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荷在后悔不该和耿斌如此简单粗暴比拼拳头之时，耿斌也是在考虑另一个问题。
“借来的势如果只是用来压人，除非是大宗师以下，不然基本都起不到很大的作用。”
大宗师本身的真气或者意志都带有独特的气势，完全可以抵消，大宗师以下的，直接动手就好了，搞那么麻烦干嘛。
“气势用来压人过于分散，若是将其聚于一处，是不是就可以发挥更大的威力？”
想到这里，耿斌眼睛一亮，“若是将气势聚于双拳，出拳时带有山岳之势，势大力沉，不比分散着压人好吗？”
耿斌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尝试着把借来的势凝聚在双拳之上，利用意念将其压缩。
苦荷看着耿斌一会儿一会儿苦恼，一会儿欣喜，一会儿很用力的样子，一头雾水。
可他明显感觉到耿斌身上的借来的势消失了，不，不是消失了，而是转移了。
“老光头，休息够没？再来。”
不由分说，耿斌欺身而上，抡起拳头就砸，苦荷早已感受到耿斌拳头中蕴含着的势，沉甸厚重。
苦荷不敢小觑，全身真气疯狂涌入双手，眼眸中满是凝重。
“轰”
拳掌相接，更加巨大的声响传出，苦荷感觉是抵抗了一座小山一样，沛然巨力震得双手麻痹，骨软筋麻。
“你这是把势凝聚成了拳势？”
苦荷骇然说道，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因为他敬畏天地，能够借来天地之势已是大不易，更遑论将其随意运用。
“是的，像你那样运用势太过分散，若是集于一处，就能发挥出惊人的威力。”
本来这只是耿斌突发奇想，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毕竟没有人试过，谁曾想竟然试试就成功了，这运气也没谁了。
但是他也没有隐瞒，苦荷问到时坦言相告，这只是小道，一个运用法门而已，对实力的影响没那么大。
苦荷看向耿斌的眼神极为复杂，一方面是耿斌天资极为出众，仅仅才一天就修成了天一道功法，而且还创造性的将势转化，增加了势的运用方法。
另一方面耿斌是庆国客卿，如此年轻、天资出众、悟性惊人的大宗师，对于天下格局的影响很大。
只不过现在暂时没看出耿斌对于权力的追求，他就像是一个单纯的求道者，一生只为求道。
两人再次过了几十招，耿斌将势的转化方法运用娴熟后，也停止了切磋，他看出了苦荷心中有疑虑，出招不够果断，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实力。
“老光头，你心里在顾虑什么？出招如此犹豫，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耿斌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问道，到了他们这一境界，不屑于蝇营狗苟，有话就直说。
“我……在担心你的立场。”
苦荷面色苦涩，低沉说道。
“你如此年轻强大，而且天赋如此出众，现在实力已然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以后你的实力会突破到哪一步。”
“你是庆国客卿，当然是以庆国利益为主，可庆国实力已经超出北齐许多，庆帝又有统一天下的野心，我怕……北齐灭亡之日……不远了。”
苦荷是北齐国师，守护北齐多年，对于北齐有莫大的归属之情，当然不希望看到北齐灭亡。
如果没有耿斌，他还能和四顾剑钳制庆国的两位大宗师，耿斌的出现，彻底打破了维持了十几年的平衡，他才有此顾虑。
“国家兴盛灭亡之事太过复杂，不是一言一语就能说清，我能确定的是我并不会站在庆国的立场，我只追求大道，大道以外的事情我不想理会。”
实力足够强大才能做自己，才能守护心中在意的一切。
对于这个世界，耿斌只是匆匆过客，他来此只想突破境界，若是能够做点对这个世界有好处的事情他也不介意，但不包括……战争。
苦荷愕然，随即也反应过来，宋国当年可是被庆国灭掉的，耿斌怎么会帮庆国，这个客卿的称号估计还是庆帝强行加封的。
“耿斌，我一辈子从没说过一个谢字，现在，谢谢你。”
没有耿斌搅局，天下还是保持平衡的局势。
“老光头，那你这辈子挺傲娇的。”
耿斌无所谓摆摆手，笑侃道，“你这辈子估计没有什么朋友。”
苦荷愣了一下，想想这辈子的确没有一个朋友，如果肖恩也算的话，那可是吃过人的交情。
耿斌在海棠的草庐中住了一个月，每天一大早就和苦荷切磋，晚上就是耿斌和苦荷的论道时间，对于天一道功法还有《道德经》的讨论从未停止，能近距离聆听两位大宗师的论道，时不时耿斌和苦荷还会指点一二，海棠的实力进步肉眼可见，稳步于九品上，距离九品巅峰也不远了。
苦荷的另一位弟子狼桃来过几次，每次来都被耿斌虐着玩，谁让他一副拽拽的样子，耿斌看了忍不了。
“世上居然还有比我更能装的人。”
于是耿斌用拳头温柔教育，正如第一次指导海棠，一步一步让他陷入掌控，把这孩子打击的不要不要的，到了后面，狼桃看到耿斌就像看到恶魔，脸色都变了。
“你老是针对狼桃干嘛？”
苦荷哪还看不出耿斌在针对狼桃，不过狼桃心性比海棠坚韧，所以他也本着多磨练磨练狼桃的心思，没有阻止耿斌的行为。
“我要是针对他的话，他的实力还能提升这么快？”
这可不是假话，初见狼桃时也才是九品上，被耿斌指导了几次，这不就九品巅峰了嘛。
“那是我的弟子资质好，关你什么事？”
苦荷这段时间和耿斌也熟络了起来，说话没有那么拘束了，时不时都可以和耿斌对骂开玩笑了。
其实也是耿斌的心性对苦荷的胃口，还有就是实力得到苦荷的承认。
打不过就加入，这有什么问题吗？
“嘿，你个老光头，张口就来，他资质好一个月前怎么不是九品巅峰？没有我辛勤指导，能有这效果？”
耿斌可看不惯苦荷整天炫耀两个弟子资质好的样子，每次都变了法的好（bu）好（huai）指（hao）导（yi）教育，可把狼桃和海棠折磨得苦不堪言。
苦荷看在眼里，乐在心里，随便耿斌怎么折腾，保证活着就行。
有两位大宗师同时指导，这份机遇对于狼桃和海棠不可谓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