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此刻正于东园用早茶,扑面而来的灵气让人顿时神清气爽。
蓦地,一个身影从院墙外翻进来,伴随着一声充满怒意的“凌安――”,来人重重摔在地上。
凌安:……
那人气势汹汹地走到凌安身前站定,顶着一脸……黑红黑红的大痦子,凌安表示有点懵,没认出来。
“你把老娘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脸还给我!”该女子强忍着掐他的冲动,话语里尽是不耐。
想想,想想!!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先是委身于他人之下,什么都要看人家脸色,现在竟连自己的容貌都不能拥有!更过分的是,她还不能动手,因为,根本打不过!
凌安无视她的恼火,抿了口茶才淡然道:“这副容貌便于隐藏,不易被发现。”
闻言,南情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心里一阵儿一阵儿地委屈啊。
“那你把我身上的封印解开!只要我回了魔族,就没人能奈何我了,也不必隐藏了。”
凌安放下茶杯,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一丝波澜,却硬生生让南情萌生了一种……他在看猪的感觉。
“凌!安!”
“你是叔父要的人,我不可能放你走,再者,此封印,非我不能解,早些放弃逃跑的心思,逃也无用。”
南情面生难色:“可是你也知道,我是魔君啊,那魔族……”
“无需你担心,休泽百年前便成为代理魔君。”
什么?……
休泽?!
她师父!
凌安的意思是说,她失踪后,休泽便接手了她的活。……不过,也可以理解吧,毕竟她一失踪,魔族定乱,这时候若没有他来定众魔之心,神族再搞个乱子,魔族不就玩完了。
就是……
南情顿了顿,才又问道:“那,他可曾派人寻过我?”
凌安道:“未曾见过。”
南情默了。
他又道:“寻你的是你族法师。”
南情闻言,脱口而出:“你说的是阿念!”她随即又道:“既是阿念,也定然是师父的意思,我方才竟还怀疑师父有不轨之心,真是没了良心啊。……怪不得老天要给我一幅这样的容貌,原是为了惩罚我,既如此,我带个一两天,但也没什么了……”
凌安一时无语,不是说,休泽早便被她囚禁起来了么,怎么现在看来,倒是要好的不得了。
这个魔君,怕是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啊。黎城纵火一事,还需慢慢查探,这百年间,到底是他懈怠了此事。
他起身往东园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转身看着还站在原地碎碎念的南情,只得开口道:“走吧。”
南情闻言,停下碎碎念,满头雾水地道:“走?走哪?”
“自现在起,你,阿情,是我的侍女。要随我一同去南海平妖乱。”
语罢,他转身便出门了。
南情怔了怔:“不是我怎么就成你侍女了?!我还是你爹呢我!你这个人真的是……哎呀你等我收拾收拾东西啊!”
……
九重天
黎也跪在阶下,一言不发。
也是,那南情如今法力尽失,也使不出什么反星术,可这样简单的任务,他还是失败了。
良久,神帝叹了口气:“先不说南情是否会告知凌安,此次你打草惊蛇,凌安定然会将她藏起来,以他的性子,在本座下令之前,他都不会动她的,以后若想偷偷了结她性命,怕是难了。”
黎也微微低头,小声道:“若非以为此次必定成功,我何以能闹这么大声势……”
话语一顿,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急急道:“父帝,近两日凌安似乎要赶往南海平乱,我们不若趁这个时间,上净山搜一番。”
神帝眼光微闪,却摇了摇头。
“这……极为不妥,凌安警惕心很强,不会简简单单地就走了,定是设了陷阱的,因百年前除蛊雕一事,他在各界颇有美名,我们不宜与他撕破脸皮,否则会惹来百般争议,对我们很不利。”
黎也闻言,又低下了头:“是儿臣考虑欠佳。”
神帝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下有些失望,到底还是历练不够啊。
“不过,倒是提醒我了。你不必丧气,他极有可能将南情带在身边,你带人去一趟南海,最好别让他发现,想法子解决了南情。”
黎也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跳起来便要行礼退下,这次机会,于他而言,也算是戴罪立功了,须得好生准备准备。
他退出大殿,火急火燎地往自家庭院走,脑海里尽是要将南情的凤火扇勾到手,脚步顿了顿,突然察觉身后气流似乎有异,他猛地回头,果不其然看到笑得一脸欠揍的鸩星。
鸩星闪动着自己充满魅力的凤眸,抛了个媚眼出去:“黎也君,这是做什么急冲冲的?在你身后跟这么久才发现啊。”
黎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回家吃饭。”
鸩星咂舌:“吃饭?急成这样啊,难不成黎也君你金屋藏娇啊?”
且不说,有哪个神仙会为了吃饭赶时间,黎也身为储君,修为也不低,搁在平日里,怎么可能容他跟了这么久!?
黎也也是简直是没什么耐心听他胡扯,他可是有要事的,思及此,他清了清嗓子,一派肃然道:
“陈星观近日可是闲着了,让仙君有空四处溜达。”
鸩星语塞了一瞬,才又蹙眉道:“殿下真没意思啊,这么说可就伤感情了,殿下的关心还是收回去吧,鸩星无福消受啊。既然殿下急着用饭,那鸩星就不打扰殿下了。”
语罢,鸩星十分速度地溜了。
黎也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近日,神帝总是召见黎也,不过他是储君,勉强可以解释,可黎也这急不可耐的样子实在是少见啊,往日不是很注重形象么?!
鸩星对着黎也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不简单呐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