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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两个人的开始,一个人的归途

无论我们因何漂泊,都一定要懂得这一切的漂泊是为了自己,为自己而活着。

今天下午,我与一位刚认识不久的女性朋友在我房间聊天,我们坐在一起一边吃零食一边说起来到这里的经历和心情。当我说起我可能会放弃这里回到家乡的时候,她突然向我讲起她来到这里的一段经历,说起一段她曾经以之为耻的感情。她忽而伤心、忽而感怀的表情让我感慨万千,只有伤情才能让女人站在同一条战斗线上。

她说:“我之所以到这里来漂泊,是因为他带着我过来的,说是我们一起在这里寻求幸福,如今却又是他将我抛弃在这里。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的灵魂也在漂泊,世界已经无法在我脑中形成倒影了。”本以为她这段话的目的是在向我告别,可接下来她却对我说起故事的原委,并劝慰我要坚强地一起奋斗到最后。

她与前男友是同乡,一起就读于同一所大学的不同专业。从大学时代他们就开始谈恋爱,并在毕业一年后分手。她心心念念地说道:“如果说要丢掉一段三年的感情不可惜,那一定是骗人的,我们曾经相爱,我也感觉到他对我的关心。可是,我们都一样,逃不过生活的作弄。人都要长大,他不坚强,我想我有时候也很脆弱。”

我们当时在房间里聊天,我便随意指了指她坐着的床,笑着说:“女孩一旦选择漂泊开始,就要学会坚强和成熟。我刚把这里租下来的时候,这间房间什么都没有。当时还是盛夏,空调没有,家具没有,就连床也没有,整间房空空如也。这一切都是为了省钱,一个人在外,能省则省。睡了半个月的地板,又硬又热,有时候也受不了,想给家里打电话说要放弃、要回家,可最后还是忍下来了。我到网上买床,一个人搬上楼,一个人组装。等床装好了的时候,我手上全是血,因为手全都破皮了。可每当晚上睡前回想起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无依无靠,就连这种粗重的活儿也必须一个人做的时候,不自觉地就会想哭。不得不说,虽然表面看起来我很坚强,但实际上我也有害怕、恐惧的时候,这一点我们都一样。”

她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说道:“我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当时我们刚过来,什么也没有,租房也不敢租很贵的,只能在郊区很偏的地方租一间房间两个人住。我们每次面试回来,往返的路程都要超过4个小时,可最后我还是忍下来了。因为他一直在跟我说,只要我们忍忍,一切都会过去,幸福终将来临。为了他的话,还有他的决心,我也一直在坚持。每天早晨乘第一班车去面试,再买些食材回去一起做晚饭,为了省钱我们约定每周只能吃一次肉食。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虽然艰苦,但我依旧觉得很幸福。身边有相爱的人,我正在一个遍地都是机会的城市里寻找机遇,以期一朝能和我的爱人一起成就一番事业。”

当时我就坐在她旁边,认真观察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莫名地感觉到这种感情似曾相识。我也曾经幸福过,哪怕再多的困难,只要那个人还在身边就有坚持下去的理由。过去曾有过,现在也一直拥有着。这样说起来,或许我比她要幸运一些,她还太年轻,之后还要经历很多才可能成功。而我现在早已明白,无论过往如何,最终能无私地停留下来陪伴我的除了时间,就是感情。我见她表情由悲转喜,似乎在陆续地回忆起过往的很多甜蜜经历。

她缓缓地喝下一口水,问道:“你有到过冬城吗?我们的家就在那里,每年冬天那里都会下很大的雪,整座城市都会变成一片皑皑白雪的世界。那时候,我们拉着手踏着漫过膝盖的雪一起去寻找小巷子里要冬天才卖的小吃,我们肩并肩地坐在小店的火炉旁边吃着滚烫的小吃。每次我都会把汤里所有的鸡肉还有山参吃光,他再吃剩下的蔬菜和鸡皮。我一直很感激他当时那么爱我,每一件事都尊重我的意见,回忆起来还是很美好的。可是,现在我对他只有鄙夷和不屑。

“今年刚毕业,他告诉我他打算过来这里发展,让我也跟着一起过来。和很多追梦的年轻人一样,刚开始的时候,他很有激情,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我每次看到他笑,我就会觉得这种生活就是我所追求的梦,我永远不会后悔来这里。虽然这里离家很远,但我有他也就足够了。可后来,他因为工作上受了很大的挫折,我们也因为收入的问题不得不停止租房,借住到他亲戚家里去。因为寄人篱下,我唯唯诺诺地生活着,可私下我也劝他一起搬出去。可是,一旦有了安逸的环境,他也就停止思考当初到这里来的目的了。我看着他一天天地消沉下去,到最后甚至还会因为生活上的一些小事对我大发雷霆,让我伤心不已。”

当然,这些事并不是这段感情的导火索,这一切的结束就在那一天。女孩刚下班回家,全身很是疲惫,精神状态也因为工作的原因变得极差。一想到回家还必须给待业在家的男友带饭,瞬间觉得很失落,于是空手而归,男友和她吵了一架。时至午夜,正当她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男友突然大喝一声,对她说了一句:“滚!”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推至门外,身旁是男友不知何时整理好的她的行李。“砰”的一声,男友重重地关上门,从此爱情走上末路。

她一个人一边拖着行李,一边哭着给朋友打电话求助,大街上只有几个来来往往匆忙走过的行人,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她的情况。她崩溃似的突然蹲在路旁大哭了起来。次日,她决定辞职,并借住在朋友的住处,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随后三天时间里,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门,不吃不喝,希望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激发出自己的决心。虽然后来她已经对很多事看开了,但每每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还是会心痛不已。

当我正准备问她之后的打算时,她却说:“他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回家了,让我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我微笑着答应他,然后狠狠地挂断电话。他早就不再是我照顾自己的理由,我早就从那个死结里逃了出来,他或去或留对我留在这里并不关碍。”说完,她看向了我,骄傲地微笑着,夕阳从窗外迅速渲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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