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
一声巨响从北处传出,声响震天动地,地上滚起薄薄尘土,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抬眸向北望去,擎天北山被拦腰砍断,北处瞬时如天崩地裂,排崖皆倒,石滚土掀,树断泉塞。目过之处无不成狼藉之态。
“爷爷!”敖岸洞府一位少年的喊声在一阵山崩地裂巨响中而起。
“爷爷行快些。那人要没命了!”少年又急急催了声。
“这便来,勿再催促了。”闻声而去,一位苍发老头将手背在身后,背微微驼着,头上长了长长的鹿角,色为秋,如银杏枝条般刚劲有力。
出了洞府,见府前有一个巨坑,走近一瞧,坑内躺着一位女娃,她头上顶了一双绒毛猫耳,裙摆下可见一条细长的茶色猫尾。女娃面色苍白,裙上有血迹斑斑、泥垢点点。
“快,你快进去扶出来让我看看伤!”老头迅速将身边的少年推进了巨坑中。
少年猝不及防地跌进巨坑,回过神后连忙背起了枝何,跃出巨坑。
“走走。背进去,背进去。”老头急急地往内府医室奔去。
灵界修行者居多,偶有修炼不慎者,伤及心脉,又或是走火入魔,大大小小伤势都来敖岸洞府寻医。老头现今乃敖岸府君,曾拜在昆仑山南脉景鹤圣医所创派下,继其一派医术。
少年跟着府君迅速跑进医室。
府君指着偌大的一块平坦的寒玉说道:“快放在髓玉榻上。”少年照做后,府君浸了一块湿布来擦枝何脸上和臂上的泥垢,但碍于是女娃,他边擦边同少年讲:“你去隔壁请缪家的姑娘来帮帮忙。”少年又立即跑出去了。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少年便领了一位缪姑娘进来帮忙包扎伤口。
事毕,府君给枝何把脉,忽的一惊。这女娃已经没了心跳了!他连忙探了探女娃的鼻息,发觉气息早断了。他处理伤口时碰着这女娃身子还是暖和的,殊不知这竟然是余温!
府君仍不相信,用灵力施法探了探枝何的五脏六腑,发现有股强大的寒气凌冽霸道,侵蚀骨髓,凝冻血脉。
“快点背起来!快背起来!”府君悔没及时探查,这寒气已入骨,这髓玉榻躺久了日后有法子也实在没这命了。
少年看见府君慌张的模样,连忙照做。
府君跑到医室角落,推出来一块石榻,用湿布擦净,缪姑娘见状也来帮忙。随后二人在石榻上铺了五张厚棉垫,才让少年把枝何放上去。
“爷爷,如何?”少年急忙问道。
“不好啊,不好啊。这女娃体内寒气入骨,她早就断了气,如今,我没法救了啊!”府君又低头看了一眼枝何,恰好见到系在腰上的琵琶结,惊得跪在地上。
少年和缪姑娘都被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府君。府君摘下琵琶结,捏在手里说道:“这是天家神器!看来这女娃来历非凡,许是顾岭猫族嫡系子弟。对了,这就没错了。我说这寒气怎么如此凌冽逼人,是天宫夕匕湖的湖水渗的!”
少年听后道:“怪不得,我方才跑出去寻缪姑娘时,见方圆五里外的屋舍和菜苗都被那北山砸下来的土石给压垮了,如今那北山全塌了,我们这边还无恙,许是受了这神器的保护。”
府君听后又说:“今天是天帝千年一贺的寿辰,这女娃许是随族里入贺,而后不幸遭了灾。”府君拍了拍少年说:“你亲自去仙界顾岭报个信,说说这边的情况,让他们派些人来瞧瞧。我也不好怠慢,我想些法子逼走她体内的寒气。”
少年听后应了一声,迅速跑出洞府。
府君又拜托了缪姑娘寻些新衣物给枝何换上,然后搬了一扇屏风来,隔了一个地儿给枝何,随后去清点自己的草药,看哪些东西用得上。
正忙碌间,听见雷声大作,府君忽觉大事不好。
灵界这万万年来无风雨霜露,更别说电闪雷鸣,如今这番反常,定是天帝震怒,天界发生大事情了。前有灵界北山折断,后有顾岭猫族嫡系子弟坠落,身染夕匕湖寒气,而今灵界雷声大作,天帝发怒,府君没法不把事情串连起来思考。
雷声几阵后,少年全身湿漉漉地跑回来说道:“爷爷!外边竟然下雨了!而且那雨滴如箭矢般犀利霸道,我根本跑不远。”
“灵界这是变天了啊。这么瞧来只好暂且缓些时日,再去送消息。你且去问问缪姑娘忙得如何,拿些蔬果去谢谢她,你再回来帮我翻翻医书,寻个可靠的办法治那寒气。”少年听了连忙去执行。
少年走后,府君又听到几阵霹雳雷声,暗自叹了句:“这女娃仙龄不过两三百,连归炎都服不得啊。”随后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用灵火培育的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