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在这!我在这!”
江景气喘吁吁的跑到若兰面前,一只手叉着腰。
若兰双手抱胸,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不是跟你说待在那别走的嘛?你是不是非要惹我生气?”
江景委屈巴巴的垂着头,小声嘟囔着:“只不过就离开了那么一小会而已。”
“你这衣服怎么回事?这么脏,你滚沟去了?还有你手上的镯子哪去了?师傅给你的镯子你给我弄没了?”
仔细一打量,若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揪着江景的耳朵,怒气冲冲。
没办法,江景只好老老实实的交代她去给小乞儿父亲治病的经过,末了摇了摇若兰的手臂:“师姐,你就行行好,不要告诉师傅好嘛?”
念在江景一番好意的份上,若兰只好就此作罢。
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回去,恐怕师傅要担心了。
回紫阳宫只有一条路可以上去,此路是条山路,原本是很陡峭的一条路,走的人多了,慢慢的也就变得更宽了。
江景满脑子都是那模糊的画面,这些她并没有跟师姐说,毕竟让师姐白白担忧也不好。
“景儿,我怎么看你有点不对劲啊?”
一路,江景都没有怎么说话,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模样。
“啊,师姐,我没事啊,我就是觉得刚刚在青溪村没有多吃点好东西,心里郁闷的很呢。”
若兰挽了挽青丝,从自己的衣袖里面掏出一个小纸包,将它放在江景的手上。
“是梅子糕!”
江景拆开那纸包,粉红色的梅花状的糕点静静的躺在手心,清香扑鼻。
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块梅子糕,咬一口,松软可口,江景眉头舒展,又恢复了那副笑容满面的模样。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若兰会心一笑,刮了刮江景的鼻子,继续赶路。
前面就是转弯处了,这个弯一转,也就离紫阳宫不远了,师傅估计知道江景跟自己下山的事了,一顿责骂肯定躲不过了。
“师姐,唔,唔……”
“叫你吃慢点,噎着了吧!”
若兰回头一看,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身后空无一人,梅子糕掉落一地。
“景儿,景儿!”
若兰朝着后面跑去,隐约看到一黑衣人扛着一女子,几个起落,消失在山林之中。
若兰赶忙追去,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连个影子都不见。
“师傅,我得告诉师傅!”
若兰刚想跑去找师傅,双眼一黑,栽倒在地。
亭台楼阁,抄手游廊,朱栏白石,雕梁画栋。
白纱缥缈,香气缭绕,琴声阵阵,墨迹未干。
脚步近,琴声停。
“主子,人已经带来了。目前在厢房之中。”
弹琴之人微拨琴弦,午后的暖阳洒在他胸口袒露的肌肤上,驱了些许寒意。
“不急,按计划执行!”
“是,主子!”
琴声继续,一旁的画卷墨迹慢慢变干。
……
江景站在一片血海之中,四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白灯笼晃啊晃,还是那个白衣小女孩,抱着那具男人的尸体,大声的哭喊着:“爹!爹!爹!”
正想看清那白衣小女孩的模样,脸上一凉,江景一激灵,瞪大眼睛。
三五个穿红着绿婢女打扮模样的女子拥着一肚满肠肥,双下巴高高抬起的中年女人。
“杜妈妈,她醒了。”
“醒了,还躺着干嘛?起来给我扫地去!”杜妈妈挥了挥自己手上的水瓢,香肠似的手指指着江景。
江景指了指自己:“叫我扫地?”
“废话,你可是老娘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丫头片子,怎么想吃白饭?”
杜妈妈扔掉水瓢,胖乎乎的手插着腰,厚厚的嘴唇一张一合,身上的肉带着节奏感一抖一抖的。
“想让我给你当丫头,做你的千秋白日梦。”
江景想动用身上的术师之力,没想到竟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力量。
不好,估摸着这些人用药封住了自己的术师之力,难怪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杜妈妈可不开心了,身边那些婢女们直接把江景摁在床上,江景全身软绵绵的,压根使不出力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打。
望着镜子里面鼻青脸肿的自己,江景嘟着嘴,老大不高兴了。
要是让她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将她卖到这云华大陆有名的暖玉阁,她定要扒了他的皮。
身上的衣服早就被人换了,土啦吧唧的颜色看着着实不痛快。
“还愣着干嘛?把脸遮上,别吓到客人们了。”绿衣丢给江景一面纱,努了努嘴。
“哦。”
暖玉阁是云华大陆的风月之地,但绝非烟花之所。
里面全是一些美娇娘,身怀才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暖玉阁的舞姬也是出了名的。
大陆上许多少年人都喜欢来暖玉阁听听小曲,欣赏舞姿,品品清茶,畅谈人生抱负,谈谈这云华大陆各种传闻。
可以说暖玉阁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也藏有许多高人。
令江景犯愁的是,暖玉阁在西边,而紫丹宫却在东边,这隔的也着实太远了吧!何况杜妈妈还给江景下了禁身术,原谅江景还真不知道这胖乎乎的杜妈妈还是名五级术师,精通咒术。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咒术一下,江景插翅难逃。除非她的术师力量恢复了,当然这是前提。
“早知道这样就不跟着师姐下山了。也不知道师姐能不能找到自己。唉!”
江景心里犯起了嘀咕。
“看着点,茶水都溢出来了。”
这声音宛如深谷寒冰,江景抬头一看,好一俊俏的公子。
眉如三月柳,长而微卷的睫毛,乌黑深邃的眼眸,肤色晶莹如玉,墨色长发束于脑后,一缕静静的垂落于脸庞。高领白袍加于身,无一不在张扬着冰冷之气。
江景回过神,放下茶壶,抹干净桌子:“对不起啊,千万不要告诉杜妈妈好不好?我刚来,不懂事!”
莫奈没有理她,看着台上的舞姬,红唇轻启,喝着杯中茶。
江景悻悻离开,朝着莫奈吐了吐舌头:“装什么冷酷,气死我了。”
杜妈妈瞥了江景一眼,自顾自的去忙活了。
忙了一晚上,可算是送走了那些客人,江景靠着柱子,捶了捶自己的手臂。
“还站着干什么?这些桌子上的东西不会收拾的嘛?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杜妈妈指着那几十桌,冲着江景囔道。
“这么多?”
江景苦着一张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收拾东西的时候,一物躺在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