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城中九段剑客对陈月生动了杀机,护国大将军坐不住了。
当即传令府中九路高手,倾巢而出,务必查得此人身份,无论是敌是友,也好好早做应对。
对此,府中小公子是嗤之以鼻,上次打断他双腿的凶手都未找到,这些所谓的高手也不知是干什吃的,尤其是那个看他极不顺眼的家伙,陈楚。
陈楚是出云府中护卫统领,无门无派,其父当年供职于大将军麾下,于明立年间,为解天子之困而战死于越离城头,死时别无他求,只求大将军代为照顾尚且年幼的陈楚。
当年少的陈楚接到父亲的死讯时,尚未满十岁。而如今跟随陈庭已经十多年了,当初那个听闻父亲战死而三日不食的小家伙早已长大成人。
陈庭也并未藏私,将平生所学与战场厮杀相融合的“出云枪法”悉数传与了他。深得陈庭真传的陈楚,天赋异禀,三十不到,就已经一只脚跨入了武学修为的天证境界,而当年与陈楚同岁之时,陈庭尚还是大音之境,虽已远超同辈,但跟陈楚比起来却也是望尘莫及。
“爹,你是不是又在想那陈楚了,你说你,要是想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倒也正常,你却偏偏想个天天背杆银枪,喊打喊杀的粗汉子,要是我娘知道了,怕是能从坟里爬出来抽你两个大嘴巴子。”又看着父亲手抚那个破枪,怔怔出神,陈月生阴恻恻的说道。
他不知道那个陈楚有什么好的,每次派他出去执行任务,父亲总是这种魂不守舍的样子。
一想到陈楚也姓陈,说是无父无母,从小就生活在这出云府里,陈月生突然一拍大腿:“爹,这陈楚该不会真是那什么吧......”不敢把私生子三个字说出口的陈月生,故意把“陈”字拖的老长。
这些年来,陈庭确实也把陈楚视若己出,大儿子陈月武也将其视若兄长。因此,府中乃至外界确实有不少流言蜚语,说这陈楚就是陈庭的儿子,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敢承认而已。
陈庭倒是对此置若罔闻,在他的心里,他倒希望自己就是陈楚的父亲。
回过神来的陈庭,看了看那嬉皮笑脸的小儿子,淡淡的回道:
“陈楚去了烟波楼,去打探小英子说的那个九段剑客去了。”
“将军”站在一旁的小英子罕见的有点激动。
陈庭的话说的波澜无惊,小英子却是如遭雷击,身为他这种天证境,可能拼死能在九段剑客的手里逃的一丝生机。可陈楚那半条腿才入得天证,在这种高手面前,如若对方想杀他,陈楚绝对活不过数息。
“小英子,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我已经派人去知会齐云霄去了”
“这个大师兄,也打不过”
“我知道打不过,可他背后的人应该打的过,有他们在,陈楚应该不会有事。”
“他们凭什么帮陈楚。”
陈庭笑了笑:“凭什么,不需要凭什么,那本就是他们的事情,齐云霄这次下山,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冲着这九段剑客来的,前几日,还来府中请我帮忙寻找剑客踪迹。”
“那甚好”
听了将军的这番话后,小英子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
在两人身旁插不上话的陈月生对此并不在意,对于陈楚的安危,他向来不放在心上,还巴不得跟他一样,被人打断了双腿才好。因为在这座诺大的出云府里,只有那陈楚才会骂他狗仗人势,不学无术。
对此,陈月生心中也是相当恼火,自己堂堂的出云府小公子,生的也是俊俏,论家世,论相貌,那怎么也当得起“青年才俊”四个字吧。
“老头子,你这招怕是不管用,这碧落云要是真被这陈庭给金屋藏娇了,想来是不会让她出门的,不然要是被木剑阁那群剑人知道了,那不得好几百把剑下山把这出云府给捅成马蜂窝。”
出云府内,小公子见自己的老爹跟小英子在探讨这九段剑客之事,他也不敢兴趣,就自己拄着刚刚让人送来的双拐,踉踉跄跄的去了府中的后花园。
而这出云府外,已经一连蹲守好几天,想要寻找碧落云的两个家伙正在鬼鬼祟祟的吃着馒头,一连几日,这师徒二人都未曾见得府中有俊俏女子出入,王寻安早已是满腹的牢骚。
“我要是这府里的夫人,出门那肯定是做马车,就算这碧落云被掳去做了个姨太太,出门也是要坐个娇子吧,可你看看,这府中出入的人倒是形形色色,可要不是骑马就是飞檐走壁......”王寻安正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碎碎念。
突然,老头子赶紧塞上酒葫芦,拍了拍王寻安的肩膀:“我说吧,这叫守株待兔,这齐云霄傻乎乎的直接上门问人家大将军,你是不是掳了我的小师妹当小妾,人家怎么会承认,这下看我怎么捉贼拿赃,哈哈哈哈哈。”
“一百俩银子就要到手了。”
王寻安也兴奋了起来,一把丢掉手里的馒头,跟着老头子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从出云府出来的这马车之上,确实有一位少女,一身装束清新雅致,十七八的年纪,大约与小桃相仿,虽然尚未长开,但俨然是个大美人胚子。
王寻安师徒二人,一路跟随,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这一行的护卫。
“老头子你就这么确定这马车之上肯定是那小师妹。”
“不敢百分百保证,但十之七八不会错,这说书门的消息,向来不会错。”
“问题是这说书门只说了出云府三个字,其他的也没说啊。”
“小犊子,你再多嘴信不信老子揍你,我说没错那就准没错。”
这江湖之人行事,尤其是买卖消息,最注重的就是个信誉,拿着假消息骗人,说书门自成立以来确实是没有过的,所以那些老江湖才有了“说书一门,信比金坚”的评价。
只是这七老三统领之下的越离说书门,向来消息表述极其简单,能用两个字绝对不用三个字,能一句话说完的绝不多带喘口气的。有人说,这是门中的老人时常窥探天机,怕报应太重,只好含糊其辞,至于买消息的人,能否根据那只言片语寻得自己所需,那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可只是问个人的下落,也算窥探天机?
“老头子,这马车左转右转的都给绕糊涂了,咱们不可能一直这么跟着吧,这明强也打不过,看这些护卫的面相,怕是怎么也得大音境了吧。”眼看着这小师妹就在眼前,王寻安的心里是火烧火燎的,毕竟这找不到小师妹就拿不到齐云霄的钱,拿不到齐云霄的钱就买不了酒,买不了酒那还怎么活?
“吆,这看面相的本事倒是深得我的真传,不妨再看看那马的面相。”老头子又捋了捋那几根仅剩的胡子,故作高深的道。
“怎么,这将军府的马也分境界?无相,大音,天证,长生?”
“看看它那蹶子能不能踩死你。”
老头子对着王寻安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是想知道这马车中的女子究竟是不是碧落云吗,等会儿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