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州州城的官舍倒是地方够大,鲁全和谨言慎行已经开始在房间里面计划起来。
“刚刚你们搬家的时候我去州学里面看过了。”
鲁全开头的一句话就让谨言慎行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说回去再商量商量鲁慎行的计划吗?
望着两人摸不着头脑之后,鲁谨言依旧是率先开口询问,而鲁慎行却是已经开始认真思考的样子,要知道鲁谨言可是比鲁慎行大上不少,鲁全就是知道是时候放手了:
“州学里面不但是经学博士没有,就连助教也是没有,这助教等我的任命书正式下来之后就能举荐,虽然举荐者和举主有连坐的责任,但是我觉得你比较适合。”
鲁全眼睛盯着鲁慎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可以恢复自己本来的姓氏、名、字,甚至可以凭着自己的努力在安州城里为了的家人再讨一个诰封回来。”
鲁全话说到这儿就见到鲁慎行的眼睛猛的亮了起来,心里却是总算是少了一块大石头,两世为人,上辈子虽然仅仅是小卒子,经历过太多长江后浪推前浪的事情,虽然心里肯定还是有些嫉妒,但是也是明白不怕你有野心就怕不知道你的目的。
鲁慎行要是想要重新光耀门楣帮他一把就是了,以后没准还能反过来帮助自己,就好似那沈司功一般愿意提携后进。
鲁全和鲁慎行倒是很快达成了交易,但是一边的鲁谨言却是有些丈二脑袋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好似感觉一切都是在梦你一般。
之前还是同为长随的鲁慎行转手就成了助教?
鲁谨言发愣的功夫,鲁慎行哪儿却是已经大致有数,伺候鲁全这么久了他也是明白鲁全的性格,鲁全真要是面对问题从来不拖泥带水,经过仔细推演,鲁慎行还是把自己所想说了出来:
“公子对小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但是小人确实是有家恨在其中,其中艰辛远远不是公子能办到的,所以我只能请公子再教我一些本事,就是公子最近所修炼的。”
鲁慎行的话既是在鲁全的情理之外也是意料之中:意料之中就是鲁慎行真要脱离鲁全少不了启动资金,但是情理之外却是惊讶起鲁慎行的细致观察力和魄力。
姬叔升把《文昌六书》交给鲁全的时候可是屏蔽了其他人的感知,鲁慎行就是事后从鲁全的态度之中猜出一二,也绝对不会知道的太清楚。
而就是这不太清楚的结果,鲁慎行却是愿意去赌!
这大概就是鲁全和鲁慎行最大的区别,鲁全面对姬叔升姬叔明的时候完全处于被动,而鲁慎行却是愿意冒险一试。
“可以。”鲁全迎着鲁慎行清澈的目光从怀里掏出《文昌六书》,既然是已经彻底要放鲁慎行就不要藏着掖着,好歹也是给他一点投资以后也算是留下一点情分。
好人做到底。
鲁全想了想,放下一直盯着《文昌六书》的鲁慎行,反过来对着鲁谨言问道:“你想不想学?”
“当然是想!”谨言慎行同时说道,地仙界谁不想成为人上人,而这人上人上仙人更是大家梦寐以求的。
“那你们猜猜这背后的价格是什么?”
……
“猜不出来?那你们猜猜我是这么获得的。”
鲁全嘴角微微一阵苦笑,要是能有选择的余地,特更想选择鲁英安安生生嫁人,他安安心心过完一辈子,可惜命运就是如此复杂。
曾经最瞧不起普通人,可是真正过下日子才发现,从小上学,补习功课,挑灯提笔,寒窗苦读,不论是考上理想的大学,还是没能考上,进入社会,摸爬滚打,也一样加班到深夜,累到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可最后仅仅是为了成为一个普通人。
上辈子累过、困过、受过伤、流过血,仅仅是成为一个普通人;这辈子鲁全本来只想舒舒服服的过完普通人的一生,却是被牵扯到这上面。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鲁全也不是敝帚自珍的人,既然能用来拉拢人为什么不用?多几个人也是能够更好的完成对李禅的复仇任务以及好好安置一家人的生活。
一念至此,鲁全也是没有过多隐瞒的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谨言慎行这两个心腹长随,同时也是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两位星官仅仅是为了让我在平时多挤兑、牵扯一下李禅,你们要学这个可以,不过星官肯定是会知道的,肯定还是得拿出一些实际行动的。”
见到谨言慎行脸色都有些不好,有些怯懦的心态,鲁全接着补充道:
“这些实际行动也不是很难,鲁慎行你要是真能去功曹助勤,我也不指望你能帮到我什么,但是在置寺院以及向中央礼部申请度牒、州县给予僧道度牒的时候可以稍微“正规一点”!”
鲁全在“正规一点”上加了重音,两个长随马上就是明白过来,胥吏滑如油,总是有办法让你合理合法的难受下去。
一听到这要求,谨言慎行都是松了一口气;而同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鲁全。
上辈子见过太多人和事情,知道要是要求的过多别人未必会去办,或者说是缺斤少两的干;只有要求越少越简单,举手之劳换得心里的一份安心,总是有很多人愿意去办。
总算是摆平了鲁慎行的事情,接着鲁全就开始去忙活着鲁谨言的心里疏导。
谨言慎行虽然只是鲁全的长随,但是鲁全完全是把他们两当合伙人来培养,更何况作为鲁全身边的人想要坏事相当容易,前有宋国将军华元分羊肉没给车夫,开战后被拉去敌营,创造出一个“各自为政”的成语,后有明太祖“吾帅群英平祸乱,不为姑息。独膳夫徐兴祖,事吾二十三年未尝折辱。怨不在大,小子识之。”的前车之鉴。
“我这一次只有一个助教的名额,看鲁慎行这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的原因有了一种急切复仇的冲动,我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他。”鲁全直接就把理由告诉了鲁谨言,同时也是补救:
“要是你觉得不满我可以作证你们两个争一争,要是满意就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再由机会一定举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