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府以后,徐文妍和沈雨先去了客栈里。
两人要了壶清茶,开始捋线索。
据目前所查到的信息来看,何夫人应该没与人结怨才是,倒是清儿那里有些不对劲,明明是何姨娘的贴身大丫鬟,主子死了却一点伤心难过的影子都看不到。
“县衙守卫森严,普通人不能靠近,当时又是白天,外人进去杀害何玉的可能性很低。”徐文妍分析道。
“那你的意思,还是贼喊抓贼了?”
沈雨露出一副难以言表的神情,“难不成是县令做的?”
他将手放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
徐文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闷声道:“何玉是他的姨娘,他应该不至于这样做,再说了,若是让人知道的话,别说乌纱帽就连性命都难保。”
刚出事的时候徐文妍也有想过,会不会是县令自己杀了何玉,把罪名安在顾昭的头上。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一来他们是突然而至,县令刚为公堂的事而忙活,不可能这么快就安排好人去杀何玉。
二来燕国律令严明,那何县令一看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让他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只怕是不太可能的。
徐文妍向沈雨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并提出要再去监牢探望顾昭。
“好,我也去探探师爷的口风。”
当时是师爷偶然经过,才发现姨娘被人杀害的。
“嗯,小心一些。”徐文妍叮嘱道。
时间紧迫,两人分开行动。
徐文妍早就让店小二替她备下了吃食,这会儿临近饭点,刚好给顾昭送去。
大牢内
空气中有些潮湿,灯光昏暗,唯有那墙上的煤油灯散发出一点余光。
这里关押了不少人,到处都弥漫着酸臭味,还有那浓重的血腥气。
带徐文妍进去的衙役捂着鼻子,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
刚打开门,他就向徐文妍叮嘱道:“快点啊,别磨蹭。”然后就再也忍受不住般跑了出去。
里面没人看守,正好方便他们说话。
徐文妍没在意那么多,挪动着脚步,慢慢往里面走着,同时轻声唤道:“顾昭,我来看你了。”
听见她的声音,几个牢房里的犯人都露出头来看她。
徐文妍不看他们,待看到顾昭那张熟悉的面孔才松了口气。
“他们没为难你吧?”
她把手中的篮子放下,一把抓过顾昭的手替他把脉。
“你放心吧,我没事的。”顾昭脸有些烫,轻轻地将手抽了回去。
“嗯,好像是没什么大碍。”
徐文妍松开手,将篮子里的吃食递给了顾昭,两个人隔着栏杆开始小声谈话。
“怎么样了?”顾昭也很想知道何玉的死因。
“我检查过了确实是被人刺中心脏,失血过多而亡。”徐文妍抿唇,问道:“那人是个会武功的,用的是麻沸散之类的将何玉迷晕了,所以才导致清儿没有听到声音。”
“麻沸散?”顾昭陷入了回忆,他在被师爷带走时,似乎有闻到类似的味道。
“你说真的?”徐文妍抓住顾昭的衣袖,有些激动,难道真是县令派人杀了何玉?
顾昭点了点头,虽说当时他离师爷有些距离,可是麻沸散的味道独特,先前师傅也曾教导认识,想来不会认错的。
“那我等下回去查查师爷的住所,若真是他的话,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嗯,好。”顾昭看着徐文妍笑着点了点头。
“你不担心吗?万一我和沈雨查不出真凶,那你不是得替人背锅受罪了。”
看着顾昭这不慌不忙的样子,徐文妍有些无奈了。
“没事,我相信你可以的。”
短短的一句话,却表明了顾昭的态度。
“那成吧,我会快点找到真凶,救你出来的。”徐文妍心虚的看了看其他地方。
顾昭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自己可不能掉链子啊。
牢中环境不好,鼠蚁众多,徐文妍从身上掏出个布袋塞给顾昭,让他撒在周边角落里,这样就可以将那些鼠蚁驱赶到其他地方了。
叮嘱完许多,徐文妍才走出监牢,临走之时,她还给那看守的衙役塞了银子,让他留意狱中情况,有事便来找客栈通知他们。
拿人钱财自然是得做事了,衙役非常高兴的应了下来。
徐文妍这才放下心来,打算回客栈等沈雨。
听顾昭说起,那师爷是有问题的,那这会儿沈雨前去探听口风,也不知道会不会打草惊蛇。
徐文妍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后来还是喝了好几口凉茶才冷静下来。
她这边担忧不已,沈雨那头倒是进行的颇为顺利。
县衙内。
清儿手中拿着个托盘,上面是一叠衣服,正往北院走去。
自打何姨娘一死,她就被魏管家分到苏姨娘那院子来做事了,可是人家怕她克主,又是个不了解底细的人,根本不愿亲近与她,这两天尽拿些粗活让她去做。
不说其他,就是这吃穿用度也变得苛待起来。
往日虽说跟着何姨娘没能享受什么荣华富贵,但也是受人尊敬的。
这会儿沦落到做粗使丫头,就连那普通丫鬟都是不如的,这叫清儿如何能接受呢。
早前她就起了异心,深知丫鬟什么的自然是比不得做主子的好,但因为何姨娘在背后看管着,她一直不敢去做。
等何姨娘一走,她就又蠢蠢欲动起来。
近两日她一直在暗处留意着老爷的动静,只等着一有机会,她就凑上前去。
这般努力,还是有所收获的。
清儿发现魏管家和师爷似乎一直在谋划着什么,俩人曾在老爷的书房说了许久。
老爷对于何姨娘的事根本没有太在意,就连那牢中关押的顾昭,似乎也没有审问的意思。
清儿有些猜不透,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趁夜,清儿又避开旁人,偷偷跑到了书房这。
她想看看,魏管家还有师爷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所以才会这般冒险。
清儿蹑手蹑脚的,提着裙子刚在窗户这蹲下,就听得里面传来了动静,大约是茶杯摔在地上所发出来的,没一会儿就消失了。
然后就是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几个人又闷声说了一些话。
清儿听不真切,便又往前挪动了些步伐,不曾想,腿麻没站稳手撑在了窗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