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三年一晃而过。
三年间,在扶苏休养生息政策下,大秦不仅没有衰落,反而是蒸蒸日上,比始皇在位时国力更加强盛。
而耿斌,早已官拜丞相,文官领袖,与蒙恬一文一武,相互照应,尽心尽力辅佐扶苏治理天下。
至于李斯,耿斌只能表示,谁叫你丫的之前拼命的跟扶苏作对,后面向你示好你也没接受,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是撤职而不是要命就已经是新皇仁慈了。
李斯的好朋友,赵高,此人在始皇之时名声早已狼狈,还和扶苏有过节,也被耿斌寻了个由头,让扶苏将他撤职。
大秦形势一片大好,扶苏也被万民称为仁君。
“唉,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身在虚灵珠空间内的耿斌,正苦闷着,束手无策。
这意境怎么就这么难领悟呢?
三年过去了,耿斌的实力几近停滞,没有任何增长。
这让一向实力稳步前进的耿斌如何不心烦意乱?
三年了,意境领悟毫无进展,始终都是在探索着,一点头绪都没有。
去请教虚灵子,这糟老头还卖关子,“意境只能自己领悟,我也没有办法。”
末了,可能觉得这样子说太过于冷漠,补了一句:“感受内心,遵循心灵最初始的意愿。”
???
耿斌头上长满了问号。
虚灵子说完这句玄之又玄的话之后,并不打算详细解释,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虚灵珠灵气已经吸满,可以回归了。”
正在烦恼的耿斌愣了一下,随即惊讶问道:“怎么这么快?你不是说要三五年吗?”
“是啊,现在已经过了三年啦。”
虚灵子微笑直视,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说错。
就要回去了吗?
在这四年时间里,耿斌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时代,突然间说要离开了,心里还是有些不舍。
耿斌脸色阴晴不定,欲言又止。
虚灵子仿佛看破了耿斌心里所想,微笑道:“怎么,不想回去了?”
耿斌心里还在纠结,这个时代有大哥项羽、师傅项梁、范增,他们都在举贤堂效力,而举贤堂,已经成为大秦人才的摇篮,不断为大秦输送各样的人才。
“你要知道,你在这个世界停留的越久,你与这个世界的因果就会越来越深,最后再也逃脱不掉。”
“而因果,就是这世间最难以捉摸的。”
虚灵子向耿斌说道,他的眼睛深邃,似乎看到了耿斌与这个世界的因果纠缠。
耿斌心中一震,没料到呆久了还会回不去,那可不行,现代才是他生活的真正环境,耿爸耿妈还有耿耿都是他的牵挂,神话世界就像是一个梦境,很真实的梦境,但是梦都会醒来,人总要回到现实。
“那可以等我把一些事情处理完再回去吗?”
叹了口气,耿斌最终无奈说道,即使要回去了,也要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再走,那样他才不会愧疚。
“那你尽快。”
一时间,二人沉默不语,空间内一时万籁俱寂。
耿府内,耿斌默然不语,闭眼沉思着,无意间散发的气势使得周遭空气都凝滞。
半晌,似下定了决心,耿斌缓缓睁开双眼,唤来下人驱车到了举贤堂,微笑回应一路上举贤堂堂众对他的问好,左拐右拐后进入到了一个院子里,有一俏丽动人、温婉贤淑的女子正在绣着女红。
“嫂子,小弟冒昧来访,还请嫂子见谅。”
拱手向俏丽女子施礼,耿斌微笑说道。
“不可如此,您是大秦的丞相,虞姬只是一小女子,当不起您的大礼。”
原来,女子就是虞姬,项羽的娘子,也就是小月。
项羽帮小月找回了身世,小月也恢复了本名。
虞姬赶紧起身,带着慌乱之色,十分拘谨。
耿斌也没有和虞姬在礼仪上讨论太多,只是掏出一个锦囊,递给虞姬,郑重说道:“嫂子,这个锦囊你拿着,不要弄丢了,在大哥或者你生死关头之时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撕碎,保你们平安无事。”
虞姬听不明白耿斌的意思,现在天下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秩序井然,她和项羽怎么会有生死危机。
可是看着耿斌郑重其事的样子,她知道耿斌并不是在开玩笑,于是伸手接过锦囊。
“当然,我也希望你和大哥这辈子幸福开心,那样子这个锦囊可以当做传家宝,保家族平安。”
耿斌不清楚这个世界在他的干扰下剧情会不会发生变化,只能做好后手准备,以备不时之需,他也不希望虞姬会用到这个锦囊。
“希望历史上那一幕不会再现。”
耿斌想到历史上项羽悲壮的一幕,心中不住祈祷事情不要发生。
没有给虞姬解释太多,耿斌就告辞了,留下一脸懵逼的虞姬,呆呆的站着,手中紧紧攥着锦囊。
耿斌去找了项羽,还没说什么,就被项羽拉着去比试了一番,结果当然是项羽被狠狠的虐了一通。
“三弟啊,你也不让一下我,想赢你一次就这么难?”
