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青儿就醒了,但是依旧有些虚弱。
杜衡再为林青儿施了一次承天载物,不过效果更加微弱了。
林青儿看着杜衡隐隐有些自责的脸色,眉眼弯弯的笑了笑,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大哥不必自责,那迷雾太过诡谲,青儿知道,大哥不是故意的。”
杜衡抿着唇,点点头,给青儿递过几件暗器毒药:“城西独山有一妖物为祸人间,我与小楼去看看,你自己小心些,也可在城里转转,此地远离苗疆,应是不会有苗人的。”
“嗯,路上小心。”林青儿心知自己这身伤,就算跟去了也是拖后腿,便点头应下,在金陵城等着。
杜衡与景小楼同素馨结伴而行,路上闲聊了几句才得知,常浩一直对女弟子有偏见,刚一继任掌门,就将蜀山上的所有女弟子遣散了。
杜衡闻言,皱起眉,这太过于偏颇了。
杜衡又问了几句蜀山的情况,素馨都简明扼要地回答了她所知道的东西。
这姑娘看着冷冰冰凶巴巴的,说话倒是很有礼貌,只不过……话比杜衡还少。
杜衡问过几个问题之后就没有再说话,素馨也一言不发,只有景小楼一个人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为什么会有种,这两个人在冷战的神奇感觉???
明明说话的不说话的都是他们俩,可是为什么安静下来后,尴尬不自在的却是他?
景小楼疑惑地挠了挠头,然后摇摇头努力忽略这股奇怪的感觉。
三人走进独山,发现山路周围的树木都有些打斗过的痕迹,想必是来抢夺宝物的散修或者门派子弟留下的。
再往里深入一些,树林渐渐茂密,山路也狭窄起来,静谧的山林,弥漫在鼻尖的淡淡血腥味,以及周围的打斗遗留痕迹都在提醒着几人,这地方人应该很多。
“都不知道是什么宝贝呢,就打成这样了?”景小楼不由得小声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宝物之所以能称为宝物,自是因为其稀有珍贵,便是拿来无用,留给亲朋或转手卖出去,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说的也是……”
总不至于每个人都像他一样,又有钱,又不缺宝物。
正说着,景小楼就听到路边林间传来一声短暂的尖叫。
景小楼眉头一皱,取下背后的弓,顺着声音就追了过去。
杜衡看着景小楼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跟了上去。
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呢就冲了过去,真是……回头得教教他行走江湖的一些事情。
林间深处,一个穿着大红色嫁衣的女子跌坐在地上,梨花带雨地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男子。
只见那女子的衣裙刮在低矮灌木的枝丫上,撕扯的有些破烂,涂着丹蔻的手一只紧紧地抓住衣领,一只在地上不住地撑着身体往后退。
她的左腿似是受了伤,只有右腿能弯曲起来,与手一起用力,以期能挪的快些。
那男子脸上带着狰狞而淫邪的笑容,手慢慢拆解着腰带,一步一步逼近那女子。
景小楼见状,顿时就怒的眉毛都竖起来,将玉腰弓拉了个圆满,灵箭倏地飞了出去。
那男子全无察觉,被景小楼一箭射穿了肩,巨大的冲力将之身体带歪了一些,却并不能阻止那人的动作。
杜衡赶到,景小楼正咬着牙射出第二剑,杜衡连忙三两步飞奔过去,挥剑格挡。
景小楼见状,不由得皱起了眉,不甘心的撅着嘴:“大哥你做什么呀!”
杜衡却不解释,一个手刀砍在那男子颈后,将人劈晕,随后冷冷地瞪着那穿红嫁衣的女子。
那女子被杜衡凌厉的眼神吓的心头一跳,连忙垂下头,想了想,又看向蹲在树枝上的景小楼,软声哀求道:“小公子,救命啊。”
素馨也从林间走出来,看到那穿红嫁衣的女子,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再看看地上昏睡的男子和旁边的杜衡,刚刚错过了什么,让她有些疑惑。
杜衡抿着唇,看着那女子,不说话,那女子更来劲了,对着景小楼道:“小公子,救救奴家吧。”
杜衡冷冷地移开眼,垂眸思量着什么。
景小楼跳下树,仔细打量着那女子:“你一个新娘子,跑到山里来做什么?”
那女子偷偷看了一眼杜衡的脸色,见杜衡没有看她,这才松了口气,抽泣起来:“奴家本是山脚杨家村人,按照村里的习俗,新娘与新郎需来山中献礼给山神祈福,谁知道,却发生这种事情,呜呜。”
“你丈夫呢?”杜衡突然冷漠地问道。
“被这人杀死了,尸体就在那边。”
“祭祀山神,只有你们两个人?”
“正是。”
杜衡转过头定定的看着那女子,脸色冷得似要结冰,那女子看着杜衡的脸色,害怕的小心翼翼低下头去。
杜衡看着那女子看了许久,景小楼也不知道杜衡为什么看起来挺生气的,也就不敢插话,素馨上下一遍遍打量着这个女子,却是说不出哪里怪异。
几人就这么对峙了许久,杜衡终于动了,弯腰一把提起了地上那个男子的后领,将人拖走了。
“啊?大——额?放手!本少爷!本少爷自己会走!快放手!”
景小楼还想问点什么,也被素馨扯着衣领拖走了。
行至路边,杜衡将人放到了树下,素馨这才松开景小楼,对杜衡道:“有什么问题?”
“此人是被她施法迷惑的不假,但是,那女子,也是人。”
“啊?你们在说什么啊?”景小楼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走过来,“大哥,你是说,这个人对那位姑娘没有恶意?是那姑娘施法迷惑他,骗我们的?”
“此人确是被法术迷惑,以至于欲对那女子行不轨之事,不过……此人究竟是否全然无辜,尚未可知。况且,那女子既然会法术,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她是故意针对我们设局,还是,随便什么人都行?此事疑点太多,不可妄下定论。”
“这么麻烦?”景小楼不解地皱起眉,“直接把那女子抓起来,问问不就好了?”
杜衡摇摇头:“她不会告诉我们的。”
她要说的话,刚刚就会说清楚的,她既然不想说,就算问了,也问不出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