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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午后

周六是个大晴天,四月的最后一个周六,风和日丽,外婆出院了。一大早我就起了,吃完早饭就匆匆出门,顾恒在楼下等我,我们要去接外婆出院。他坐在车里,看到我招招手,我看看四周,应该没有异常,走到他的车旁,拉开车门,说道:“早上好!”坐上车,听到他也说了句:“早上好!”两人相视一笑。突然觉得气氛很融洽,我们之间的相处怎么变自然了。自己都吓一跳。他问我:“你吃早餐了吗?”我说的:“吃过了,你呢?”他说:“还没。”我看着他眨着眼睛,觉得我该不该说些什么,于是我说:“那你等我一下,我去路边给你买点,我们家附近的糍饭团很好吃的。”他笑着说:“好。”我下车走了没几步又折回来,走到他车窗边问到:“你喝豆浆吗?”他点点头。我快速跑到早餐店,打包了肉松糍饭团和甜豆浆。然后迅速返回车上。我把早饭递给他,说:“快吃吧,还热呢。吃完饭再开车,否则不安全。”他看了看手里的早饭,又看看我说:“谢谢你,但是这有点多,我吃不了。”我看着他手里的糍饭团,这我都能吃一个,他一米八的男生居然说吃不下,难怪他这么瘦,哎,当明星真惨,永远都吃不饱。我说:“没关系的,我和你分吧,一人一半。”他说:“好,可是只有一个塑料袋,怎么分?”我看了看也觉得为难,心想要不算了,只能浪费了。于是我说:“那还是算了吧,吃不下就扔了吧。”他看着我说:“扔了太浪费了,要不我从上面吃,吃到中间,你从下面吃,中间这段就不要了,这样也不至于太浪费了。”我看着他,真没想到一个堂堂名人,这么节约,和普通老百姓差不多,真是少见啊!我觉得那里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哪里,就只好点点头。他满意地吃起来,还说很好吃,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上海小吃了呢。我看他吃的那么香,心里觉得美滋滋的。他吃到一半递给我,说:“给你。”我接过饭团,看了看,其实,他只吃了三分之一,还剩很多,我从另一头开始吃,其实也没什么,可是,我就是觉得怪怪的,觉得似乎吃了这个饭团,我们似乎又拉近了彼此。我慢慢吃着饭团,心里的思绪有点乱,说实话,我没有怎么和男生接触过,不知道怎样是亲密。但是电视剧看多了,也知道一些道理。但是现在,我的心里有点轻飘飘的,有点软绵绵的。想着想着,车子停了,我忽然发现人医院到了,而且还发生了一件“事故”。我看着手里空空的塑料袋,我把他吃剩下的饭团全部都吃了。我的脸一下子红了,低着头。他停好车,看着我说:“嗯,好孩子,不浪费粮食,不错,表扬。”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我真想钻个地洞躲起来。他笑着说:“快走吧,外婆等着急了。”

他带上他的三件套,不过是新的,款式和颜色都换了,还挺好看的,我跟着他下车,很快到了外婆的病房。病房里叔叔阿姨都在,外婆已经换好衣服等我们了。我赶紧说道:“外婆,叔叔,阿姨,对不起,我来晚了。”顾恒却说道:“我们去吃早饭了,两个人吃了一个糍饭团,很好吃。”一听这话,我的脸刷一下红到耳朵根了。这,他真是个戏精。外婆笑得合不拢嘴,叔叔阿姨也是呵呵地笑。我看着顾恒真是既生气又懊恼。他倒是一幅微笑的表情看着我。

很快医生开完单子,叔叔交完费,我们就能出院了。小护士们依依不舍地看着我们离开的背影,我想她们是很喜欢顾恒吧。顾恒却只是礼貌地微笑,没有太多交流。他还真是有风度又不失分寸啊。

很快我们就到外婆家了,外婆开心地像个孩子,大家一起开始打扫屋子,毕竟有些日子没人住了,保姆阿姨也打扫,但是,我们还是想再打扫一遍。顾恒和叔叔扫地,我和阿姨擦灰,外婆在院子里坐着。外婆看着我们四个人别提笑的多开心了,这时听到“喵,喵,喵”,白底黑条的阿米从院子里走到外婆脚边,外婆唤着阿米,把它抱起来,阿米舔舔外婆的手,好像两个老朋友在打招呼。这画面既温馨又治愈啊。可是,这时我旁边的顾恒叫着:“阿米,来,咪咪,过来。”看着阿米,缓缓走过来,我全身的细胞都紧张了。顾恒就站在我身边,也就是说,阿米很快就要去到我身边了。我有点害怕。我一动也不敢动。阿米走过来,它似乎感到我的紧张,它没有靠近我,饶过我走到顾恒脚边,顾恒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阿米,然后把它包在怀里,他闭上眼睛,用鼻子蹭蹭阿米的头,看着这样的场景,每个人的心都融化了。我好像不那么害怕了。