勇猛如项羽此时也无奈说道,实在是耿斌太厉害了,力气比他大,招式比他精湛,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让你的话怕你骄傲,为了你,我只好忍痛下狠手。”
耿斌一副“我这都是为你好”的样子,着实让项羽连翻白眼。
既然打不过,那就喝过他。
项羽又拉着耿斌到一房子里,让下人摆上酒菜,还把项梁和范增也给叫了过来。
四人不停的喝酒,没多久,上了年纪的项梁和范增不胜酒力,找了个地方就倒下了,还剩下不认输的项羽倔强的喝着。
“三……三弟,你……你快认输,你是……是喝…喝不过我的。”
摇晃的举着酒爵,酒劲上头的项羽头晕眼花的,眼前都是耿斌的重影,打了个酒嗝,不甘心的倒下了。
恍恍惚惚之间,项羽好像听到耿斌语重心长和他说道:“羽哥,保重。”
醉眼朦胧的看着一个背影渐行渐远,项羽感觉这背影的主人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走着走着,耿斌走到了城门,城门的守卫看到耿斌,身体一震,赶紧小碎步上前施礼问好。
耿斌温和一笑,点了点头,向守卫说要出城,守卫一开始很为难,但是面前这位是谁啊,当今陛下最器重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守卫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闲杂人等,悄悄的把城门开了一个仅容一人侧身而出的缝隙,让耿斌出了城。
耿斌来到城外一处青山脚下茅草屋,径直推门走了进去,一男一女正在院子里赏月喝酒。
“哟,大名鼎鼎的大秦丞相来我这陋室,真是蓬荜生辉啊。”
男子看到耿斌进来,调侃了一句,女子则是露出感激之意,微笑施了一礼,显然二人与耿斌熟识。
“你还是大秦铁军蒙家军的继承人呢,不比我差多少。”
男子就是易小川,至于他身旁的女子,当然就是玉漱啦。
当初始皇仙逝,扶苏继位,耿斌运用一点手段让玉漱丽妃假死,然后找了个替身,随始皇一起下葬,丽妃死了,玉漱就解脱了,和易小川去游山玩水,近段时间才回来,在咸阳城外找了一处不起眼的茅草屋,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生活。
“大晚上的你来找我干嘛?有什么事情吗?”
易小川对耿斌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城外找他十分好奇,“不过我先说明,太难的和太危险的事情我办不到啊。”
“没事就不能找你喝喝酒、叙叙旧,谈人生聊理想啊,非得有事才行?”
