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为什么？”
二皇子心中莫名感动，只是他不清楚为什么耿斌明明已经发现他做的所有事情，却还这么坚定要保下他。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你也是身不由己，只要逃脱皇权樊笼，天大地大任你逍遥。”
耿斌叹气说道，每一个生在帝王家的人都是如此，不是主动就是被主动角逐皇位，骨肉相杀，手足相残。
“老师……”
二皇子声音有些哽咽，这些年没有人关心他，高坐皇位的父皇对他态度冷漠，还妄想让他当太子的磨刀石。母亲喜爱读书，性子也是淡然，耿斌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感到一丝温暖。
“叫爸爸……”
“啊？”
本来温情时刻突然变得尴尬。
二皇子：我把你当老师，你居然想当我爹。
庆帝：我把你客卿，没想到你居然想绿我。
“呼……”
“老师，我走到这一步，身上背负的不再是我一人的性命，不是我不想退，实在是不能退。”
“不管怎样，还是多谢老师。”
二皇子深深一拜，然后转身离开。
“不能退吗”
耿斌轻笑，欣赏着满院的景色。
庆帝看着手里的抄稿，脸色阴沉似水。
“这耿斌是在干嘛？给老二讲这些，敷衍了事？还是想要消磨老二的野心和志气？”
“好不容易才把老二扶持起来磨砺太子，哪里容得了他乱事？”
“耿斌，耿斌，这是个祸害，要不要叫叶流云回来一起除掉他？”
庆帝眼神逐渐冰冷，布局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今天局势，他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这个局面。
“陛下，耿客卿求见。”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庆帝表情变得平静，只是眼神依旧冰冷。
“陛下，今日求见，是向您告辞，我三日后就要离开京都北上。”
耿斌开门见山说明去意，倒是让庆帝心中有些怀疑。
“耿客卿缘何北上？”
“为了追求武道。”
庆帝沉默少许，开口道：“武道，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不喜权势，唯有武道。”
耿斌风轻云淡说道，逍遥洒脱之意让庆帝收起心中恶意的揣测。
“只不过，我想带上二皇子，还望陛下允许。”
什么？
“是耿客卿想的，还是老二想的？”
“我想的。”
“那就宣二皇子进宫，看他想不想跟着耿客卿了。”
御书房中的气氛没有凝滞多久，二皇子来到御书房。
“老二，耿客卿想要带你离开京都一同北上，你……意下如何？”
冰冷又陌生的语气，让二皇子知道如果稍有些回答不慎，迎接而来的就是父皇的怒火。
二皇子眼神飘忽不定，瞄了一眼庆帝，又看一眼耿斌，心中难下抉择。
“你随心就行，违心的话，你过得也不舒服。”
耿斌见二皇子如此难以抉择，宽慰他一句。
终于，二皇子眼神坚定，心中下了决定。
“儿臣……愿留在京都，等老师北归后，再向老师学习。”
庆帝嘴角微微翘起，瞥向耿斌，他想看看耿斌气急败坏的样子。
可惜让他失望了，耿斌脸色平静，眼神古井无波，二皇子的选择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尽力去做。”
耿斌飘然离开皇宫，正如来时的洒脱。
“你为什么不跟着他？”
庆帝目送耿斌离去后，随口问道。
“儿臣……只是不甘心。”
说完这句，二皇子拱手施礼，转身离去。
“不甘心嘛”
庆帝轻喃，捧起桌上的手抄稿。
“那又有什么用。”
……
回到范府，耿斌去看望一下范闲，自从牛栏街刺杀后，范闲一直在养伤，有耿斌真气辅助，恢复速度极快，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只不过还要再修养一段时间，防止留下暗伤。
滕梓荆的腿在耿斌帮忙下恢复得很好，不会留下残疾。
三日后，耿斌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一人离去，离去之前他托范府的下人给二皇子送去《德经》。
耿斌离京的消息顿时被监察院知道，第一时间传到庆帝手中，还有远在老家的陈萍萍手里。
出了京都，耿斌没有走官道，而是选择小路走，以他的身法，很快就将意念中感受到的监察院探子甩开，向着陈萍萍老家方向而去。
早在京都之时耿斌就从言若海那里打听到陈萍萍老家的地址，还让他秘密传讯陈萍萍：离京之日，寻你之时。
花费了两天时间，耿斌赶到了陈萍萍老家，粗略一看，就很明显知道陈萍萍家具体是哪家。
那么多黑骑很明显的好吗。
无声无息落在院落中，耿斌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陈萍萍，脚上盖着发旧的羊毛毯，像普通村中老人一般晒着太阳。
“客卿大人，你来了。”
陈萍萍笑着说道，看着这位迅速崛起的年轻宗师，心中好奇为什么要来找他。
耿斌没有搭话，只定定看着某处阴暗之地，“我只想我们两个人谈话。”
“影子。”
阴暗中晃动一下，影子露出身形，全身只露出充满战意双眼看着耿斌，而后又消失了身影。
“现在可以说为什么来找我了，客卿大人。”
陈萍萍用一惯低沉带着尖细的嗓音淡然说道，他不觉得未曾谋面的两个人能有什么好聊的。
“叶轻眉。”
陈萍萍皱起眉头，眼神渐冷，似乎耿斌提及了他心中不可触碰的美好，冷冷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知道杀死叶轻眉的真正凶手。”
“什么？”
陈萍萍表情骤变，身上死亡气息蔓延开来。
“是谁？”
“你的主子，庆国皇帝。”
一字一句，如重锤击在陈萍萍心脏，嘴唇变得苍白。
“当年如果没有他的暗中策划允许，你以为皇后这些人有胆子做这件事？”
“五竹也是被他支走的，借着你们对叶轻眉被杀的仇恨，把当时阻碍到他巩固权势的人全部铲除，一石三鸟。”
“三鸟？”
“一时抚平你们的怒火，二是铲除异己，三是……杀掉叶轻眉。”
陈萍萍不敢置信，“为什么要杀掉小姐，当时小姐刚给他生下儿子啊。”
“呵呵，叶轻眉的的追求太过理想，而庆帝是喜好权势之人，怎么能够忍受叶轻眉做出的种种削减皇权的举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