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寒风瑟瑟,黑夜如墨,正是各种妖魔出没之时,尼桑车在加油站停下,今天来的除了猴子和宋老板外,还多了毛脚和铁头,四个人摩拳擦掌,准备在今晚大干一番。
猴子对宋老板说,“舅舅,你就留在这里,这种小事不用你亲自出手,一旁看热闹就好。”
猴子带着毛脚和铁头大摇大摆地进了便利店,杨凡坐在收银机后面,冷冷的看着他们,对于他们的出现,他并不意外,“你们来干什么?”
“杨老板不是生意人吗,客人来了不说好好招呼,怎么板着个脸象要债一样?”猴子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朝四下张望。
杨凡他摸了摸腰间的皮棍,今晚注定有一场恶战。
“听说杨老板找了一个女朋友,怎么不让我们见见呢。”猴子说。
毛脚和铁头在便利店内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线索,就往隔壁库房里去。
杨凡也不拦着,“你们真的想见她?”
“杨老板不用不好意思,象你这么年轻气盛,不找个女朋友怎么说得过去,再说漫漫长夜,一个人守着这油站多无聊啊。”猴子在床铺边坐下,不怀好意的笑着,把被子和枕头一一翻开,也许在这些地方藏着什么东西也不一定。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的生活来了?”
“我们宋老板说了,杨老板把油站卖给了别人,明天咱们就要分别了,老朋友一场,好歹要来告个别,送上一程。”
毛脚和铁头在库房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有点意兴阑珊,两人回到便利店,向猴子使了个眼色。
猴子会意,踱到货架旁,背过身去,迅速从怀里掏出一瓶事先准备好的酸奶,放到货架上,然后大惊小怪地叫喊起来,“杨老板,看不出来,你还做这种黑心生意。”
他把酸奶拿到杨凡面前,往收银机上一掷,“这酸奶都过期三天了,你还放在货架上卖,不是摆明了坑害消费者吗?”
毛脚和铁头都顺势围了过来。
“这才是你们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吧?”杨凡冷冷的说。
“少费话,你售卖过期商品,就说赔多少钱吧。”
三人捋起袖管,双手插腰,露出手臂上的纹身,现出杀气腾腾的模样。
“我宁可喂狗,也不会扔一分钱给你们。”杨凡吐出几个字。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猴子刚要伸手,毛脚提醒他说,“等等,你们专业一点好不好,没发现那里有摄像头吗。”
猴子一抬头,果然在墙角发现了一盏摄像头,“老子差点忘了。”他拖过一张桌子,蹬到桌面上,然后脱下衣服包裹在摄像头上,“兄弟们,现在放心大胆地干吧——”
话没说完,灯光忽然灭了,便利店内一片漆黑。
“怎么会停电了,不会是跳闸了吧。”猴子大感丧气,对毛脚喊道,“你去配电室看看。”
“这种小事还要我这种专业人士亲自动手,简直是大材小用。”毛脚咕哝着出了便利店,见外面除了加油机还亮着外,通道里的照明设备都暗了下来,骂了一声,拿出随身带的手电筒,往站房后面的配电室来。
他推门进去,屋里也是乌漆抹黑的,按了一下门口的开关,没有效果,“真是见鬼了,好好的天气竟然会跳闸。”
他往里走了两步,在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下,屋子里凌乱不堪,几个配电柜旁边摆放着灭火器和各种杂物,他正想着哪个配电柜才是控制便利店的,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小心脚下。”
毛脚下意识地低头,见地上果真横着一双破烂的鞋子,要不是有人出声提醒,说不定就要绊上了。
但说话的是谁?
他转头往后看去,刚才好象是个女声,听声音是从窗口发出来的。
他朝窗口看了看,那里什么都没有,窗户也是关得好好的。
毛脚暗骂,肯定是铁头这个王八蛋在捣鬼,看我过会儿不收拾他。
他抬腿踢了一脚,想把地上的鞋子踢飞,脚下却踢了个空,他一低头,发现地上什么也没有。
就在他一转头的功夫,地上的破鞋没有了?
