怀大志的年轻人。但谢吉也慢慢明白太子眼前的无奈,其实江南的皇室目前并无多少实权,文有王道统领群臣,武有镇东将军王囤镇守六州,琅琊王家兄弟权倾天下几乎与皇权平分天下。其他门阀则亦是自建府军,并拥有大量田庄、人口,其势力与琅琊王家及皇权相互制衡。
太子刻意与谢吉走的很近,凡事喜欢拉着谢吉商讨,但逢筵席等活动都盛邀谢吉参加。除了谢吉,太子还与桓裘走的比较近。谢吉对桓裘一直抱有戒心,但是他也发现桓裘此人不简单,做事干练务实,绝不高谈阔论,而且对于用兵打仗颇有一套。
国子学还有一件事情是所有学子都津津乐道的,就是讨论隔壁的国女学子,尤其是讨论褚豆儿。但是因为都知道谢吉与褚豆儿是比较熟的,所以在谢吉面前大家反而刻意避开这个话题。国女学的女生几乎都有族亲在国子学,因此很快就打听清楚了所有女生的情况。
褚豆儿毫无疑问是学子们打听的焦点之一,还有一个特别吸引众人眼光的女生,是周蛮的妹妹,江南周家的独女:周若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