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了,右腿的骨折线愈合得很好,医生批准我出院。
在家里,我也只能坐着或躺着,两个月内不能使用右腿。和独臂大侠杨过齐名,我成了名副其实的独腿大侠。
出院后的第二天,金队长造访了我的公寓,好像从警局下班直接过来的。
我叫他一起吃晚饭,他也没推却,不客气地把外卖盒子吃得底朝天。
他心满意足地抹抹嘴巴说:“最近吃饭都顾不上,今天算是吃饱了,没抢了你的晚饭吧?”
我笑着说没有,其实我根本没吃饱,待会还要补顿宵夜。
“你住院了,我都没空去看你,实在不好意思。”他讪笑着。
“查案要紧,我那件跟踪案查得怎么样了?”我切入正题。
金队长摩挲着剪短了的板寸说:“有点眉目了,那小子就住在大学路的一家小旅馆里,早出晚归,滑头得很。但我已经部署好了,那小子到时自然会乖乖就范。”
“那个人是什么来历?”我问。
“他用的是假身份证,在旅馆登记的也是假名,初步估计,可能是逃犯。”
“你们查过留有案底的出狱犯人和在逃的通缉犯了吗?”
“已经在查了,但是数量比较多,需要点时间。”金队长说,“不过,你放心,他没机会再接近你女朋友了。”
“谢谢了。”我给右腿换了个舒适的位置说,“我约你还想和你谈谈刘牧师和叶英子的案子。”
“你在医院不是打电话跟我说过了吗,难道又有新发现?”
“我是有个新想法。”我点点头说。
“看来你的腿伤得值,我在外面跑一个月都不如你住院几天。”金队长笑着说。
“老金,你言过其实了。我是有空闲去思考,身体动不了,就只能动脑子呗。”我不介意他的直来直去。
“言归正传,你发现什么了?”
“我有个病友食物中毒拉肚子,那天他吃了花生和黄瓜,由此我想起陈国强曾经提醒过我,刘牧师可能是中毒身亡的。当时我不认同,因为我觉得没有证据证明刘牧师有中毒的迹象。”
“对,法医没有检查出他中毒。”金队长点头说道。
“可是,就是因为他没有中毒的迹象,我才联想到可能是慢性中毒。什么毒物能毒死一个人,又不会在人体里残留?”
“我好像听说过类似的案例,慢性中毒的确能杀人于无形。”金队长皱起了眉头。
“除了使用化学毒物,我觉得更好的办法就是利用食物相克的原理,攻击人的脏器,致使重要器官衰竭。”
金队长瞪大双眼说:“刘牧师就是肝脏衰竭死亡的!”
“我问过刘牧师的责任护士,刘牧师有肝炎病史,曾经急性发作住过院。后来虽然康复了,但他身体一直不好,加之,没有戒酒,所以,他的肝脏功能不如常人。”
“这么说,下手的人对他的病情十分了解。”金队长喃喃自语。
“酒精会伤害病弱的肝脏,但可惜,刘牧师不是嗜酒如命的人,他很节制,小酌即止。那怎么办呢?什么东西能最大限度地损害刘牧师的肝脏而致他于死地?”
金队长一动不动地盯着我,默不作声。
“老金,你还记得那包胡萝卜粉吗?”
“记得,你在叶英子家里找到的。”
“对,那些胡萝卜粉本来是粘在刘牧师办公桌上的。在刘牧师的日记本里有这样一段:‘费了好大劲才喝完杯子里的东西,因为约翰又来干扰我,老是伸出爪子来试图打翻我手中的杯子。’刘牧师喝的是什么呢?”
“胡萝卜汁?”金队长半信半疑地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点头说:“他说‘约翰又来干扰我’,意思是说他不止一次喝胡萝卜汁,每次他的猫都会来干扰。这里我还有个猜测。”
“什么?”
“有关那只叫约翰的猫死掉的原因。”
“说说看。”
“约翰老是干扰刘牧师喝胡萝卜汁,妨碍到了凶手的计划。”
“可是,那只猫是在刘牧师死后才失踪的。”
“所以有另一种解释,约翰认得凶手,甚至可能攻击过对方,它彻底惹恼了凶手。”
“世上有这么聪明的猫,会为主人报仇?”
“约翰是有点与众不同。”
“好吧,姑且这样。那你是说,刘牧师是喝了胡萝卜汁死的咯?”金队长疑惑地问。
“不是喝胡萝卜汁死的,”我摇摇头说,“是喝完胡萝卜汁后再喝酒,两者产生毒素,造成肝脏衰竭。”
“可是,刘牧师不是很少喝酒,酒量又不大吗?如此产生的毒素能致命吗?”金队长思路清晰,又讲到了点子上。
“这个问题也难倒过我。但是,后来,我又想到一个假设。”我起身活动手脚,但没站稳,险些摔倒。
金队长及时扶住了我说:“你没事吧?”
我倚着门框笑了笑:“一个很少喝酒,酒量又不大的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改变习惯?”
“烦心的时候咯,人一心烦就会喝过头,这是我的亲身体会。”金队长摸着板寸说。
“再加上另一个人刻意劝酒,灌酒。”我接着说道,“凶手本来想找个理由约刘牧师喝酒,但刚好,那段时间刘牧师碰到了令他心烦的事,凶手就借机经常邀他喝酒,于是刘牧师就稀里糊涂地毒死了自己。”
“按照你的假设,刘牧师的死就顺理成章了。”金队长低声说道。
“但仅仅是假设,证据就要靠你们来搜集了。”我说,“友情提供一个疑点,刘牧师为什么要喝胡萝卜汁,纯属个人爱好还是有人使他萌生这个想法。”
“谢谢你的提示,我也友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