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吧里人来人往,墙壁上挂着复古的筒灯,白天也开着暖光色的光,似是在故意营造着浪漫的约会氛围。
但坐在门口的这队情侣,却丝毫没有融入的意思,男孩正襟危坐,女孩斜靠半倚,画面有些维和,这二人正是余牧笛与陈橙。
听到余牧笛一本正经地说自己见鬼了,陈橙撇了撇嘴:“所以这就是你不陪我自习的理由?”
余牧笛连忙解释:“我志不在此,为人民服务的事情还是交给你好了。你不知道,那个什么行测,数理逻辑啥的,再看下去我真的疯。诶,不对啊,你就一点不想听我怎么遇到鬼的?”
陈橙白了他一眼,说道:“遇到什么鬼了?女鬼?有我漂亮吗?”
余牧笛看着她戏谑的表情,无奈地摇摇头,但是心里关于分手的疑问总还是得问出来,于是找了个做梦借口来试探:“我昨天下午白日梦,梦见我和你分手了。”
陈橙显然有些生气,“所以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一会儿说自己见鬼了,一会儿说梦见和我分手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藏藏掖掖的,真不爷们。”
余牧笛有些慌乱,他之前并未谈过恋爱,也不太擅长安抚女生的情绪,只能尴尬地笑着回答,“是,你不是说你情绪不太好,要冷静一下嘛?所以……你看,我这不就联系你了吗。”
陈橙用嘴咬着吸管,一下又一下,然后一字一句地质问道:“明明是我联系的你好不好?你真就那么笨啊!我冷静需要冷静一个星期吗?我说不让你找我你就不知道主动来找我啊?什么事儿都要我说,我又不是你妈!”
“妈,你听我解释。”
“你还说,找打呀!”
……
一阵嬉笑之后,没想到反而是陈橙先提出了车祸的事情来,女生的八卦细胞向来比男生更丰富。“昨晚上我们学校有学生在江边出车祸了,你听说了吗?”
余牧笛正愁不知如何开口,立马接过话茬,“知道啊,我还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呢!”
陈橙一脸不信,问道:“消息封锁得那么快,你每天除了打游戏还知道别的事儿?”
“我刚刚不是跟你说我见鬼了吗?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车祸的人里面应该有周宇和马晓荷,还有一个人姓赵。”
陈橙打断了余牧笛的话,“什么叫做推断啊?就是瞎编呗。”
余牧笛喝了一个奶茶,接着说:“你听我说完,我说的诡异的事就是这个,我昨儿晚看到他们喝醉酒了…”
陈橙听完余牧笛的话,满脸不屑,“那有什么不可能,你自己想多了吧?你看到他们的时候人正在学校里,过一会又开车出去才出的车祸呗。”
余牧笛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是傍晚时分,一群人怎么可能喝得那么大,回忆起赵大头的状态,不太可能会再约第二场酒局啊。
余牧笛和陈橙在奶茶店坐了不多会儿,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深秋的夜来得特别的早,变了脸的老天也总是与人作对,风愈发地刺骨了。
晚饭后,余牧笛早早地陪小橙子拎了开水回寝室。之后一个人走在冷清的校园里,脑子里面翻来覆去都是周宇和马晓荷,心里的不安依然没有任何减少。思索着,还是想要找到当事人求证,比如周奇,或者马晓荷。
正在回寝的路上,余牧笛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老王,他说话颤颤悠悠:“雅蠛蝶,你啥时候回来?”
“马上就要回来了,有啥事儿你说,要带吃的还是咋的?”
老王一反常态,语气额外地慌乱:“你没戴帽子出门吧?昨晚,昨晚多出来的那顶帽子!我问过了所有人找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那帽子,它又消失了!”
余牧笛心里一惊,果然还是不对劲,怎么就没有想到还有那顶该死的帽子?下午约会的时候,自己故意将自己头上的帽子放在了寝室的桌子上,如果老王他们找了所有地方都没找到的话?那岂不是说,自己原来的那顶,也不见了!
