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骅难以置信,看向巫林夕,吃惊道:“你是不是钻钱眼了,我哪里来的钱。”
“也对,那先欠着”
想着冯渊骅一直是兜比脸都干净,巫林夕表示理解,巫林夕接着拿出一本本子,在上面正正方方的写上,“冯渊骅欠巫林夕两块钱,不还就是小狗。”
冯渊骅果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本子抢到手,将那一页给撕了下来,拿在手里,露出得逞的笑容,得意的在巫林夕面前晃了晃,道:“这个,我可不承认。”
巫林夕默默看着她手里的残页,很是心疼,心里想着,关这页无辜的纸什么事?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她,认真的道:“本子钱五毛。”
“本姑娘向来吃软不吃硬,你倒是想的美,没门,想从我这敲出钱,不可能。”冯渊骅露出灿烂的笑容,像彩虹一样,在巫林夕看来,像极了一个无赖。
……
三日后,河塘小学,巫林夕成功被胡老师轰出了教室,而且态度极为恶劣。
事后,胡老师将巫林夕单独拉倒一边,气氛相当严肃,两人对峙,最终还是胡老师先开口,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写的实在太扯了。
巫林夕很不服气,“你是不是让我们写首诗?”
“没错,我是让你们写了。”胡老师干脆点头表示承认。
巫林夕瞪大眼睛,质问道:“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但是,我他妈让你写诗,诗,懂嘛,七言律诗,不是让你写什么骆驼。”
巫林夕很悲伤,愤愤不平道:“你不懂爱情,怪不得快三十了还没把自己嫁出去。”
胡老师翻了个白眼道:“闭嘴吧你,我还不用你一个小屁孩教我什么是爱情。”
巫林夕闻言又说:“那好,我问你,鲁迅是不是一位伟大的作家?”
“当然是,但他跟你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胡老师疑惑问道。
巫林夕震惊道:“当然有关系,鲁迅先生写的是白话文,我写的也是白话文,有什么不可以嘛?”
胡老师脸色变得很黑,冷笑道:“当然可以,可你写的,我只将信写给骆驼,骆驼也流下了眼泪,我说骆驼啊,骆驼,你为何如此悲伤。
骆驼昂起自己的头颅,看啊,年轻人,我将所有的疾苦藏在里面,负重而行,而你却将它们都写在一张纸上,我怎么能不悲伤呢?”
“你看看你看看,写的什么乱七八糟,而且这关爱情什么事,你个小屁孩。”胡老师说道,振振有词。
“对不起胡老师,我错了。”
巫林夕想了一下,果断承认错误,他可不想被胡老师一直说教,时间就是生命,美好的时光怎么能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面,所以巫林夕选择退步。
“知道错了就好,下次改正就行。”
胡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很得意,哼,跟我斗,你终究还是嫩了点,让你小子装。”
“嗯,是是是,没错,您说的对。”
巫林夕想结束这一次不愉快的谈话,希望胡老师能够透过表面看到本质,但很可惜,亲爱的胡老师丝毫不买他的账,笑盈盈的把他按在办公室的一张椅子上,道:“有个诗歌比赛。”
“让冯渊骅去吧”
胡老师还没说完,巫林夕迅速接过话茬,冷汗直冒,啊,好险,就差一点点。
让他去参加诗歌比赛,那不是瞎子打灯笼,找鬼嘛?他这方面哪有什么天赋,完全就是看上天他老人家的心情,他老人家心情不错还能让他脑子里冒出几句,而且那个比赛,巫林夕想到这里,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就刚才那几句,还是他想起一篇文章叫骆驼样子,胡乱拼出来的,不对,不能叫拼,档次太低,得叫创作。
可是,很多年以后,巫林夕回想起来,才发现,所有的创作,都离不开一个拼字。
“可以啊,没想到你还能想到其他同学,小小年纪够义气。”
胡老师是个相当有正义感的人,对巫林夕这的这种大公无私精神给予肯定,然后,一脸决然说道:“你冲你这句话,老师决定了,你俩一起去。”
瞧瞧这也是人办的事,巫林夕不想去,看了看办公室其他人,只好把脑袋伸向前,小声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想去。”
胡老师故作惊讶,“我这是给你提升自己的机会呀,别不知好歹你。”
胡老师瞥了巫林夕一眼,悠哉的翘起二郎腿,端起水杯惬意的喝了口,感叹不已,果然,微凉的日子里,人生不过一口热茶呀,怪不得校长天天端着个搪瓷保温杯满世界晃悠呢,还以为老寒腿犯了,抽风呢,原来是这个道道啊。
这时,铃声响彻了整个校园,数学老师很高兴的喊话了,“巫林夕,别愣着了,跟我回班上课去,老师特别关照你,让你体验体验数学世界的伟大,而且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把你轰出教室。”
巫林夕有点崩溃,敢情他被轰出教室,全世界都知道了是嘛?这消息是东风嘛,这么快。喂,你这么八卦,你家人知不知道,伤不伤心?