顾恒抱着阿米去了院子里,叔叔阿姨准备午饭去了。我想去陪外婆说话,外婆却说让我去陪顾恒,她看着我们就好,太阳好,她想打个盹儿。我觉得外婆需要多休息,就给她盖好毛毯。我走到院子里,我不敢里阿米太近,我还是有点害怕,虽然阿米一直对我很友好。顾恒抬起头说道:“你过来。”我摇摇头。他招招手,微微一笑,我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真诚的看着我,我硬着头皮走过去。他让我蹲下,我慢慢蹲下,他说:“你怕猫?”我没有说话,我想他看出来了,我也不想装了。他接着说:“阿米喜欢你。它知道你怕它。它对你很好。它不想让你怕它。”我问到:“你怎么知道?”他说:“阿米对喜欢的人很温柔的,它第一次在你腿上睡着了,它今天没有直接靠近你,它感觉到你的紧张了。你看它在看你。”我看到阿米的小眼睛看着我,它没有动,顾恒拉起我的手说:“别怕,我拉着你,你轻轻地摸摸它,放心,有我在。”我的手有点抖,我不敢,顾恒的手轻轻地拉着我,他的手很暖,他没有硬拉,还是慢慢习惯顺着我的手移动,终于我摸到了阿米的身体,它的猫很软,热热的,它的呼吸,它的的心跳,我都能成为感觉的,好神奇啊。阿米一动也没有动,很乖。我摸摸它的头,它也乖乖地趴在地上。顾恒已经放开我的手,而我并没有察觉。我俩蹲在草地上,你一下,我一下的摸着阿米,阿米也逗着我们,突然它站起来绕到我身后,我转过身,想拦住它,它太调皮了,穿过我的手,它以为自己成功躲过我的阻拦,可是顾恒不知什么时候从我身后伸出他的手臂,直接把阿米挡在我的面前,阿米喵喵叫了两声,乖乖趴在草地上。我呵呵地笑起来。这时感到背上很温暖,是顾恒的胸膛,它为了拦住了阿米,从我背后伸出手臂,现在,我俩是他从背后抱着我,我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还是干净的阳光晒过的味道,今天还有点树木的香味。他的头和我的头并排,我觉得他的脸和我的脸很近很近,我能感到他呼吸的频率。他没有动,我也没有动,我的心跳的很快,我都觉得他听到咚咚的声音了。他收拢了手臂,环绕在我的脖子上。这,这是干什么。他就这样抱着我。我全身都僵硬了。我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生抱。原来这感觉是紧张,心跳,和僵硬。可是却很温暖,很温暖。就听见外婆说:“你们别玩了,过来,吃饭了。”我抬头看到外婆,原来外婆一直没有睡觉,一直看着我们。原来他是在演给外婆看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呵呵,是我想太多了。我太不专业了,看来我没有做演员的潜质。

吃过午饭,叔叔阿姨去二楼了,外婆把我拉到院子里说:“小语,你的五官都很好看,就是眉毛有点杂,外婆帮你修修,好吗?”我知道自己的眉毛有点杂,我也没有修过,因为我闲麻烦更怕疼,看人家用修眉刀,总觉得危险。可是今天外婆说要给我修,我只能舍命陪外婆了。我点点头说:“好呀,好呀,谢谢外婆。”外婆从客厅拿出她的修眉工具,我傻眼了,是一把镊子,这下好了,一根一根拔,这下真是舍命了。我头向后躺在外婆腿上,她戴着老花镜,这就动手了。真的很疼,特别是刚开始,我的手紧紧握住拳头,咬着牙。我忍,我忍。后来,已经疼到麻木了。这时顾恒从里面出来,看到上刑的我笑着说道:“女侠你太厉害了,都不喊一声。”我睁开眼睛瞪着他,可是疼得说不出话。外婆却笑着说:“你别高兴太早,下一个就是你。”哈哈,老天是公平的,顾恒等会儿看我怎么说你。你就等着大刑伺候吧。终于,终于,我拔完了。我觉得眉毛火辣辣的疼,外婆给我镜子,让我看看,我一看,我的眉毛弯弯长长,没有杂毛还很好看,整个眼睛都变好看了。“外婆真厉害!谢谢外婆!”我站起来说道。外婆笑了笑,看着顾恒说:“你过来,让小语给你拔。”我和顾恒都傻眼了,两个人看着彼此,都没动。外婆催着说:“顾恒,快点坐好,小语来。”我们坐下,顾恒的头躺下睡在我的膝盖上,我拿着捏子低下头,我们脸对着脸,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鼻子,还有嘴,我离他的脸这么近,他的呼吸都能听见。他真的长得很好看,特别好看。他也望着我,他的眼珠动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他笑了。我不能这么看着他。这时外婆说道:“小语,这里。”我用镊子轻轻地对着外婆说的地方,我下不去手,刚才的豪言壮语都没有了,我不想了让他疼。顾恒看着我说:“拔吧,没事儿的,你都拔了,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疼呢。”他笑了,很温柔的笑,似乎他的眼睛在说,我们要一起经历所有,哪怕是痛。我看着他,心里突然好感动。可是,我知道,这不是真的,我们是在执行计划,一想到,这个人怎么能收放自如,演的这么逼真,还差点把我骗了,我突然很生气,我一下子拔了起来。看到他眉头一皱,好像很疼。我赶紧放下镊子,用手替他揉揉眉毛,说道:“对不起,对不起,疼吗?”他看着我紧张的样子,微笑着说道:“不疼,真的,你继续。”说着他抬手握着我的手。他就这么握着,我的心又是一阵悸动。外婆看着乐呵呵地说着:“小语心疼了。”我看着外婆笑了笑。我想说,顾恒我真的服了你,你这技能没有那个女孩子追不到,你真的是全国女孩的男神。我服。可是这么下去,我怕我会得心脏病,妄想症。不行,我不能输给他,我要清醒,敬业,我可以的。

最后,我还是光荣地完成了外婆的任务。顾恒站起来,看了看我说:“不错,以后我的眉毛归你了。”我苦笑着看着他。心想,我拜托你该收的时候还是收一收吧,我怕将来不好收场,难道结束还要演一出生死离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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