想到这里,他拔足狂奔,不顾四周别样的眼光,只想快一点回到寝室。
寝室的三个哥们之中,老王因为陪着余牧笛外出夜宵,之后又听到金刚两人说见到了穿病号服的余牧笛,自然最相信余牧笛说的话。
所以在回到寝室后,有意去找了一下昨晚多出来的那顶帽子,没想到,所有人都矢口否认拿了,这更加让他心生恐惧。
寝室的门斜掩着,老旧的白炽灯努力地发着光,老王哥儿仨都一脸严肃地坐成了一圈儿,等着余牧笛回来。
寝室里难得没有“快点儿啊,我等得花儿都谢了”的声音,安静地有些可怕。看着推门而入的余牧笛,三人瞬间围了上来。
老王率先开口问道:“你确定没戴帽子出门吧?”
余牧笛喘了一口气:“我不仅没动昨天多出来那顶,就连我自己戴着出门夜宵那顶,也放在了寝室。不会也不见了吧?”
老王艰难地点了点头,“我本想,那帽子昨晚弄得我们人心惶惶,我怕你今天起来又看到它又会多想,所以把它放在我柜子里,没想到晚上回来我打开柜子一看,它竟然没了。”
猴儿哥附和着点了点头,接过着说道,“我下午回来过一次,看到帽子放在桌上,我想着不是和老王商量让他收起来么,怎么他还是忘了?后来吃饭时对他提起这事儿,他却回答自己早将帽子锁了起来。我们吃饭后一块儿回来一看,桌子上的帽子也不见了,真他妈的是撞了邪了!”
“那岂不是说,现在两顶帽子都不见了?”说完这句,金刚忽然一下子呆住了,嘴里突然冒了一句阿弥陀佛。他弱弱地问了一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明天周六,我们,我们要不要明天去金峰寺求求签问问吧?”
寝室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闷了下来,按理说大学生不该信怪力乱神,但连着两天的奇怪遭遇,让大家的神经都被拨紧了些。
余牧笛知道这个时候大家心里都有点心虚,总得要有一个人出来定心,这事儿是自己最先碰上的,要倒霉也该是自己倒霉,心一横说道:“虽然我不太信这世界上有鬼神,不过,我们明天还是去求求签吧。就算没什么收获,就当散散心也好。”哥儿几个也不置可否,看来都是同意了金刚的提议。
余牧笛原本甚至还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或者是心理疾病,但既然现在大家都发现了这怪事,也算是栓在了一条绳上,思前想后,他决定把自己的怀疑和顾虑说出来。
“要说,这事儿是我最先碰上,但是现在连你们也牵扯了进来,所以有些东西还是让你们知道的好。”
猴儿哥是个急性子,耐不住顶了一句:“你他妈不是废话嘛?还有啥事儿是我们不知道的?”
余牧笛顿了顿,很严肃的说:“我怀疑,我们寝室的怪事儿和昨晚校外的那起车祸有关系,就算没有关系,我也有一种直觉,找到还活着的那俩人,我就更能确定我的猜测。”
金刚不解地问:“我们这事儿和人家车祸有什么关系?哦,难不成,你说你看到的那几个人的时候,他们已经出车祸啦?我擦!你他妈还真看到鬼啦!南无阿弥陀佛,上帝真主保佑、、、”
金刚这一番话又让气氛更冷了些,余牧笛被和尚念经吵的有些心烦,急忙吼道:“你别絮叨了,我又没说我看到的是鬼,我只是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说不定他们知道点什么,至于我看到他们的时候是在车祸前还是在车祸后,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你要是怕遇见鬼,咱明天不是就去求符了吗!听话,别絮叨了!”
看到大家都很沮丧,余牧笛硬着头皮说下去,“还有帽子,我明明记得昨天中午和陈橙分手的时候就被我一气给扔了,可后来它自己又回来了,并且小橙子跟我说她根本没和我提过分手,这事儿我今天下午也约她出来求证过了,她不像在撒谎。现在我们四个都确定帽子反复出现又消失,所以我能肯定自己的记忆没出问题。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我什么意思么?”
老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昨天你看到那群醉鬼后,就被缠上了?他们闲得无聊还偷你的帽子玩?”
余牧笛叹了口气,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帽子在和自己捉迷藏?到底是哪儿不对,他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