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会稽县城,只见街道上人来人往,两旁小贩叫卖声络绎不绝,街道两旁满是商铺,旌旗飘动,一片繁华景象。
耿斌和易小川刚来大秦,之前都是在逃命,现在看到古代市井的样貌,还是很感兴趣的,一路上不时四处张望,好奇的样子看笑了项羽和项梁。
走着走着,耿斌就觉察到有人在偷偷观察跟踪自己一行人,他不动声色,借着张望终于确定了是谁。
是一个丰神俊朗、飘逸洒脱的中年文士,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耿斌心想这应该是范增。
就见范增静悄悄的从后面快步走了上来,目标正是他们。
耿斌假装被旁边的货物吸引,停了下来,范增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伸出手就向耿斌的肩膀抓去。
耿斌忽然抬头,好像是被前面的货物吸引,疾步上前,刚好在范增的手抓来之前离开了,范增没想到耿斌突然快步向前,身体的中心向前,没了支撑点,为了避免摔倒,踏着魔鬼的步伐,低着头,双手划动向前。
“嘿,项老伯你看,这位兄弟的走路姿势真奇怪,难道是什么独门秘技施展了出来?”
易小川回头看到项梁奇怪的姿态,惊奇的问着项梁。
项梁眯着眼,仔细看了看,这不是饭兄,不对,是范兄吗?
连忙扶住范增的双手,让他停了下来,抬起头,果然是范增,就问:“范兄,你我多年未见,我对你甚是想念啊,只不过你这姿势是?”
范增脑子在快速的转着,眼珠子也在转着,想着怎么化解这次的尴尬,眼神闪躲都快看不到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老伯,我曾听说上古时期流传着一种神秘的功法,需要奇异的步伐和姿势,今日见这位兄台,或许是在练习上古奇功。”
耿斌一本正经的说道,项羽和项梁听得是恍然大悟,看向范增的眼神是充满敬佩,只有易小川表情怪异,似笑非笑。
“这位大叔这样子绝对是耿斌搞的鬼,如果不是我就吞那啥十斤。”
范增听了耿斌说的,老脸微红,也就想通了这都是耿斌故意为之,还好脸皮经过岁月的打磨,厚度堪比城墙,整了整仪容,对项梁说:“我一看到通缉令就知道你们要来会稽了,就在街上等候,没想到今日赶巧遇见了你们。”
范增摸着胡子,胸有成竹的缓缓说道。
如果不是刚才发生了点什么,那么这货杠杠的未卜先知形象。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范增范兄,现任会稽县尉,我俩是多年好友,这次我们来会稽就是来寻他来了。”
经过项梁介绍,项羽上前抱拳作揖口称“见过世伯”,耿斌和易小川就没那么隆重,但相应的尊重还是得要给的,毕竟吃人嘴短,后面的日子就要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了。
项梁一一介绍,相识之后,范增带着众人来到府中。
在耿斌的想象中,这种大人物的府邸该是正红朱漆大门,大门两旁坐落着气派青石大狮子。四周亭台楼阁,碧波澄湖,沿岸杨柳依依,柳丝垂落在碧水中映出清澈的艳影。湖中伫立着凉亭,碧瓦飞甍。花园中假山怪石崚峋,楼阁几乎布满雕花格子窗,典雅精致。
然而,耿斌承认是他想太多。
气派豪宅没有,山间别墅倒是有。
范增的家就是在一片青山绿水环绕中,有几间茅草屋,耿斌等人被引到一湖中凉亭,两面是青山,妥妥的世外高人的风范。
一进门项梁就说惦记着范增的美酒,今天要和范增一醉方休,范增让四人稍等一下,他去拿酒。
耿斌坐在亭中,易小川坐旁边,对面是项梁项羽叔侄。易小川在和耿斌讨论手机上拍下的宝盒上的三个字‘汤巫山’,只不过是用秦小篆写的,现代人看不懂,易小川正拿着两册书简对照着查字。
易小川翻来翻去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问项梁:“老伯,您帮看一下,这种是什么字体?”