耿斌轻笑说道,不讲究的拉了个木墩坐下,摆明了要和易小川谈心。
“那我就先回屋歇息了,你们慢慢聊。”
两个大男人聊天,玉漱不好掺和,于是起身回屋了,留下两人在院子里喝酒,谈往昔。
这一喝一谈就是一宿,直到东方泛出鱼白,二人才结束。
临走前耿斌交给易小川一个锦囊,郑重说道:“当有一天这天下动荡,待不下去了,你可以看看这锦囊。”
“还有……记得帮帮羽哥。”
耿斌十分害怕当他走后历史会拨乱反正,再一次回到正轨,历史上悲壮的一幕还会再发生,他要做几手准备。
“搞得好像再也见不到一样,你是不是喝傻了。”
易小川接过锦囊,对耿斌这番举动很是嫌弃,感觉耿斌是在硬煽情。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耿斌挥了挥手,转身离去,只不过这身影显得落寞。
耿斌没有回府,直接去上朝,天下在扶苏勤恳治理还有他的辅助下,可以说是海内升平,大的事情没有,也只是例行公事,处理掉一些常见的政事就退朝了,耿斌没有离去,而是求见扶苏。
“耿先生今日见我,是朕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还请先生指正。”
扶苏即使当了皇帝,仍旧对耿斌十分敬重,私底下还会称呼耿斌为先生,并且常常向耿斌讨教治国理政,一代明君之相。
“陛下言重了,臣何德何能指教陛下,只不过今日是有些话要和陛下说说。”
“哦,先生请说。”
扶苏十分激动,连忙拉着耿斌跪坐下,期待的目光看着耿斌。
耿斌眼神中是复杂的情绪,充满了了然、不舍、愧疚,以及......决绝。
“陛下,臣......要走了。”
“耿先生想要去哪里游玩?朕可以为先生安排车辇,大秦能有如今气象,先生功不可没。”
扶苏没有领会到耿斌的意思,以为耿斌只是由于政务繁忙劳累,想要休息一段时间,还很热心的要帮耿斌安排。
“陛下,臣......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要离开了,再也不能辅佐您了。”
耿斌起身,庄重一拜,正式得让扶苏惊骇莫名,更多的是不安和不舍。
“先生这是何意?是朕哪里做得不好吗?竟让先生弃朕而去,先生尽管说出朕的不足,朕一定改。”
扶苏顾不得什么帝王姿态了,抓着耿斌的手不放开,就怕一放手他的耿先生就马上离他而去一样。
“陛下乃是一代任君,大秦在陛下治理下只会越来越强,百姓也会越来越富足,并没有任何做得不足之处。”
耿斌实话实说,大秦的变化日新月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扶苏的文治武功,虽说比不上开国之君秦始皇,那也是为数不多的圣明之君。
“那先生为何在此国家急需之际离开,这是为什么?”
不甘心的想要知道答案,扶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臣......只是要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耿斌说完,从扶苏手中挣脱,从袖子中取出一个瓷瓶,“陛下,此乃延年益寿丹药,陛下若要成就千秋伟业,时间是必不可少的,此丹药可帮助陛下。”
手中握着古往今来多少帝王诸侯为之疯狂的丹药,耿斌眼神平静,仿佛这丹药只是最平常的药丸,不值一提。
扶苏不可置信的接过丹药,一向稳重冷静的他手也有些颤抖,视线再也没有离开,金银珠宝都不能让他瞩目,而这不起眼的瓷瓶仿佛有莫大的魔力,深深吸引着他。
“这.....难道......就是先皇梦寐以求的长生药?”
扶苏带着一丝震惊说道,让多少帝王孜孜以求长生药啊,就这么被他得到了,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陛下,这不是长生药,只是能延年益寿而已。”
耿斌知道扶苏误会了,要是陨石没有被他吸收的话,这就是长生药无可厚非,可是,谁让陨石是块宝呢,就像鱼对于猫的吸引一般,不可能不偷腥。
“这不是长生药啊”
扶苏明显显得失望,延年益寿和长生不老天差地远,犹如云泥之别。
“此药可延寿二十年。”
扶苏本已暗淡的双眸突然地又闪亮起来,“二十年?先生不欺吾?”
耿斌郑重点头,扶苏也为之相信。
耿斌从来没有骗过扶苏,这是扶苏笃信的。
“陛下,这是臣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
耿斌深深一躬,扶苏刚想去扶住,一道光芒虚空自生,笼罩住耿斌,耿斌的身形慢慢变得虚无起来,耿斌起身,微笑着向扶苏挥手告别,在扶苏目瞪口呆中,耿斌‘消失’不见了。
光芒褪去,耿斌也不见了,只有手中握着的瓷瓶说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幻觉,扶苏心中大惊大喜,“耿先生必是天上仙人下凡,不忍大秦百姓受苦受难,特下凡拯救,今功成身退,赐下仙丹。”
扶苏相信他是受天眷顾之人,不然怎么会有天人相助?
这一日,天下皆知:丞相耿斌乃天人下凡,拯救大秦天下,救万民于水火,今功成身退,返回天上,特此昭告天下。
这一日,万民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