毛脚的汗下来了,他知道铁头可没这能耐。
砰的一声,身后的房门猛地关上了,把唯一的一丝光亮也阻挡在了外面。屋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毛脚哇呀一声,再也冷静不了,奔到门口想夺门而出,却发现大门怎么也打不开来,他使劲拍着门,扯着嗓门喊,“铁头、猴子,快来救我——”
“要开门你到是先拉锁啊!”
有个声音从窗口传来,毛脚转过头去,见一个女人朝屋里探着脑袋。
说实在的,她长得很甜美,说话的时候还勾着嘴角,很象邻家女孩的样子。
“这种锁有内扣装置,关上以后,要从里面把插销拔开才能开门。”女人说话轻声细语的,象是一个大姐姐在耐心教导小弟弟做功课。
“你,你是谁?”毛脚听见自已的声音是从胸腔里发出来。
“你猜。”女人朝他眨眨眼睛。
毛脚脚一软,跌坐了下去,手里的手电筒摔在地上,滚落开去。
等他摸索着爬过去,捡起手电筒,再照向窗口的时候,女人已经不见了。毛脚大着胆子,慢慢的靠近窗户,这是一间内开式的窗户,为了防止动物或人进入,窗框上焊着数条钢筋,每条钢筋之间只有三、四厘米的宽度,别说是人的脑袋,就是一只猫也进不来。
毛脚身子一软就倒下了。
便利店里,猴子摸着黑从桌子上下来,毛脚去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把电送来,反而传来激烈的敲门声和呼救声,他对铁头说,“你去配电室看看,毛脚是不是见了鬼了。”
铁头站在便利店门口,刚才那阵激烈的拍门声听不见了,他大喊了一声,“毛脚,你究竟搞好了没有?”
没有得到回应,铁头只能走到配电室来,借着加油岛微弱的灯光,他看见窗户边依稀有一个人背朝着外面趴着。
“你小子在搞什么鬼?”铁头走过去,抬起脚向那个人踢去,觉得眼前一晃,好象有个白影飘过,脚上却踢了个空。
他把刚才的白影当作了毛脚,可显然那个东西不是毛脚。
那是什么东西?铁头的寒毛竖起来了,他掐了一下手臂,给自己打气说,“没准是一只猫。”
他试着推了推门,门并没有上锁,一推就进去了,走了两步,脚上一绊,踉跄了几下才站住,低头一看,有个人横在地上一动不动。
铁头本能的转身就跑,到了门口才想起自己是来找毛脚的,又走了回去,大着胆子弯下身去把那人翻过来,正是刚刚还在呼救的毛脚。
铁头往他脸上拍了几下,毛脚毫无反应,探了探鼻息,还有气,他拿起毛脚的手电筒,朝四周照了照,除了脏乱一点外,这个配电室没有任何异样。
“真是见了鬼了,一个大活人还能被活活吓死。”铁头把毛脚搭在自己肩上,一步步挪到外面来。
“妈的,还死沉死沉的,不如刚才摔死算了。”铁头骂骂咧咧的,忽然觉得肩上一轻,有个声音在他身边说,“这样子会不会轻松一点。”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女人站到了他身边,在毛脚的身旁探出头来,对着铁头粲然一笑。
笑容很美,铁头浑身的血液却都凝固了。
女人很年轻的样子,微笑的时候嘴角向上勾起,甜甜地说,“刚才他关在里面的时候,我就和他说过,要把插销拨开才能打开门,可是他太紧张了,一看见我就昏了过去,其实我又没拿他怎样。”
“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和他不一样,起码你没那么小胆,这月黑风高的,想找个人也不容易的,咱们是不是可以坐下来谈一谈?”女人几乎向他抛起了媚眼。
铁头吓得把肩上的毛脚也摔了下来,连连后退,“你,你究竟是什么?”
毛脚被摔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把他给摔醒了,他腾地从地上站起来,向着停车场没命地跑去,一边喊着:“有鬼啊——”
铁头也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
殷童叹了口气,“你们刚才一心要找我,现在我出现了,怎么又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