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长乐宫内竟有密室,机关重重。
成璜一路紧跟兴义皇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幸亏这老头日日沉迷酒色,年老体衰,否则必是大成的劲敌!”
待那兴义皇帝掀开锦帐,成璜差点叫出来,只见那榻上睡着的美人,竟是孟莹!!!
兴义皇帝皱了皱眉头:“这美人宁死不从,总是想要自裁,所以,寡人就让人专门给她制了安眠汤,每日一碗……这样千年不遇的绝色美人,怎可草就?神医以为然否?”
成璜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长舒一口气,“陛下放心,草民必当让陛下如愿!”
兴义皇帝:“神医这就有了办法?”
成璜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放在案上,“此香名为回春醉,陛下只需在临幸美人的时候点燃,美人必当温柔如水!”
兴义皇帝拿起锦囊:“神医此话当真?”
成璜:“春回大地,自然龙马精神,陛下尽可一试!!!”
兴义皇帝大喜:“既如此,寡人决定明天好好的赏玩一下我那小美人!”
成璜赶忙阻拦:“明日不可,陛下须得斋戒沐浴,早睡早起,养精蓄锐,待三日后方能一举得男。”
兴义皇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对对对,养精蓄锐,还是神医想的周到啊!待寡人喜获麟儿,必定重重有赏!”
是夜,兴义皇帝呼声震天,所有人都被迷香迷倒了。
成璜潜入长乐宫的密室,轻声唤着:“娘子,娘子,是我啊,你快醒醒!!!”
只见孟莹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成璜,嘴唇哆嗦着,两行清泪自眼角涌出。
成璜爱抚的摸着孟莹的额头:“娘子不要怕,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儿……”
孟莹抓住成璜的胳膊,虚弱的说道:“里面还有,你快去救人!”
成璜无奈:“娘子啊,我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旁人?”
孟莹:“你快去!不然我也不会走!”
成璜撇撇嘴,只好走过去拉开那破旧的锦帐,只见一个满头白发,满脸褶皱的老妪正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好像一具僵尸。
吓得成璜不禁打了个冷颤。
“婆婆,婆婆……”孟莹拖着虚弱的步伐走过来,跪在地上,轻声呼唤着。
只见那老妪慢慢睁开了眼睛。
孟莹拉着老妪的手:“婆婆,有人来救我们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出去?去哪儿?”那老妪嘴里喃喃,看着孟莹,又看看成璜,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哪里都去不了了,我在这个地方待了二十多年,只能死在这里了……”
成璜不解:“这位是?”
孟莹看着成璜:“婆婆是兴义皇帝的发妻……”
成璜大惊:“什么?那兴义皇帝不是一直南征北战,从未娶过妻吗?”
那老妪突然苦笑,摇摇头:“从来共患难易,同富贵难……一个男人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到如今的一呼百应万人之上,当然不会想别人知道他从前那些落魄心酸的往事,生怕自己的老底揭了出来,被人耻笑……”
成璜:“既如此,他大可以杀了你,为何要囚禁在此?”
老妪哼的一声:“因为一个相师说过,只有我活着,他的皇位才可以坐稳!所以,即便他再怎么厌恶我,也不会舍得杀我,他舍不得那皇位!所以,一直把我囚禁在这密室之中,二十几年不见天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可怜我父兄子侄全部都变成了他皇位之下的垫脚石……你们还听说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吗?”
成璜:“对自己的发妻如此,未免太狠毒了些……”
孟莹再次哀求道:“婆婆,跟我们一起走吧?!”
那老妪看着孟莹摇摇头,“真是个好孩子,难为你这个时候还想着婆婆,你们快走吧!别再耽误了……”
孟莹还要再劝,刚要开口,只觉眼前一阵眩晕,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成璜赶紧将孟莹抱起,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有剧毒,送给婆婆防身!”
老妪接过匕首,笑着点点头:“去吧,走的越远越好!”
——
客栈雅间内,成璜坐在孟莹的床头,看着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成璜长舒一口气:“娘子,你可真是吓坏我了,你要是再不醒,我都打算去找大夫了……”
孟莹:“有吃的吗?我饿了……”
成璜笑着端起案上的汤:“有有有,早就给娘子备好了,黄芪炖的鸡汤,我是按照娘子的方子熬出来的,整整熬了两个时辰呢!滋补的很!来,快尝尝!”
成璜说着,舀了鸡汤,一勺一勺地喂孟莹喝着,满脸期待地问道:“娘子,味道如何?能跟你炖的媲美吗?”
孟莹点点头,眼睛里还闪着晶莹的泪光。
“哎呀,娘子,我说你不至于吧,我就熬个鸡汤你就感动成这样,那我们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我还不把你感动的天天以泪洗面啊?!”成璜话里话外难掩得意。
说着,舀了一勺鸡汤,洋洋自得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只听得“哇”的一声,成璜一口鸡汤全部喷了出来,看着那汤碗:“哎呦!呸!这是什么味道?这能喝吗这?娘子,你真是学会骗人了!我说,娘子,你刚才是因为难喝,所以才哭的吧???”
孟莹笑笑,轻声道:“你再多做几次,慢慢就好了!”
成璜:“娘子!!!你这次心情是不是不好,我怎么觉得你待我生分了许多呢?”
孟莹看着成璜,嘴唇哆嗦着,似有话要说,忽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房间里,老大夫仔细的给孟莹诊脉。
成璜:“大夫,我娘子这是怎么回事?已经在床上躺了两日,身上还是没有力气……”
老大夫点点头:“毒气相克,在尊夫人的体内互相缠斗……不妨,老夫已然施了针,待老夫再开个方子,按时服用,三日后必然会有起色!”
成璜:“老大夫人称神医,为何没在宫中侍奉?”
老大夫摇摇头:“所谓良药口苦,忠言逆耳,有些人哪,是听不进实话真话的,他们宁可活在假话空话的虚幻中,妄自尊大……
天道有常,春种夏忙,秋收冬藏,那兴义皇帝年过花甲,以为自己得了这南省的一隅之地,便痴心妄想可以逆天改命,返老还童,简直就是个笑话!!!一时诈力得了天下,算不得什么,且看他得意到几时罢……”
成璜点点头:“神医果然通透!”
老大夫:“老夫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成璜:“神医但说无妨……”
老大夫:“恕老夫多言,看脉象,尊夫人日后怕是再也不能生育了……”
听了这话,成璜一愣,好半天,看着大夫,“我家娘子不过是被人喂了几碗迷药,怎会如此?”
老大夫摇摇头:“尊夫人中毒日久,那几碗迷汤不过是把症候引了出来……”
成璜:“好,我知道了,谢谢大夫!”
老大夫走后,成璜坐在孟莹的床边,握住她的手,“我知道娘子醒了……”
孟莹慢依旧闭着眼睛,眼泪却忍不住从眼角不断涌出:“我救了你一次,这次你也救了我,我们就算是扯平了,以后两不相欠……”
成璜佯装生气,故意伏在孟莹的怀里撒娇道:“不平!不能平!娘子,你以后休想再甩掉我!!!”
孟莹慢慢睁开眼睛:“可我骗了你……”
成璜:“我也骗过娘子,好多次,娘子骗我这一次,不算什么?其实娘子你这也不算骗……毕竟是我主动献身的……”
孟莹:“我自知不配为人君妻……”
成璜撇撇嘴:“我又不是什么人君,娘子你不是经常说我是贱货吗?”
孟莹:“……”
忽然,窗外一阵人声鼎沸,只听得有人兴奋得大喊大叫道:兴义皇帝死了,兴义皇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