巫林夕看向胡老师,可惜胡老师一脸嫌弃,装作看不见他,挥手打发道:“走吧,走吧,下午记得参加,在楼下会议室。”
巫林夕觉得他和胡老师已经谈崩了,巫林夕觉得他这辈子碰到胡老师,纯属上辈子坏事干尽,罪有应得。
于是巫林夕和冯渊骅在下午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胡老师这个婆娘直接就蹲点守着他俩,连拉带踹的将他们带到会议室,这时候回想起来,刚才他们一路走来,边上的同学看他们的眼神,跟看神经病一样,那是一点没错。
冯渊骅跟巫林夕面面相觑,看着这里面坐着的十几个其他不认识的同学,特别是那个扣鼻屎的,让他们俩印象特别深刻。
因为巫林夕事先跟冯渊骅提到过诗歌比赛,所以冯渊骅也没有什么慌乱,只是小声的和巫林夕说着话。
“你准备了没有?”
“没有,我本来想溜的,被你小姨抓到了。”
“噗,你可真废。”
“你竟然好意思笑我,你不跟我一样?”
“你看看你旁边那位。”巫林夕默默伸手指了指坐在她旁边的一个正襟危坐,但却止不住乱瞄手下的圆脸男同学。
冯渊骅看清楚他在干什么后,吃惊的张开小嘴,又迅速合上,忿忿不平道,“娘的,他带小纸条,不公平。”
“这比赛就是这样的,这些人,基本上都带着小纸条呢。”
巫林夕一副早就预料到的表情,丝毫不觉得惊讶,这比赛年年办,年年搞这套,这群人也不觉得腻,所以他才不想来这参加这种无聊的比赛。
而胡伞丝毫没有其他老师的良好觉悟,这让巫林夕进门的最后一刻,似乎依然觉得,胡伞那个不靠谱的女人会塞张小纸条送到他手里。
很可惜,胡老师只是潇洒的撩了撩一头秀发,然后牛屁哄哄朝他举起拳头,打气道,“干掉他们,拿个冠军回来。”
巫林夕只是默默心里说:“你丫快滚蛋吧。”
冯渊骅目光迅速扫向在座的各位,果然,个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对自己信心那是相当大。
“那我们俩来岂不就是凑数的?”冯渊骅回道。
巫林夕不以为然,“不知道,管他呢,随便写吧,保不准这群全是水货。”
没多久,一个老师进来宣布比赛开始,巫林夕看着身前摆着的一张洁白的纸张,有些头疼,觉得无从下笔。
反观其他人,挥笔撒墨,大有长篇大论的架势。这年头,管他写的好不好,量先给他满上,巫林夕还是相当佩服他们这种不将背的诗歌全部写出来,绝不罢休的精神的,是个狠人。
巫林夕想了一会,这里这么多人都在奋笔疾追,他在这半天写不出一个屁也不是事,巫林夕看向窗外的绿色,想了一下,在纸上写上,“我举起手挥别秋天,夏天在向我招手,我却转身选择了离去,因为我不想看到蝉的死去,于是我将整个夏天都藏在我的心里。”
“你写了啥?”写完后,巫林夕小声的问向已经停笔了的冯渊骅。
冯渊骅露出笑容,神色得意回道,“我可是拿过写作作文一等奖的才女,这种诗歌更不在话下,妥妥的一等奖稳了,到时候奖状给你摸摸。”
巫林夕打趣道:“那是,别说河塘第一,拿到全省,全国,那也是第一,谁有我们家小冯这么有才,唉,就是这么优秀,才华横溢的路上寂寞如雪啊。共产主义的道路上还需要您举大旗呢。”
冯渊骅很受用,笑眯眯拍了拍巫林夕的肩膀,笑嘻嘻道:“小夕子,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