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撕心裂肺创巨痛深的疼痛感传来,只见腕似白莲藕般的修长的十指,紧紧攥紧大红的被子,牙齿紧咬嘴唇,泪水顺着眼角流到了耳垂下的红色鸳鸯枕头上面。
深夜的大门两侧挂着大红灯笼,门上张贴着红红的喜字,院内摆放着十几张吃剩下的酒席,酒席桌上散落着少许菜肴,光可鉴人盘子上反射着月光。土和砖混合盖的婚房内,大红色的嫁衣蹂躏般的扔在在床内侧,只见一名桃李年华般的女子一头柔软的长发,眉清目秀此时却脸色苍白,樱桃小嘴因疼痛,被洁白地牙齿咬的深红的牙印,清澈的眼睛此时空洞无神地望着房梁。
父亲的话犹在耳边,“我曾经答应的事情不能改变,没有他,我早死在了战场上,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你。”
“爹,我求求你,好吗?我还不到19岁啊,我不想嫁人,不想嫁给一个既陌生我又不了解的人,您就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吗?”
“玉默,文武那孩子我看着长大的,现在已经快25岁了,我说过的话不兑现,别人会怎么看我。文武那孩子你不是也见过,挺实在的一个小伙子,结婚后肯定会对你好。我和你妈那会,结婚前也不了解对方,现在过的不也挺好。”
“我不嫁,我有我自己的理想和梦想。”
“铁柱啊,你这是害咱们的闺女啊?人家女儿结婚都是高嫁,咱家玉墨你这是要低嫁。这低嫁也可以,可是我看文武那孩子心眼太实,没有学历不说,还不会说那让人听着好听的话,不太适合现在的社会啊!这没本事,将来玉墨这生活该怎么过呢?一位中年妇女忧愁地说道。”
“什么高嫁低嫁的,人家文武没本事就不嫁,那有本事就可以嫁,心眼实不好吗?最起码不会欺骗咱闺女,就是学历低点是真的,不过人无完人,那个人能没有点不足之处。我女儿要是不嫁过去,那我还有什么脸见我的老战友。
要我说:“你就对文武他爹说我家玉墨还小,不到法定年龄呢?文武他都这么大了,肯定不会干等着,只要他一结婚,你也不算不守信用。
叶华,你这还是受过思想教育的人呢?怎么能够想出这种欺骗别人的行为。你不要再说了,除非玉墨她死了,否则必须嫁给文武。”
“我也知道嫁过去孩子会吃点苦,可还能有我们那会苦吗?”刘铁柱满脸威严无可抗拒地说道。
“刘玉墨悲痛欲绝,对父亲失望至极,哭泣绝望地说道:“爹,我嫁,嫁过去之后你就当我已经死了,以后我的事你永远不要管,这个家我也不会再回来,刘玉墨的眼泪像泉水般从眼眶中流出。”
一位穿着手工缝制的红色棉袄,平头,中等身材,表情憨厚,手里拿着用温水侵泡过的毛巾轻柔地擦拭着女子身上的污秽,和刚刚才过去的粗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玉墨,俺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你聪明漂亮,又知书达礼,能娶你做媳妇是俺这辈子最幸福的事。还是俺老丈人好,不愧是领导,外面人家都夸他有本事,公私分明,对待同事可亲可敬,俺以后也要向他学习。”
他出生于1982年立秋之日,他父亲是地地道道农民,平头短发,中等身材,黝黑色的皮肤一脸憨厚。母亲高中毕业,在县城一家国企钢厂工作,待遇相当不错,母亲说儿子生于立秋之日下雨之时,干脆就叫冷秋雨,秋雨寓意对生命的的怜悯、依依离情、优美田园、恬淡寡欲、羁旅愁思。
冷秋雨七岁那年冬季,母亲和父亲离婚了。朦胧记得父亲当时穿的是爷爷当兵时的老式军装,脚上是三年前奶奶在世时用针线纳的布鞋。
父亲沮丧的蹲在地上抱着冷秋雨,苦苦哀求着坐在梳妆台镜子前脸上敷面膜的母亲:“玉墨,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要不是我父亲和你父亲是当过兵打过仗的战友,也不会给咱俩定下娃娃亲,你也不会和我在一起生活。我知道,没结婚时有人追求着你,我大你五岁,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你看咱们都有了秋雨,而且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已经上小学一年级。”
“哎!父亲给我起的名字本来想让我能文能武,可我自己不争气,名字和身份不匹配,要文拿不起笔,要武踢不动腿。我这也没什么文化,读书也帮不上秋雨,咱不能让秋雨将来跟我一样,一辈子连村都没出去过几次。为了秋雨的将来?咱别离婚,行吗?你看我那个地方做的不好,你说我改,只要你不离开这个家,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只见一位丰韵娉婷有着滑腻柔软的头发,留着齐眉刘海往脸上敷着面膜的母亲瞟了一眼父亲:“冷文武,我跟你结婚的时候十九岁,那时候年龄小,不敢违背父亲定下的亲事,可是我和你根本没有爱情,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怕我累着在家里什么活都不舍得让我干,可是这不是爱情,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跟了你八年,这些年我也想过要和你好好过日子,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也求求你文武,咱俩离婚吧。”
看着母亲脸上敷着白色的面膜,看不到任何表情,就像“白面女鬼。”冷秋雨此时还不知道离婚是何意,只知道爸爸妈妈在吵架,冷秋雨走到母亲面前说:“妈妈,我不要你和爸爸吵架了。”
母亲摘掉了脸上的白色面膜,一张瓜子脸,双眼皮,高鼻梁,唇如胭脂,拿起不知道什么品牌的补水液往纤纤素手上挤出少许,向面白如玉脸上抹去,边用手拍着脸颊边说:“小雨,妈妈没有和爸爸吵架,妈妈是想以后带你去大城市上学,你想不想去大城市啊?”