“噢,这是隶书,只是你看不懂的小篆,”项梁接过易小川递过来的书简,随意翻看了两眼,很快就指出了是什么字体,“原本啊,天下文字流派很多,秦灭六国之后,嬴政称皇帝,下令书同一,自此天下的官家就流行这两种字体。”
“而小篆因其字体优美,但是书写困难,只在读书人中盛行,一般人是看不懂的。”
项梁娓娓道来,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什么不清楚的还可以随时咨询。
“诶,你问这个干嘛?”项梁好奇的问道。
易小川凭着深刻的记忆把不知名字体的‘汤巫山’写出,连忙问项梁这三个是什么字。
“我也不懂这三个是什么字。”
项梁脸色变得不太好,只是随意瞥了一眼,敷衍的回答。
易小川还想再继续问,耿斌私下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神暗示他不要再问下去了,只不过易小川没领会意思,还是要问,并说出了只要知道这三个字的意思就能回家了,自己很想念家人。
不巧,范增双手端着一坛酒大笑而来,给每个人斟了一大碗,没有下酒菜,就这么的干喝了。
范增问起几人因何缘故被通缉,项梁语重心长的将事情一一道来。
对面范增和项梁还聊得火热,项羽则是时不时插上几句,至于耿斌和易小川就在项梁说他们是在法场上从天而降时范增则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见到耿斌不卑不亢,古井无波,心中大生赞叹。
“蹬蹬蹬,”急快的脚步声让谈话停了下来,原来是仆人来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秦朝时一些后世有的调料和做法还没传入,菜的味道只能说一般,可是连日来的风餐露宿让耿斌的嘴都淡出鸟来了,能吃到一桌丰盛的酒菜,可谓是美味佳肴,正和易小川不停的动筷子夹菜,项梁和项羽碍于贵族教养,不会像这两人那么失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饱喝足,耿斌是吃撑了,易小川也是一样,两个人像饿死鬼一样抢食,大部分的菜都是他们两个吃的。
范增让仆人带项羽、耿斌、还有易小川回客房休息,留下项梁有事商议,不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什么,直到夜深,第二天项梁还是和范增一同从屋里走出,两人神清气爽,精神奕奕,看来昨晚交谈得很满意。
耿斌他们则是在范府安心的住下了,这地方山清水秀,饭又管饱,这些人说话又好听,耿斌超喜欢这里的感觉。
这天,项羽和耿斌在对战,二人一如既往的沉默对峙,寂静无声,都在等对方露出破绽。这次耿斌学精了,也不心急,两个人就这么耗着,耿斌甚至还有空修炼《静心诀》。
项羽见耿斌不像上次那般稚嫩,心道:这种手段只能用一次,对方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再上当,更何况是有勇有谋的耿斌。
当下不再对峙,项羽率先打破寂静,持剑直刺,试探耿斌。
耿斌正处在《静心诀》运行状态中,头脑极度冷静,对于项羽刺来的一剑,双眼看得十分清楚,电光火石间知道该怎么应对,便不急不缓出棍。
时间慢慢流逝,项羽只觉得这次战得酣畅淋漓,耿斌的进步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上一次还是只能苦苦支撑,现如今已能和自己战得有声有色。
双方最后一击,都用尽全力,“砰”的一声,耿斌的木棍断成两截,两人位置交换,背对着背。
项羽满身大汗,喘着粗气,胸膛急剧起伏,体力已消耗大半,过了几分钟,呼吸平复了一些,不影响说话了,才转过身,对耿斌说:“耿兄,你的武艺真是突飞猛进,这次我胜之不武,要不是你拿着的是木棍,胜负还很难说。”
项羽觉得自己是占了兵器之利,若是用木剑,可能输的人就是自己了,项羽不是输不起的人。
耿斌也转过身,看了一眼半截木棍,随手扔到一旁,抱拳道:“还是项兄厉害,我自愧不如,即使拿得不是木棍,结果也是一样的。”
项梁和范增在一旁看了许久,见两人停战,缓步走了过来。
“羽儿,你我叔侄二人好久没有比划比划了,今天就来比试比试。”项梁看到项羽和耿斌的比试,心中也是跃跃欲试,于是就想和项羽过两招。
项羽也没拒绝,提剑而上,而项梁只拿着一根竹棍,几招下来,把项羽的剑给夺了,项羽拱手说道:“叔父武艺高强,侄儿甘拜下风。”
易小川看到项梁如此轻松就将项羽打败,眼中尽是钦佩之情,心中暗想:这卧虎藏龙里的李慕白也不过如此,果然是个高手。
项梁看到易小川眼神火热,心中了然,就问:“小川,你,想不想学这功夫啊?”
易小川连忙点头,说:“我做梦都想,学会了您这手,以后我也能吊打他了。”
易小川的抖了一下眉毛,示意那个‘他’是项羽。
项梁和项羽同时大笑了起来,项羽用力的拍了拍易小川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小川,再让你练一百年,你也打不赢我。”
易小川被拍得差点站不稳,项羽的话更加坚定了他拜师的决心,嘴上不肯认输,说:“那就走着瞧咯,到时你可别叫爸爸。
自此,易小川拜师项梁,学习武艺和兵法,当然,最重要的是,先会认字。
秦朝统一用隶书、小篆,两人只认得现代文,在秦朝算是文盲了,扫盲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