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蛮掌控着天空,蛮族虽然号称三万鹰军,但其实这三万的部队之中真正属于鹰蛮的不过万余人,其余剩下的都是其他蛮族翼蛮,好比是鹭蛮、天鹅蛮、雁蛮、鹤蛮等等,都是些体型较大的翼蛮。
至于其他小型翼蛮,诸如雀蛮、燕蛮、鸽蛮等族类,其修为不到练血七重以上是不准加入鹰军的。
鹰军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天赐的翅膀给了他们决定性的优势。
背上的双翼,脸上的鸟喙,带着各族特色的手脚。
翱翔于天空之上,三万鹰军载着三万个篮子,有的篮子中盛放着满满当当的石头,如拳头般大小的石头。有的篮子中装着一坛坛火油。
鹰军虽然离得还远,但是等到其飞过来也只是片刻之间的事了。
城下蛮族的进攻越发猛烈,蛮族本就具备兽性,其身体腾挪跳跃之间极为灵活,借着那仍不断射向城墙上的特质弩箭,十丈高的城墙也不算太难攀登。
城上守军不顾一切的向下抛掷着条石滚木,希望在鹰军到来之前尽快将这一波攻击压下去。不然等到鹰军和城下蛮族合力攻城,只怕守军会伤亡惨重。
“杀,杀,杀。赶紧杀退这一波蛮军。”
“李二蛋,你他娘的能床弩射准点吗?到现在都没射掉城下一架弩机。再射不中,老子宰了你。”
“老程中箭了,快抬他下去。”
“混账东西,你趴在地上作甚!再不起来,我先一刀砍了你的脑袋。”
“啊,啊,啊。救我,救我。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来自百夫长的谩骂,来自士兵的呼救。
随着蛮军攻势越来越猛烈,已经开始有蛮族跳上城头与守军展开肉搏了。好在这样的情况不多,可城中守军却也不复之前沉稳了。
乱,三十万苍月城守军虽然久经沙场,但是紧急从各地调来的三十万军队可就不是这样了。虽然苍月城主将已经将那增援而来的三十万军队分散到原苍月城守军之中了,可短时间内,老兵带新兵却也是带不动啊!更何况这次战事如此庞大,即便是苍月城主将也未曾经历过。
一些因无法抑制自己恐惧的士兵,开始大喊大叫,扰乱军心。
“阵前扰乱军心者,斩!”
手起刀落,一颗硕大的人头滚落一边。鲜血喷射一丈多高,那没头的身躯,停顿了一下才倒在地上。心脏还未停止跳动,鲜血不一会就染红了一大片城墙。
这是军中巡视战况的校尉。这么不大会的功夫他已经斩了十来个人了。
杀了几个人之后,其他那些心中蠢蠢欲动的人也就安分了下来,不在嚷嚷着要逃命了。
“愣什么愣,蛮军都要攻上来了。”校尉说话间,一刀将一个刚刚登上城墙的牛蛮劈了下去。
一干刚调来的新兵回过神了,赶紧回身战斗。
好在那些原苍月城守军训练有素,即便这边斩了一个阵前扰乱军心的人,他们仍是奋力抵御蛮军,毫不在意,不然只是这么一会功夫,这段城墙怕是就要被蛮军攻破了。
“射鹰手准备。”
“射鹰手准备。”
“射鹰手准备。”
那一声声号令再次出现,这次的号令声伴随着更为高亢凌厉的号角声,传遍整座苍月城,传到了苍月城外密林之中。
苍月城的号角轻易不会吹响,一旦吹响,便是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将军府中。
“将军,三万骑兵已经备好了。”一人躬身说道。
“你,去吧。”将军缓慢、低沉地回答。
“遵命。”这人抬起头来,转身离去,依稀间可以看到,这人的模样与将军有着七分相似。
探子探到的消息有误,明明是三万的鹰军,确只探得五千之数。
