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有读到过易安居士收徒一说,可是为什么印象中李清照是陆游夫人王氏(注1)的老师?我的温习资料有bug啊!看来这个年代虽然理学还未盛行,也确实有一些群众基础,陆游出身高门,他的表哥家世也定然不弱,难道这时就已经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了?
“倘若昔时唐氏夫人有这个机缘……啊!小弟失言了,还请务观兄……见谅!”说罢范成大立即起身,躬身施礼,在陆游还没来得及伤感的当口……果断扑倒,醉晕了!没想到这位大诗人比那位金陵矩仁兄还不胜酒力,实在是用实际行动掐灭了我胸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啊!这不刚聊到唐夫人么?你们倒是再聊个五文钱的啊!
陆游这下也顾不上追忆和感伤了,赶紧招呼店小二,三人一起将范大诗人扶进客房,由小二哥帮忙简单收拾干净,伺候范大人睡下。其实也不用怎么伺候,范大人醉酒后站起太急,此刻已然是呼呼大睡、不省人事了。
我二人重返酒桌,见陆游情绪不佳,有意再陪他多喝几杯。二人默默喝了两杯酒后,只听陆游主动说到:“适才说到家中旧事,至能一时情急反致醉倒,让封兄见笑了。唐氏乃吾前妻,酷爱文墨之事,也曾仰慕易安居士文采,一直无由拜会。后我二人因故和离,及至居士欲以收徒之时,外兄已不便引荐,实在深以为憾!”说罢,面色沉重,深陷于伤感与惋惜之中,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和离?分明是奉母命休妻啊!古人“为尊者讳”,陆大才子心中分明是无限怅惋,又不愿意说出母亲干预婚姻一事,真是难为你了!“在下对易安居士也是闻名已久,听闻居士已于前年故去了?”
“居士临终以无徒为憾,一生所学无以为续,金石文章可惜可叹,我前妻唐氏也于去年……故去了(注2)”说罢再次陷入伤感之中。
诗人的情怀深沉浓郁,陆游此人又是大才,怪不得一生留诗近万,佳作频繁,想来一定是情之所至、出口成诗啊!我何不请他作诗一首、借此一睹大诗人作诗的风采?想来定会为我的报告增色不少的。想到这儿,我是不是应该口占一韵,抛砖引玉一下?
此刻天色已晚,凭窗望去,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若有若无的洒落在绍兴城的北楼上,红色中带着些金辉,月已东升,也不是残月,也算不上满月,月白如玉,城墙上已尽是月色,只有城楼上朦朦的亮光中仿佛夹杂着日月之辉,不知是不是被这宁静幽美的景色所感,又或是被陆游的情绪所动,信口来了几句:“城上斜阳……待月来,红颜散尽~返尘埃。已无金石承日色,只留白雪壁中栽。”(注3)
对面沉思中的陆游猛然睁大双眼,回头望向北门楼,恰在此时,画角声起,诗人情绪激动,热泪盈眶,接着颓然坐下,双泪长流,低沉吟道:“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依旧……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碧!曾是惊鸿……照影来。”(注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