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成“嘿嘿”干笑一阵,吊足了胃口,这才开了口:“我那妹夫也实在是不赖。
你是不知道,他替朝廷办了多少事?
年纪轻轻的,打仗也能,还办了几件贪墨案,铁面无私毫不留情,贪官哪一个不怕他?
就说这次你这事情,也多亏了他。”
说到这里,萧天成顿了顿,看了一眼萧凌烟。
萧凌烟心急如焚,偏萧天成说得慢条斯理,让人急的不行。
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只得开口催促:“到底如何了?你倒是快说呀~”
“还记得和我打架那无赖吧?还是我妹夫去了一趟,便查出那簪子是那人偷的。
而且那人还买通你院子撵出去的丫头做伪证,想要讹诈咱们萧家的钱财。
最后总算是还你个清白。”萧天成眉飞色舞的说着,倒像是那些事情都是他做的一般。
萧凌烟将他口里“我妹夫”三个字听得极其清楚,当下便闹了个大红脸,嗔怪的狠狠瞪一眼萧天成,随即狠狠一跺脚,转身就跑:“胡说什么,什么妹夫不妹夫的?”
萧天成站在原地,“嘿嘿”笑了半晌,才自顾自的走了。
萧凌烟脸上的红潮却是许久不退,让一屋子丫头看了正着不说,连丹枝这个素来稳重的都忍不住出声打趣:“小姐你也别害羞,二少爷说得可没错。可不是少爷的妹夫么。”
“胡说什么?”萧凌烟恼羞成怒,气恼的瞪着丹枝心虚的喝道:“还不快去干活?一个个都站着干嘛呢?”
丹枝“噗嗤”一声笑起来,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自己则是亲自给萧凌烟卸妆,一面笑一面道:“其实世子爷真的不错,能在这个时候还相信小姐你,也算是难得了。”
萧凌烟也渐渐平静下来,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却疑惑起来若说美貌,她并非倾国倾城。
若说智慧,她也没有过人之处。
可是为何周瑞靖偏对她这样好?
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如此信任,如此付出?
越想越是觉得奇怪,最后她忍不住侧头去看丹枝,迟疑着开了口:“你说”刚说两个字,却又觉得不妥,便又闭口不言。
丹枝随口追问:“什么?”
“没事。”萧凌烟摇摇头,不再言语。这个问题,或许直接问周瑞靖更好一些?
而且,大约也只有周瑞靖自己能给她一个答案罢?
丹枝奇怪的看了一眼,见她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只得作罢。
在萧家上下都喜气洋洋的时候,只有一处是极其冷清的。
萧筱青怒气冲冲的用力将花瓶摔在地上,脸色狰狞的看着一地碎片恶狠狠道:“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这样好命?凭什么我要的都得不到?”
青桂缩在一旁,心经胆战的看着萧筱青发脾气,见萧筱青的目光扫过来,赶忙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言道:“小姐莫要气恼,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话还没说完,萧筱青就丢过来一个茶杯,上好的汝窑瓷摔在青桂的脚边,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青桂吓了一跳,几乎要忍不住尖叫。
不过看着萧筱青那副样子,她终归还是忍耐住了。
“我怎么能不气?你瞧瞧,人家嫁给世子爷,我呢?”萧筱青咬牙切齿的又摔了一个杯子,实在是没了多少力气。
便气喘吁吁的跌坐在椅子上,渐渐的落下泪来:“他们几时在意过我的感受?
二太太那样凶悍,我又打伤了她儿子,我嫁过去之后她会放过我吗?
就像是齐姨娘说的,指不定二太太娶我过门,就是为了折磨我,给她儿子报仇。”
青桂顿时目瞪口呆,这话是怎么说的?
周家二太太又不是疯子,费这样大的力气,就是为了娶个媳妇回去折磨?
这句话让她简直哭笑不得。
“还有我娘,她怎么就不替我想想?”萧筱青用手绢恨恨的抹泪,只是越抹泪水就越是汹涌:“嫁给一个二房的儿子有什么好的?将来能得到什么?可是嫁给平北王府嫡长子就不一样了。”
青桂低下头,双肩忍不住微微颤抖。
她真没想到,萧筱青竟然会糊涂到这个地步。
想必这些话,也是齐氏说的罢?萧筱青怎么就这样相信了?
她萧筱青也不想想,平北王妃又是好相与的?
指不定比二太太更厉害呢而且,平北王府已经渐渐没落,可镇南王一脉呢?
将来指不定平北王府还比不上镇南王府的二房呢最重要的是,嫁给一个瘫子,能有什么希望?
除了祖产丰厚之外,如何比得上周家二少爷?
萧筱青似泄恨般的尖叫:“我不嫁,不嫁我怎么也不嫁。”
任由萧筱青喋喋不休的继续抱怨。
青桂好不容易抚平了心情,也不想劝说,便开始收拾一地的狼藉。
萧筱青眼角余光看见,顿时一声歇斯底里的呵斥:“不许拣”
青桂只得缩回手去。
萧筱青看着青桂,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狞笑一声,定定的看着她质问道:“我问你,你说萧凌烟美,还是我美?”
青桂一愣,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当然是小姐美。”
萧筱青冷笑一声:“胡说你犹豫了这半天,说的必定不是真心话。”
“奴婢不敢。”青桂低下头,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来。可是心中却是叹了一口气——这也是萧筱青难得的精明时候了。
“我问你,我好还是她好?”萧筱青继续问,大有不肯罢休的姿态。
青桂这一次不敢犹豫,飞快的开口:“当然是小姐好。”
“胡说”萧筱青继续冷笑,声音森寒:“你想都不想,肯定是敷衍我。”
这一次,青桂不敢再开口。她算是想通了,萧筱青现在纯粹是在拿她撒气。
低头想了片刻,青桂觉得若是继续再这样下去,指不定萧筱青要闹成什么样子,便小声道:“其实,小姐您也不必如此的气恼。
嫁入镇南王府,说不定比嫁给平北王府更好。”
萧筱青此时火气也发得差不多了,听了这话不由挑眉:“哦?这话怎么说?
青桂,你别想糊弄我告诉你,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敷衍我,我就把你撵出府去。”
青桂一颤,整理了一番思绪,这才缓缓开口道:“平北王府的情况小姐也明白。
齐家大少爷不是世子,将来也没法子袭爵。
加上身上又有残疾,将来也做不得官。
可是现在的平北王总是要驾鹤西游的,若是到那一天。
齐家必定分家。到时候,齐大少爷最多也就分到一份祖产。
到时候,又该如何生活?祖产有限,总不是无穷无尽的。
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