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林夕接着便去搞了杯热茶,小抿了一口,瞬间,巫林夕仿佛感觉自己的身体得到了升华,尽管巫林夕觉得这可能是自己心里作用。
但这并不妨碍他享受这一刻来着自己身体反馈而来的愉悦感,有道是,吾心安处是故乡,而所有人毕生所追求的不过是一个过程中所感受到的各种情感而已罢了。然后将这些一生中,只有为数不多值得回忆的情感,藏在自己的心里,在将来的某一刻,令其绽放出令人窒息的光芒。
但是巫林夕并不懂得这些,但是没关系,未来很长,他会在满是荆棘的道路上,学会各种各样的东西,那些东西都是夜空上的星星,想摘下虽然很困难,但却满载着希望。
巫林夕安逸的躺着,院门发出响动,伍三三今天意外的早回,脚步稳健的将巫林夕拎在手里的茶杯抢走。
“啊,舒服,累死我了”
拧开手中的杯盖,喝了口水,伍三三舒适的喊了一句,拿起桌子上的蒲扇用力的扇着,意图将初夏的燥热散的一干二净。
巫林夕很反对她这种强盗行为,指责道:“喂,伍三三,你怎么能抢我泡的茶。”
伍三三睥睨的看着他,立刻回道:“娘喝儿子泡的水,就跟老子打儿子一样天经地义,怎么,你有意见?”
巫林夕脸都僵硬了,难以置信道:“那可是我喝过的。”
“没事,我不嫌弃。”
伍三三一脸的无所谓,说的正气凛然,让巫林夕仿佛有了一种莫名的负罪感。
算了,巫林夕不打算和伍三三计较,毕竟儿子能和娘计较吗?这种场景,巫林夕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这点毛毛雨,丝毫无法动摇他千锤百炼的内心。
“臭小鬼,装什么大人。”
见到巫林夕一举一动都仿若一个成年人一般,伍三三很不满的说道,一脸的愤懑,“你六岁的时候还会抱着我的脚撒娇呢,现在都不会了。”
“伍三三,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巫林夕有些无奈,眼中略过一丝尴尬,怒冲冲的冲伍三三道:“这件事你答应我不再提了的,伍三三你说话不算话。”
伍三三故作吃惊,大声叫到:“那你答应我的事不是也没做到,能不能讲究些契约精神啊你。”
巫林夕想要反驳,但却无言以对,憋的满脸通红。
巫林夕想了一会才说,“哼,你年纪大了,懒得跟你计较。”
伍三三看着巫林夕轻笑,自己的儿子她还能不清楚嘛?
天空的夜晚微微有些寒意,海面上带着咸湿的风徐徐吹过小院,高大的银杏树身上的柳枝飘荡起来,像女孩的秀发,散发着清香。
那香味像精灵一般,飘进旁边的百叶窗内,顺着床沿走向熟睡的冯渊骅,轻柔的荡进冯渊骅的梦里,在她的梦里绽放出一片春暖花开。
“伍三三,你为什么要让冯渊骅住我们家啊。”
巫林夕突然放下茶杯,认真的看着伍三三,问出来这个让他疑惑了很久的问题。要知道以伍三三那种翻脸无情的性格,如果不是她自己愿意,那么其他人就算说出个天去,也是很难让她同意的。
伍三三闻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巫林夕,惊喜无比:“不会吧,不会吧,我家巫林夕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关注过了?”
伍三三贼兮兮的碰了一下巫林夕的肩膀,笑道:“怎么?有想法?额,不行,你太小了,要不给你订门娃娃亲先?”
伍三三现在的样子格外的像拐卖儿童的不良少妇,黄鼠狼给鸡接亲,热情的不行。
巫林夕翻了个白眼,“不说算了,我还不愿意听呢,快点做饭,我吃完饭写作业去了,耽误我考清华你赔的起嘛?”