“好啊!”年少的冷秋雨只知道大城市有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还有大汽车坐。
“玉墨,你也快三十岁了,我们好好过日子,把秋雨培养成才!要不我们去县城先买套房,这样你就不用住职工宿舍了,秋雨也可以去县里上学,接受更好的教育。我每天盖完房子可以骑着自行车来回跑。过几年再买辆小汽……”还没等父亲说完,母亲面有温色地说:“冷文武,我才27岁,我还很年轻,你没知识、没文化、没见识、大城市里30岁没结婚的人多的是。你看妲己不是千万岁还如少女一般吗,只要保养的好,我出门人家都说我20岁,还问我有没有对象,要给我介绍男朋友,个个不是企事业的领导就是个体户老板,哪个能力都比你强。再说买房你有钱吗?”
“我可以先找亲戚借一些。”
“你找谁借啊?谁又会借给你。”
“那我们可以先在县城买块地自己盖房,我在建筑班里,我给大彪说一声,钱先欠着慢慢还,大彪是我兄弟,我开口他肯定不会拒绝。”
“冷文武,别说了,我们真的不合适,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像走进坟墓,活着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你想想我站在十楼看风景,你站在一楼看地面,看到的和接触到的不在一个层次上面,我们俩没有共同语言。”
父亲是说不过母亲的,这几年父亲跟着村里的包工头大彪在建筑队给人家盖房子,每次谁家盖好房子结了账,父亲都会去村东头阿福的代销点给冷秋雨买些糖果,剩余的钱一分不剩的都交给母亲保管,自己连个私房钱都没有。
父亲声音有些沙哑赌气地说道:“你就算站在100楼也是我老婆,孩子的妈妈。”
母亲怒不可遏地吼道:“没文化就是没文化,想法都不在一条线上。冷文武,我从小在县城里住着,从没吃过苦,更甭说干农活了?我需要买衣服,需要买化妆品,你看村里有几个人买化妆品的,就连衣服一年都买不了几件,人家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那些同学那个不比我过得好,当初上学那会,个个都没我成绩好,她们这些年没少在背后嘲笑我。毕业后我说要留在大城市,我父亲把我骗回家非要让我和你结婚。文武,什么也不说了,明天就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离婚后我要把小雨带走。”
“不行,你不能把我儿子带走,我也不会和你去民政局离婚。”父亲痛不欲生地说道。
“你离不离婚我的工作都要调动了,要去邺城大都市钢厂工作,我有一位同学现在是邺城炼钢厂的一位领导,跟我们厂有业务往来,邺城的财务部门招聘高中以上学历人员,我的各方面都符合,又是经济学毕业,完全能够胜任。不用在工厂干苦又累的活儿。邺城那边正在盖职工住房,盖好后会分我一套房子。”
“单位住房是那么好分的吗?你在县城钢厂工作了这些年,不也没轮到分房子吗?老职工都再排着队等分房子呢,你一个刚去邺城工作的新人,人家凭啥分给你房子?”
母亲此时用内疚的眼光看着父亲迟疑不决地说:“冷文武,实话告诉你,邺城的那位领导,就是我高中时追求我三年的同学叶枫。”
父亲听到这里气的恼羞成怒浑身有些颤抖地说,“啥?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
“两年前都好了。”
“你这是不守妇道。”
父亲脸色铁青,扭在一起的五官看上去异常恐怖,像一头狰狞的狮子。
冷秋雨只听到“啪”的声音,只见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的落在母亲的脸上。父亲常年在工地,早就锻炼一身结实的肌肉,父亲看到母亲直接晕倒在地,嘴角流出了鲜血。看着母亲一动不动,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父亲才缓过来神来,惊慌失措地喊到:“玉…玉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