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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遇到他,她愿低到尘埃里

有些爱情让人执迷不悔。

我在这座城市见惯了华美,却很少邂逅真实的爱情。每一对相爱的人最后都会因为不再相爱而分开,某一些人也会因为时间流逝而变成明日黄花。

那是一场华丽的婚礼,她为此等待了9年。婚礼上,新娘美艳动人,新郎英俊挺拔,每个来宾都在为他们献上最诚挚的祝福。这一刻,应该是新娘此生最幸福的时刻,别人不知道,可我却知道。

虽然我和新娘认识并不久,但我们早已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或许是因为兴趣相投,或许是因为毫无任何利益的交集,我们互相交换了内心深处保存最完好的秘密。某天,她告诉我,她有一段纠结了9年的苦恋,让她放不下,也拿不住。男友大她5岁,是同行业内的前辈,也是她大学学长。她入学的前一年,男友刚毕业,因此在她大学期间他们并没有任何交集,可他的名字却如雷贯耳。他成绩优秀,社会活动活跃,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也是同学口中的好好先生。

他们相遇是在她毕业那年,她来到他当时所在的公司实习,并从同事口中再次听说这位传说中的学长。这次他变成了传奇人物,一年时间内独立带领团队很好地完成公司的重点项目,并且在第三年成为公司最年轻的部门负责人。他年轻有为,帅气有才,不知是多少女孩的梦中情人。可以说,她从大学时代就开始在脑子里反复揣摩这位学长的模样,到实际见面时竟然觉得自己的揣摩太肤浅,他的人格魅力甚至比俊朗的外表更能将人的眼球吸引住。

作为新进员工,她当然没机会接触到公司这位新一代的青年才俊,可她无孔不入地利用每个机会从同事口中打听到这位学长的很多信息。她如数家珍地说道:“他喜欢吃鱼,不喜欢吃香菜。比起室内健身,他更喜欢室外运动。如果出门游玩,一定喜欢去古佛寺,坚决不去人潮涌动的游乐场。”对于暗恋中的女人而言,情人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在她眼里,他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年轻的时候,我们为了浪漫而浪漫;等成熟后,我们为了现实而浪漫。不区分对错,我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有回忆的时候方能感觉到我们自己在每个年龄段之间的区别。少女时代,一颗糖就能让我开心半天,可现在,哪怕是一千朵玫瑰我也会暗暗揣度如何用相等价值的东西去偿还。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成熟,或许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自私表现。可我却非常羡慕她当时的勇气和毅力,如果爱情看不到希望,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那年春节,公司举办联欢晚会,她才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他。他站在她身后给她旁边的负责人敬酒,貌似在谈论着什么,最后负责人拉着她向他介绍道:“你们是一个学校的,之前有认识吗?”他见她微微地点头,惊讶地看向她。她笑着说道:“你早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我从入学就听到了你的传说,一直到现在。当然早就认识你了。”当然,他早已成了她的太阳,而她也一直在为他起舞。他笑着回答道:“现在,我们总算久别重逢了,你好。”说完,伸出手示意她握手。

结果,当天晚上回到家,她暗暗发誓,一定三天不洗手。

之后不久,两人随着慢慢的互相了解,成了知心好友。她这才知道,他其实除了喜欢吃鱼,还喜欢自己亲手钓鱼、烹饪,做一手好菜。因此,她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周末到他租住的房子里去蹭饭,顺便聊天说笑。就在那段时间,她不断地看书充实自己,一方面为了工作,最主要还是为了他。她希望自己能和他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也能和他共同进步。他就像她的太阳一样,她永远看着他,朝向他生长。

再后来,两人成了亲密的情侣,他把她唤作他的知己,她却一直站在最平凡的地方仰望着他。她一直在后面奔跑,试图追上他,他在前方一个劲儿地努力前进,根本不顾在后面勉力追赶的她。他被委任负责两个部门的主要业务,而她也成了他的下属。因为本身关系比较敏感,他对她也不会偏私,甚至显得更严格。她如果有一点差错,他立马会大发雷霆,不顾情面地当着众人大声斥责。这让很多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的同事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甚至还会有男同事为她出头,劝他不要对她提出过分严格的要求。毕竟,当时她也不过刚转正,并不是很熟悉公司的业务。他每次只是点头示意,但最后还是会故态复萌。她也为此感觉很委屈,可事后他只要道歉,她立马又会笑逐颜开地原谅他,并且觉得都是自己笨才会惹他生气。那时候,他不仅是她的太阳,更是她的全部。

后来,他跳槽成了另一家公司的核心成员,她留在原公司逐渐成长了起来。那时候,他还是她的太阳,站在远方照亮她前方的一段路程。为了节省房租,以及弥补两人之间因为距离产生的空隙,周末,他还是会做饭,她还是会陪他在睡前喝一杯酒,谈天说地。可是,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渴望婚姻,而他却一味回避。她希望在这片土地上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也有一个以自己丈夫的姓氏命名的家。这些要求并不过分,尤其是对于年岁渐长的她来说。可是,他的心里似乎只有事业,一如既往地拼命努力着,却从不谈及婚姻。为此,她开始烦躁,开始找人倾诉,也开始厌烦以爱情为借口的逃避。最后,她失望,差点儿绝望。

我还记得,就在结婚前夕我陪着她一起试婚纱时,她突然哭着对我说:“前几天我在想,如果等不到这场婚礼的话,我可能就放手了。因为这段路太长,这过程太痛苦。那天我本来想和他分手的,可他忽然向我求婚,我简直吓了一跳,但我最后还是答应了。这段路虽然长,我为他等待过就已经是最美的结果。”

我想,她或许永远不会放弃,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是她的太阳,而她也只会为他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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