“你考个屁,老娘这辈子就光给你做饭的了。”
伍三三哀嚎一声,默默的跑去厨房炒菜去了。
巫林夕拿出自己的书包,抽出一张便签纸,上面一笔一划写着今天布置的作业,看着倒挺多的,其实也没什么了。
……
巫林夕成功的在伍三三弄好晚饭之前赶完了他的作业,然后小心的将书本收好,顺便将手往水里抹了两把。
然后跑到冯渊骅的房间,将水抹在了冯渊骅脸上,然后在冯渊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飞快的逃走。
“巫林夕,你死定了!”
片刻后,冯渊骅从睡眼朦胧的样子里彻底反应过来,带着一声充满杀意的怒喊,杀气腾腾的追出房间,幸而脚还未好全,所以速度丝毫跟不上他的气势,其实就是很慢了。
巫林夕叫道:“你还吃不吃饭啦?我还背了你一路呢,你这是恩将仇报。”
冯渊骅认真想了一下,觉得说的有点道理,于是对他讲,“那我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眼见躲不过了,巫林夕果断跑到冯渊骅面前承认错误,毕竟确实是他有错在先。
“既然你承认错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原谅你了。”
冯渊骅看着巫林夕耷拉这的脑袋,轻笑道,眼中闪过一丝阴笑,伸手用力敲了敲巫林夕的脑袋,仰起头道:“扶我过去。”
“好疼,哇,记仇小人。”
巫林夕吃痛,对这种口是心非的人那是相当不屑,但毕竟自己有错在先,还是老老实实的扶着她坐到了饭桌上。
………
巫林夕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那几个半个月前,将备用黑板扛回家的两个同学竟硬生生的在自己面前,失去了他们的生命。
生命就像一条大河,可以养育无数人,却也能夺去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让巫林夕的灵魂不停的颤抖。
六月已尽,七月将至,整个龙苪仿佛被灼烧一般,火热的出奇,这火热超越了以往的夏天,透露出莫名的意味。
但这对龙苪的人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题,龙苪靠海,冰凉的海水足以挡下任何温度。
这片境河海滩便是龙苪人的避热港,一到夏天,便人满为患,靠着海水驱散热气。
巫林夕与冯渊骅也不是例外,这个周末更是早早的带着一个木桶来了,顺便趁着退涨潮,捞点海产品。
两人都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慢慢走着,拿着根铲子,看见哪里鼓起,便直当的翻起来,准能看见一些小东西。
两人来的稍晚些,所以留下的也没有什么好货,只是些螃蟹或者小鱼,他们将自己埋在土里,由于没什么价值,倒也没人花那闲功夫去找他们。
当然,除了巫林夕,只见巫林夕灵敏的察觉到湿润的土里稍稍鼓了起来,巫林夕眼睛一亮,只见手中大铲寒光一闪,下方的土包便连着泥土飞了出来,顺带着一个拇指大的小螃蟹。
这下可给小螃蟹吓坏了,一个翻身便坐了起来,飞快的摆动着自己的小短腿,朝水里跑去。
“切,就你这个子,我都提不起兴趣追你呢,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巫林夕嘟囔一句,表示很无趣。
“巫林夕快来,这里有只小章鱼。”
冯渊骅惊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巫林夕闻言,顿时心里一颤,急忙边跑边朝她喊,“你不要凑太近啊,小心喷…”。
“啊”
巫林夕听到这句叫声,就已经知道晚了,最后墨汁两个字硬是没吐出来,等到他跑过去看到冯渊骅洁白的脸已经变成了黑乎乎的大黑脸,他看着冯渊骅愣住的样子,双手似乎无处安放,顿时“噗嗤……”可恶,一时没忍住,竟然笑出了声,其实他根本不想笑的,可是谁叫他忍不住呢?
“很好笑吗?”
“还行”
“是嘛?”
“你要干嘛?”
巫林夕突然看见,冯渊骅放在背后的双手拿了出来,手中一甩,猝不及防的一只萌萌的小章鱼朝他飞来。
事后,冯渊骅看着巫林夕一脸黑色的水墨,也笑了起来,拍了拍手,拎起那只小章鱼放回海里,回过头笑着俏皮道。
“这下公平了。”
巫林夕扒拉了下自己的脸,欲哭无泪,他这是招谁了,果真福祸无门,唯自招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