这么一来,城外埋伏着的一万铁骑,便无力阻止翼蛮前去填装石块火油。只能再派出城中所有的骑兵前去佯攻,为那一万隐藏的骑兵创造机会,只是这么一来,所有的骑兵都暴露在了敌人的视野之下。一不小心便会是全军覆没的结局。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翼蛮鹰军,对于这支部队,真的是拿它无可奈何,只能拿人命去堆填,关键是拿人命去堆填之后,还只能是勉强抵挡了翼蛮的进攻,并不能有效地杀伤翼蛮。
“来人。”
“末将在,将军有何吩咐。”
“速去焚烧了城中存粮,一切多余的军械铠甲,能毁了的就全毁了吧。”
“将军,这……”
“不必多说,速去做了便是。”
“遵命。”
翼蛮到了,百丈高空,城下的蛮族攻势在这一刻放缓了,甚至许多正在攀爬城墙的蛮族都退下了城墙,城上数万箭矢同时激射而出、仰天而射,城下蛮族攻势虽缓,但弓箭射的却更加密集了。
百丈高空,一般弓箭手的箭矢很难飞到这个高度,即便是在这个武学昌盛寻仙问道的世界。
唯有那些双臂弩,床弩等能射伤鹰蛮。可终究是高度太高,弩箭的杀伤力都被削弱了很多。所以即便数万人齐射,最终也不过零零散散射落了百余名翼蛮。
未等到第二轮齐射,无数的石块燃烧的火油坛子就已经从天而降了。
三万翼蛮,三万篮子,近百万的石块,火油坛子。
“起盾。”
“起盾。”
“起盾。”
指挥声再次传出。
仓促间,许许多多的一人高的大盾被斜倚在女墙之上,士兵钻在其下。
盾是什么盾?铁皮加硬木!
百丈高的地方扔下的石头,一下两下或许盾牌还能抵抗得住,可这是百万石块!
仓促之间架起的盾牌本就只是为了防御五千左右的翼蛮鹰军,且盾牌分散在各段城墙,盾牌的数量本就不足以遮盖住所有的将士。
成千上万的、未来得及躲入盾牌之下的或者没有盾牌遮蔽的士兵被石块砸中。
被砸中肩膀的人,肩膀塌了。被砸中脑壳的人,脑壳陷了。被火油坛子砸中的人,瞬间变化成了一个火人,尖叫着、嘶吼着。
三十有六里长、六丈宽的城墙,并非处处都遭到了翼蛮的攻击,只有十余里的城墙遭到了攻击,这十余里与那二十余里,顿时分别化作了炼狱与天堂。
分作十个批次的翼蛮,一批又一批的向城墙倾卸着石块。
躲在了盾牌下的人是幸运的,倾斜的盾牌不是直接承受石块的冲击,它会让石块往下滚去。即便如此,盾牌也是被砸出了许许多多的凹坑,更有的盾牌被砸的弹飞了起来,还有的盾牌直接被一些有着尖角的棱石砸裂了。盾牌下的士兵自然难逃厄运。被火油坛子砸中的盾牌,火油烧进了盾牌下面,烫的盾牌下的士兵掀起盾牌奔跑起来,可未能跑动几步便被石块砸到倒在了血泊之中。
有的盾牌在这场攻击中保存了下来,更多的却是随着持有它的士兵一起结束在了城墙之上。
天上的攻击刚结束,还未等到守军回过神来,城下的蛮族就又攻了上来。
城内另一轮守军急忙涌向城墙,与来袭的蛮族战作一团。
城内的守军即便是依靠城墙的楼梯登上城墙,可是那登城的速度却并不比蛮族快上多少。
一脚一个血印,鞋子上沾满了血,裤腿上也沾染了血。若非城下仍在往城上涌来的无数士兵将那些刚刚登上城墙,看到一片血肉模糊场景的士兵不断向前推挤。只怕他们看见那遍地的残肢断臂,那分不清是染血的石头还是脑袋的圆物以及那仍在尸体上跳跃的火苗,他们便会止步呕吐不前了。
整段北城墙上的守军有十万,这一段被翼蛮攻击的城墙上有着将近三万的士兵,可如今能站起来继续战斗的只怕不到五千。
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