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她真的无惧这个世界的危险,还是她真的年少不懂事。
王忠也有些佩服唐茵茵,做人做到她这份上,能长这么大实在不容易。
十分钟过去了。
十二分钟过去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
时间的钟表像是一柄锋利的刀刃悬在三人的头顶,寂静的晚上,虫鸣声越发的清晰。
月光将站在门口的男人影子拖拉的斜长,像是地狱的恶魔正在对着三人张牙舞爪。
无声的威胁,无声的恐惧,无声的威压让躺在地上受伤的几人精神接近崩溃。
“最后两分钟!”王忠看了眼手表,淡淡出声。
这声音像是催命符一样让几人狠狠地颤抖起来。
货车司机喘着气,眼前已经出现了幻觉,仿佛看到有人拿了刀砍断了他的腿,正在喂食一只凶残的狼王。
他只是个病的快要死的人。有人给他两百万,让他帮他们制造一起意外车祸,只要成功,这些钱全都会给他的老婆孩子,让她们余生衣食无忧。
可他万万没想到,如此精密的计划,会被人识破。
他想着反正都要死了,绝对不会出卖雇主。
而另外两位司机的状况和他一模一样。
二十分钟到了,没有一人招供。
霍之头也不回地出声:“带走。”
三人以为能痛快地死去。
可惜他们想错了。
他们被人绑住双手吊在树上,十几个训练有素的男人分别牵着一头饥饿的狼围了过来。
王忠面无表情道:“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机会。同时,怜悯你们让你们见家人最后一面。”
货车司机反应最快,开始用力挣扎,“你们想干嘛?要杀要剐,来个痛快。”
“想痛快,你想多了。之所以把你们吊在树上,就是让你们尝尝,被狼群撕掉皮肉,啃掉脚趾,还能清醒地活着欣赏它们享用美食。”王忠面无表情,用手机联通了孙祥那边的视频。
视频一连接,对面传来孩子的哭闹声。
一直一言不发的三人开始奋力挣扎,大吼大叫道:“你们想做什么?放开孩子。”
“我们不会对孩子做什么,因为犯错误的并不是他们。我们只是想让他们看看,做错事还不知悔改的人,该受到什么惩罚。”
三位司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让他们的孩子看到他们如何被折磨死。
这还是人干的事情吗?这会给孩子的心理造成多大的创伤。
这群魔鬼,这群疯子。
视频对面孩子和妇人似是看到了男人被吊在树上的画面,顿时哭闹声一片。
王忠没有犹豫,抬起手命令道:“放狼!”
饥饿的狼早就挣扎着跃跃欲试,呲着牙盯着猎物,就等一声令下冲上前。
重卡司机开始大叫,“疯了,疯了,都疯了。求求你们不要,不要这样做。魔鬼,你们都是魔鬼。”
王忠不为所动,出声命令道:“放!”
而站在不远处黑暗中的霍之,更像是窥视着黑夜与危险的狮王。
眼看着有人松开了束缚狼的绳子,货车司机终于奔溃大哭,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们不要这么残忍。”
*
黑夜笼罩着无边的森林,狼群的叫声越来越远。
霍之迈步向汽车走去,金色的面具在月光下耀着冰冷的碎光。
唐茵茵感觉到身边有人,睁开眼,便看到霍之站在她面前,像个黑木桩子。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望着他道:“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事情办完了?”
“嗯!”霍之的声音很低,像是野兽苏醒后的低吟,没有丝毫感情。
唐茵茵搓了搓有些凉的手,从车窗跳下车,假装伸手去扶霍之,实则小爪子握住他的手,又是摸又是蹭,道:“办完了就上车,大半夜的瞌睡的要命。”
她还不忘在心里感叹一下,手感不错,不愧是被她看上的爪子。
霍之被她碰到的瞬间,身体僵硬如木,三秒后他一把抓住唐茵茵的手,差点儿折断道:“爪子再不安分,那就剁了。”
去,不解风情的男人,这就恼了?
唐茵茵手腕吃痛,收回后甩甩才舒服些。
她磨着牙,舌头顶了下腮帮子,忽然又坏坏地笑了起来。
“霍老板,你觉得我美吗?”唐茵茵就喜欢这种高冷又臭屁的个性。
这样的男人撩起来,才好玩儿。
霍之已经坐进车里,黑暗中看不太清楚他的脸色。
唐茵茵见他不说话,弯腰趴在车门口,冲着他吹了声口哨,“啧,哎你这样绷着脸,整天像个冰块活着有意思吗?”
夜鹰的叫声从远处传来,黑暗中空气陡然又凉了几分。
唐茵茵见对方对她投来杀气四溢的目光,讪笑着替他关了车门。
她怕再逗下去,眼前的男人脾气大爆炸,又把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刚好这时候,王忠从远处走来,见车里气氛不对,没敢多看,只站在车窗前,恭敬道:“四爷,都处理好了。”
“上车!”霍之下了命令。
唐茵茵钻进驾驶位,启动车子,笑眯眯地开口道:“霍老板,咱们打个赌怎样?”
霍之面无表情,没搭理她。
王忠见气氛颇为怪异,便打破尴尬道:“唐小姐,有话可以直说。”
“我只和霍老板打赌。”唐茵茵悠闲地开着车,一脸轻松。
好半天,霍之丢给她冷酷的一个字:“说!”
他到要看看,她想耍什么花招。
得到霍之的首肯,唐茵茵看了眼后视镜,见周围安全,车子提速道:“赌你抓不到幕后主使,堵你的追踪线索就断在今晚。”
王忠和霍之同时抬头朝前面开车的女人看去。
最为震惊的当属王忠。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抓幕后主使?”王忠只看到她全程趴在方向盘上睡觉。
他们审问逼供……
“赌吗?我赢了,把你的手给我再摸一下。你赢了,我给你当一辈子司机。”唐茵茵的语气自信的没边,甚至有些猖狂。
王忠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这女人……
打赌摸霍之的手,这种要求,也只有她这种没心没肺的奇葩敢提出来。
霍之的眸光在黑暗中越发的森寒,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