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顺着陈水的手指望去,只有万里无云的天空。他回头再看看陈水,像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陈水笑道:“幸好这鸟吞吃了三皇钱以后,受到人间烟火气的影响,没什么兽性了。不然,岂能与你做这么长时间的邻居?还让你平安至今?”
赵括像是刚刚恍然大悟说道:“你意思是,我家附近,有一只吞吃了三皇钱,所以长了三个脑袋的大鸟?”
陈水点点头,似乎很纳闷的说道:“这么些年,你就一次没见过这只大鸟?”
赵括翻了个白眼,说道:“三个脑袋的鸟,见一次就吓死我了。”
陈水哈哈笑道:“说的也是,要让我冷不丁的看到,我也怕是吓得够呛。”
赵括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个三头神鸟很厉害?”
陈水点点头,说道:“厉害至极。那三皇钱对人的提升极大,若是所持之人懂其操纵之法。足以让其越级挑战。居士打隐士、抱玄打百炼……虽然大概率还是打不赢,但最起码能让其有一战之力。所以,一只鸟被三皇钱温养了这么久,谁也不知道它会有怎样的实力。但据我估计,至少有武者的百炼境界实力。”
“百炼境界,那便是十只老虎啊……”
陈水促狭的笑道:“赵舌老哥不是有至高圆满的实力么!怕他个区区百炼?”
赵括啊哈哈笑着,陈水也盯着赵括笑着。
等两人笑不下去了,便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赵括上扬的嘴角也平了下来,他看着陈水说道:“我之前真是不知道三皇钱,也无意招惹你,只是想在这安静地生活。”
陈水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意,但相比昨日的和煦,已经变得有几分肃杀了,他出言说道:“所以,这也是你还活着的理由。”
赵括看着陈水,不动声色的拉远了距离,自嘲的说道:“我还以为能装孙子把你们对付过去,没想到,你虽然不是一开始奔着我来的,但估计也不会放我走了。”
也不用陈水多说,那些昨日还和赵括称兄道弟的甲士们,都换了一副饿狼般的神色,默默地围住了赵括。
赵括感受着这些甲士的气势,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他们。若是真的拼杀起来,自己一对二的话,大概率是要死的。
陈水遗憾的说道:“怪只怪你这房子选址太好。若是偏一些,自然找不上你。但你建房在这,等我与那大鸟搏杀的时候。万一被你钻了空子,可就肠子都要悔青了。”
赵括嘲讽道:“还真是净把人往坏处想啊。”
陈水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想得坏,是人性本恶。”
赵括直接说道:“既然你已经摊牌了。现在是不是要灭口了?用你那马车里的手段?”
陈水笑道:“是啊,可是看起来你为何不紧张?是因为你那儿子么?”
赵括抬头望着天,疲惫的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就别互相试探了。想杀我,你就试试。想谈条件,现在就谈。”
陈水也收起了那副骗人无数的和煦笑容,冷漠的说道:“我缺一个诱饵,你来当诱饵。”
“说的详细些。”赵括心中已经大概了解了陈水的意思。
“那三头鸟住在一株百年梧桐之上。平日里不吃不喝,只通过皮毛来吸收天地灵气。我需要你把他勾引到地面上,方便我们围杀他。”
“哦?”赵括问道:“然后你们就放过我了?”
陈水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说道:“我说放过你,你也不能信。到时候就各凭本事吧。我肯定要先杀三头鸟。你能跑多远是你的事,总比现在死到这好。”
“行,这活我接了。”赵括干脆利落的说道。
陈水则直接说道:“那请赵舌老哥现在回屋睡觉吧。最好白天就别出来了。”
“嗯?”赵括有些听不明白了。
陈水说道:“三头鸟喜阳,白天强,夜里弱。我们今晚上山坡。所以你就去休息吧。”
赵括听完这话,倒也放心了,直接扭头回屋。不等他关门,便有两名甲士站立两旁,显然是要防备赵括逃跑,陈水一阵调动布置,便把赵括的卧房变成了牢房。
屋内的赵括并没有耍什么花招,本就没睡醒的他直接上了炕,没一会便睡去了。
开玩笑,六十多个全副武装的武夫,还有两辆神秘马车。自己若是逃跑,怕连院子都出不去,就死翘翘了,还是先养精蓄锐吧。
而另一边,直接和赵括摊牌的陈水,坐在院中,望向远处,等待着什么。
良久,一个丢掉了头盔,披散着头发,铠甲上多处沾惹血迹的甲士,从远方跑了回来。
直接跪在陈水面前,低头说道:“属下追击不力,没有将那赵舌的儿子赵潜杀掉。请少爷责罚。”
陈水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他厌恶的说道:“你们四个人去追,其他三个人呢?”
那甲士颤抖着说道:“被赵潜杀了……”
“说过程。”陈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浊世佳公子的气质早已荡然无存,转化为一副冷酷无情的刽子手姿态。
“赵舌的儿子十分奸诈,我们追上去的时候,他早在沿路埋好陷阱。还没见到赵潜的面,就死了一个兄弟。等到追上了赵潜,他本人身体素质强悍到恐怖。简直是刀枪不入。虽然,他武艺一般,但即使是这样,也与我们缠斗许久。然后又不知从哪钻出一只近一丈高的巨熊,凶猛至极,帮着赵潜来对付我们,就这样,我们又折损了两个兄弟。我见势不对,就逃了回来,想先和少爷汇报。”
陈水回头望了望那座戒备森严的卧房,冷笑道:“果然有些手段。”
接着,他看都没有看地上长跪不起的甲士。一边离开一边说道:“受伤重吗?还能拿得动刀么?”
地上的甲士心中一惊,连忙说道:“小伤无碍!能拿的动刀!”
陈水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说道:“下次战斗,自己第一个上。若死了,抚恤金照发。若拼命之后活下来了,临阵脱逃的事一笔勾销。”
“谢少爷大恩!”地上的甲士真心实意的狠狠叩头。
而一边的陈水,已经走上了褐色马车。
他看着马车中的二人,那副骗人无数的和善面容又挂到了脸上,
“修芳妹妹,二牛兄。冒充李修圆前辈的人,我们应该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