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真看了一眼这位小道,说道:“这胎灵虽说怨念强,却从未害人性命,其法力低微只能恐吓与人在梦中,还有一点是这个胎灵对母体依恋太深,一般威胁是不会使其脱离肉体的,这就给了我们很好的机会,所以很简单,让其母亲服用些许香灰,再里外结合将其逼出后,用灵力将其打入收妖盏中即刻。”
看着刚才提问的小道在神游思考,便翻开手中的书淡然道:“这个案子是玄善和玄铭跟着去的,若还是有什么不懂得地方,问他们便是,好了接下来讲第二个。”
众人闻言均正襟危坐,定定的看着陆凡真等待下一个案例。
陆凡真翻了一页手中的书,看了一眼随后合上,屏气片刻后露出凝重的表情道:“这桩诡案相比较来就比较凶残,伤亡惨重。”
玄善玄铭闻言也收了收自己的笑意,一脸严肃的看着陆凡真。
“大概九年前,一个叫做榆萍的小村庄有只有一个医馆,这个医馆的主人医术高超无比,几乎什么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他,但只有一件事困扰了他很久,那就是这个村子里的男人都活不过四十岁,而且死状惨烈狰狞;几代下来,村子里的男丁稀少,村子的景气也大不如前。”陆凡真道。
“难道是水质与地质的原因?”台下有人问道。
陆凡真看了一眼提问的人,又继续说道:“我们正好碰见一个,这位男子弥留之际时我曾见过,明明只是而立之年,可面容形态却褶皱层叠像花甲老头子一般苍老嶙峋,咽气后检查尸体发现五脏肌理一切正常,属于正常衰亡。”
“正常衰亡?只有三十岁的男子正值壮年怎么会衰亡?”应玉韵突然提问。
“不错,当时我也非常疑惑,走访了很多家得到的结果均是自然衰亡,而且不会超过四十岁。”陆凡真皱着眉头道。
“不过,一次机缘我发现这个所谓的‘仁医’实则是一只修炼百年的蜈蚣精。”陆凡真道。
“妖精?当时师父没有闻到妖气?百年道行并无能力遮住自身妖气啊。”应玉韵又道。
“当时我第一次见这位医者时便觉得奇怪,这位医者医术虽说高深,可确实是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我再三确认过,其身上确实无妖气,便对其放松了警惕,直到我无意间见掏出弯月……发现不对后我便破开了他收敛妖气的屏障,其真身也显露无疑,所幸其道行并不高,了了几下便被我收服了。”陆凡真一股脑地说完。
“那这妖精和这些死了的人有什么关系?难道又是吸**血?”知沁听的认真问道。
“后来,我们拷问过才知道,这个妖精虽然法力低微,却极为懂得藏匿之术。”陆凡真看了一眼知沁道。
“藏匿之术?如何藏匿?”一个小道问道。
“这些人会如此衰亡,其原因是被妖精吸食了部分阳寿,这样被吸食阳寿的人衰老的非常之快,所以才有了会正常衰亡一说。这个妖精很聪明,并不会逮着一个人吸,而是分开吸食;然后用活人的阳寿为媒介,为自己锻造了一道极为坚韧的屏障,也因此容颜不老。”陆凡真解释道。
“这么狡猾!真是该死!”一个小道忿忿的说道。
“没错,借着医者的身份做这些蝇营狗苟之事,的确该死!”
“对啊,真是该死!”
一时间堂下沸腾起来,几个年纪稍轻,沉不住气的小道士纷纷露出一脸激愤说道。
玄铭见状看了眼陆凡真,又盯着这几个闹腾的小辈,眼神遗露不快,紧闭着双唇,一言不发。
‘咚咚咚’几声,玄善也忍不住拍桌喊道“安静!安静!”
那几位小辈闻言也识趣的闭了嘴,看台上两人神情不对又纷纷地下了头。
玄善看了一眼陆凡真,见其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便又厉声道:“哪来这么多的江湖气息?给你们讲这些是在帮你们拓展思路,让你们在以后外出游历时碰到类似的事情时多一条思路,不要一味的沉浸在旧思想里;你们倒好,还真是过来听故事的,让你们评判是非对错了吗?”
台下众人均不说话,陆凡真见状紧皱的眉头舒展一下道:“世间之大,玄机变幻莫测,放眼望去万物生灵都会使用不同骗术,或高深、或鄙浅,均在我们一念之差……”
…………
世间万物均会以各种手段伪装自己,陆凡真深知此理……
众人散去后,陆凡真一人坐在原地,细细的揣摩着手里的书,眉眼之中满是忧虑。
门口的玄善和玄铭看在眼里,也只是摇摇头,一言不发。
连续几天的暴雪后,天气终于放晴。
陆凡真晨练后,便出了天水涧,站在观前的小路旁闭目冥想;深吸一口气,寒冬的空气虽说有点干燥却有一番别样的清新。
突然一声雄厚又激昂的叫声在空中响起,陆凡真随即也睁开眼睛,抬头望去---是一只雄鹰!
顿时陆凡真竟生出一丝羡慕,没错,他羡慕这只雄鹰,羡慕它的翅膀,更是羡慕它的自由…………
待雄鹰飞出视线,陆凡真又将目光投向前方的古仓山。
古仓山上空旷无垠,高高低低的山坳和密林均被白雪遮掩的了无痕迹,远看竟与空中卷云连城一片,巍峨无限。
“师父!”身后观中应玉韵的声音远远响起。
闻言陆凡真收回目光,顿了顿转身回去。
随着‘咯吱咯吱’的踩雪声,一道歪歪扭扭的脚印留在了陆凡真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