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册躺在床上,眸中的光忽明忽灭。身边躺着已经熟睡的南安,原本鲜活的心却沾染丝丝凉意。
第二日,她乖顺极了,像是习惯了这种生活。她机械的读书,机械的练拳,甚至泡药浴的时候都不再露出痛苦的神情。
“南安,起床了。”
“小姐……还早啊……”南安揉着眼睛。
权册将练功服当做夜行衣,拉上了南安。
等她逃出去再慢慢找弟弟,她很怀疑,江穆是不是真的在权家人手里。
翻出重重围墙,顶着漆黑往前走。
“砰——”撞到一面墙。
权册打算拉着南安绕开走。
“不准小姐想去哪?”
听着这白玉般温润的声音权册背后汗毛根根耸立。
“四……四舅……”
“小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扑通——”她一下子跪了下来。
“阿册知错。”身子却在发抖。
“小姐是想出逃?”权籍肖戏谑的尾音上扬宛如将老鼠在掌中把玩的猫。
权册心一横,脑袋往地上一磕:“求四舅帮我出逃,他日必有重谢!”
“呵呵,小姐这想法倒是新颖。”
“不知小姐,以何来谢?”
权册心凉了,在权家的对比下,她根本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黄毛丫头,试图收买权籍肖,简直就是蜉蝣撼大树,出逃根本就是一时脑热才做出的选择。
理所应当的,权册和南安被带回了大堂。
权详山依旧坐在主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就这么想见你弟弟?”
“好,那就让你见。来人,把她弟弟带上来。”
权册瞪大眼眸。
江穆的脸映入了她的瞳孔。
没错,这是个易了容的替身,权详山就是要利用她这个弟弟,彻底驯服权册。
“姐姐!姐姐救我!”江穆大哭,脸上的泪痕牵动着她的心跳。
“呜哇啊啊啊……”
“小穆,别怕,姐姐马上……”救你二字活生生的卡在喉咙里,她呆住了,只剩满脸的血痕,和一只掉落的手。
“江穆”的血染红了她的眸。
她爬过去抱起“江穆”,拼命给他止血,哭嚎声染了半边微亮的天。
“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他……明明是我的错啊……”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乖乖成为权家继承人,否则下一次就是他的命!”权详山用力杵了一下手杖,“噔”的一声,吓怕了堂上所有人。
权详山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在他看来,江穆是权册心中一直以来的羁绊与弱点,唯有掐断这根软肋,权册才能成为真正完美的继承人。
“你该去晨跑了。”权详山说道。
权雷附近他耳边:“这……会不会……”
“不会。”权册暂时还不会复仇,这个孩子……是纯血啊……
纯血,代表着最原始的顽强,最初的理智。
江穆已经被带走了。
忽然,脸上落下一丝凉意——下雪了。
寒冬已至……就像她的心,渐渐被凝结,陷入永夜……
“小姐……”南安试探着开口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也懒得伪装了,我可不是什么放荡不羁的江湖儿女,本小姐愿意理你是看得起你,别真以为自己值得别人温柔以待,在上等人眼里,你就是一坨烂泥!”
权儒柳态度倒是没什么改变,晚上药浴时冷漠依旧,只是不再封住她的哑穴和僵穴。而权册却像个木偶,不哭,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