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还要喝
所以，其实当时尤佳佳若愿意回头，他也是愿意接纳她的。可是，后来听说她嫁给了法国富裕的当地华乔。
罗彦看了一眼已经烂熟在心的语句，喃喃道：“时间会告诉我，她会不会爱我到永远。书书，世界上没有永远不变的感情。我一直看着里面慢慢流动的沙子，告诉自己，时间会让伤痕痊愈。”
书宁仔细地琢磨他的意思，呆呆认真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他想，他怎么舍得总是那么大声的对她吼呢！他的心，其实真的很小，很小，很小……
罗彦轻掐了一下她的额，转移话题：“小丫头，刚刚见到我，怎么紧张了？”
“没有什么！”书宁脸红，他喊她小丫头，表示他不生气了？
“你不生气了么？”
果然，她还是藏不住心思的，比起现实社会里太多的勾心斗角，他更喜欢她的坦白。
“怎么，怕我送你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了么？你可以跟我求饶啊，我等着！”
“我……我疯了啦！”
书宁耳珠泛红，退后了半步，“我才不要你安排出国。”
“那以后就要乖乖听话！”
“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不跟你说了，尽欺负我！”
罗彦静静地望着她，想着过往种种，这还是她第一次说他欺负她。他知道，对一个才十几岁的女孩子来说，这样的婚姻的确委屈了她。
“我走了，晚上，回公寓，我煮饭给你吃！今天破例一下，洗手做羹汤，最正宗的重庆火锅。”
罗彦看着她飞快离开的身影，笑了笑，又笑了笑，直到嘴角裂开。
他想象不到有女人为他做美厨娘的样子，佳佳那会儿简直是厨房白痴。他忽然期待起来。
走出罗氏大楼，顾铭的电话打了进来。
书宁犹豫了半天才接。
“书书，下班了吗？爸爸想请你吃晚餐！”
书宁边往公交车站走，边漠然道：“不用了，我晚上跟罗彦吃。”
从罗彦掐着她的额头逗弄她的那一刻，她就决定以后好好跟罗彦过日子。虽然没有把握保证结局一定是幸福的，可不努力怎可中途放弃？
“罗彦对你好吧？”至少他知道罗彦给她安排了符合专业的工作。他一直都知道书宁有她妈妈那样的设计才华，他反对她读设计，其实也不过是私心。他一直都是自私的，自私的想女儿一直服侍在身边。
才说完，车鸣在身边响起，顾铭摇下了车窗，说道：“上车吧，我跟着你好一会儿了。”
书宁也不多说，上了车。
顾铭说道：“忘记了吧，其实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宝贝！”
书宁瞬间红了眼，转头望着顾铭，说不出心里什么感情，只是觉得喉头被堵住，哽得厉害。
她还以为老爷已经忘记了，除了老爷，没人给她过过生日。连她自己，也刻意去忘记，因为从来不会有谁去惦记，给她祝福。
“老爷，你——”
书宁说不出话来，后来又想起今早收到的红玫瑰也写着生日快乐，宝贝，同事因此还取笑了她一番的。
原来，那些玫瑰花都是老爷送的！
顾铭兀自笑着说：“我的宝贝不知不觉已经十八岁了。成年了，也更漂亮了。真像你妈妈。我认识你妈的时候，她也像你这般年纪。那时，每年她生日，我都给她送花。”
“老爷，妈妈也喜欢红玫瑰吗？”
她也喜欢红玫瑰，之前陌生人连续送红玫瑰给她，问花店，花店又不肯说是谁。
“当然了。我曾经送过很多，只是现在没有机会了。”
顾铭声音落寞下去，心底潮湿忧伤，几添岁月的苍老。
“老爷，如果真的还有机会，你还会送妈妈玫瑰吗？”
如果命运再一次让他选择，他是否有勇气选择妈妈？
顾铭顿了顿，避开问题，说道：“书书，我只能保证，以后我会给我女儿送花。我想，就算你妈妈回来，她也不见得还会接受我的花了。”
前段时间得到消息，舒颜近期会回国举办服装时尚周展。那个曾经美丽柔弱，视他为天的女子，如今早已蜕变。
“你有妈妈的消息？”
顾铭脸色微变，却立刻道：“没有，我早就联系不上了！”
当初舒颜离开他，把女儿扔还给他的时候，他就发誓永远不再让她们母女见面的。他恨她，恨她最后背叛了他们的爱情！
“如果你有消息，一定要告诉我！老爷，拜托了。”
“也许她早已经死了！”
顾铭冷而怒地低说，齿音几分寒意。
书宁期待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顾铭转而说道：“好了，今天是你生日，我送你回去吧，你不是要跟罗彦一起吃饭吗？你跟罗彦说一声，有空一起到家里来看看。爸爸有些事情要跟他谈谈。”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他这个挑不出半点毛病的女婿竟是那个在国外非常有名气的建筑公司的老板！他是从别的官员口中知道的，那位官员想替亲戚找他的关系买一套别墅，打个最低折。当时问得他一头雾水，幸好，没丢大脸。
“要找他，你自己找，我不回去。”
“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那里也是你的家！”
“那只是你说的。对我来说，那连宿舍也不是！”
两父女僵持着，谁都执着自己的理。
车子到了公寓楼下，顾铭才极力把不满忍下，缓和了语气，说道：“你现在住这里吗？”
其实顾铭非常期待宝贝女儿能请他上去坐坐，清阮不在身边，在家又老是为了清阮和柳蓉吵架，顾铭根本不想回到家里去。
“只是偶尔过来打扫卫生。我上去了，老爷。”
说完，书宁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仿佛感到顾铭那眷恋的注视，她回了头，看着顾铭隐约的白发丝，她终于还是说了声：“老爷，我不在身边，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
顾铭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十八年前，他在舒颜的公寓捡到剩下来的书宁，那种难忘的凄苦仍苦涩在心头。虽然受尽柳蓉的百般刁难，但他从来不后悔把女儿留在身边。只是到底还是苦了他的宝贝。
罗彦下班回来，已经是十点多后的事了。在下班的时候，临时出了点状况，他不得不留下来直到处理完毕。
因为他紧急，他也忘记了打电话告诉她会晚些。
他回到家，家里漆黑着，他心底一怵，不好的预感紧紧的揪紧在心头。
几缕阳台上的风拂过鼻息，他闻到了剧烈的酒味。
连忙开了灯，那个傻丫头竟已经醉得东倒西歪，要形象没形象。
刺眼的灯光让人清醒，书宁睁着朦胧的醉眼，爬了起来，低低地喊了声：“罗彦，你回来啦。”
茶几上，一盘放满辣椒的水煮鱼浮着一层油，已然冷却，失去原本该让人有的食欲。桌上，倒着一只洋酒瓶，罗彦认得，那是他在英国留学时家里开酒厂的同学送他的礼物。这瓶红酒是私藏品，度数极高，经年越久便越醇。
罗彦心里一疼，他的这个收藏品，就被这个女人如此糟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