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方一浮出水面,便被一股腥风扑面,连忙四下散开,定睛一看,原是几只雕,头上格外突兀的生了一只角,昭示着它不同凡响的身份——蛊雕。
这几只蛊雕速度极快,利用自己尖锐锋利的鸟喙和顶角冲撞着自己的目标,灵活而凶猛。
几人闪开,有两只只是略过湖面便飞往了天空,再次俯冲下来,还有三只“哗”地一声钻进水中,消失不见。
杜衡见状,连忙对着众人招呼道:“上岸,勿要在水中停留。”
景小楼与林青儿一个常年关在家里理论多于实践,一个身处偏远的苗疆,对中原的妖怪都不甚熟悉,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的往就近的水中高地游去。
紫苏常年会与一些妖物打交道,而水芝则是自从得了水灵珠后就一直被蛊雕招惹,倒是都对蛊雕有些了解,也忙不迭的向着身旁附近的高地游过去。
杜衡想了想,还是决定守在水芝身边。
一来防止人逃了,二来,这些妖怪应该都是来争夺水灵珠的,虽说水灵珠在水芝体内,暂时取不出来,可妖族如果硬要用蛮力剖开水芝的身体,夺取水灵珠,也是可以的。
仔细思量清楚,杜衡便向水芝那边而去,然而刚刚动身,几人才堪堪上了岸,水芝周围的水中便猛地窜出一只头顶长角的花豹子,那花豹子脸上嘴部的地方生了一张鸟喙,是蛊雕入水后的形态。
蛊雕本就生活在山林水中,离水之后,便会羽化成雕形,翱翔四野,成为天空霸主。
入水后便会迅速脱落羽毛,变成豹型,在水中祸害一方。
虽然在水中的蛊雕速度不及在空中,但是其四肢强劲有力,对水中绝大多数软兮兮的生物而言,那就是灭顶之灾。
空中的两只蛊雕发出婴儿般的啼叫,似乎在传达什么命令,杜衡身在水中不方便,只能将目光移向景小楼。
景小楼会意,取出火神弓挽弓搭剑,对着空中翱翔的一只蛊雕射了出去。
“咻!”
燃烧的箭矢离弦疾出,“歘”的一声没入其中一只蛊雕身上,瞬息将之淹没在灵火之中,烧成灰烬。
另一只蛊雕见了,又是一声啼叫,化成一道影子向景小楼冲了过来,被景小楼险险躲过,水中的三只蛊雕也朝岸上的水芝扑去,却是只扑到了一滩水。
手臂忽然一紧,杜衡疑惑地看过去,就见水芝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抓着杜衡的手臂,用力一推,将人退到了一处高地面前,再看时,水芝已消失不见。
杜衡就势上了岸,那几只蛊雕扑了空,又钻进水中,潜入湖底,唯独剩下一只蛊雕盘旋在空中,景小楼放了几箭,但那蛊雕早有防备,全部空了。
“哗啦——”水芸破水而出,立在水面,看着那边扑来的蛊雕,并未怯阵,挥手招起一道水箭,激射而去,生生将那蛊雕逼得转圜方向,一个不查被景小楼射中翅膀,烧成灰烬。
又是一阵“哗啦”破水声,那三只豹型蛊雕再次扑向水芸,被水芸轻易躲过。
水芸与蛊雕在水中纠缠,忽而乌云蔽日,妖风大作,狂乱的疾风掠过平静的湖面,卷起一阵惊涛骇浪。
只见湖面扬起数百丈的巨浪,随着风向往岳阳城的方向拍去,却因少了些力量,只将附近的村镇淹没,转而再次扬起一道高高的浪花,似乎是非与岳阳城杠上了一般。
这风来的怪异,杜衡心中警觉,虽被风浪吹得有些睁不开眼,但五感五识皆留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这风并非一般的风,乃是九天之上的罡风,因处极高之处,无所阻挡,故而被借用到人界之后,就会产生所向披靡的破坏效果,这绝不是六月变天,而是妖魔作祟。
而且这妖的修为,应该不算低,远不是方才几只蛊雕可以比拟的。
倒是没有想到这洞庭湖附近居然会有这么厉害的妖怪,毕竟岳阳城也是一方大州府,里面常会有不少江湖人士与修仙门派驻扎,又有妖群与人混住,一般的妖物要在此兴风作浪绝对是自寻死路。
想来这妖怪平日里深居简出,今日得知水芸重伤,想来抢夺水灵珠,故此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身旁似乎窜过了一个什么东西,杜衡只闻到一股臊味,却辨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东洞庭湖水方才破冰,里面的腐朽之物尚未来得及清理,此时混入清澈的西洞庭湖水中,腥臭扑鼻,带着湖底的淤泥,污浊不堪,扬起层层黑浪,再次向着岳阳城砸去。
湖底突然飞出一个青色的影子,重重砸在一处因为水位下降而露出来的沙地上,摔得浑身是泥,将清隽的脸都擦破了皮。
水芝顾不得查看自己的强势,只是调动体内水灵珠的灵力,强行压下了那声势逼人的巨浪,随后捂住心口,咳出一口黑血。
一只生有四只耳朵的猕猴突然落在水芝身旁,挥舞前掌向水芝抓去,指尖还闪着利光。
景小楼一箭射出,那猕猴十分警觉,往后翻了一个跟斗,消失不见。
杜衡涉水而过,来到水芝身前,看着水芝后肩流出的暗蓝色血液,瞳孔一缩,但来不及细想,一只血淋淋被圆形兵器洞穿了胸腹的豹型蛊雕便窜出水面。
杜衡微微眯了眯眼,挑起一个温暖人心的笑容,指尖一划,画出一道定身束贴在那蛊雕身上,转头对林青儿道:“劳烦青儿姑娘,施一道冰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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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雕,出自《山海经》第一卷南次二经:鹿吾之山……泽更之水出焉……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同时蛊雕的第二种形态在《事物绀珠》中有记载:蛊雕如豹,鸟喙一角。
(我才说为什么山海经中说的明明是鸟,但是插图却奇奇怪怪是有四条腿的东西,然后怀疑自己的我就去问了一下度娘……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对雕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