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传统武术与汉族传统武术相比,既有相似之处(均有刀、枪、剑、棍、拳术),又有自己的独特之处。苗人居处山多地少,地无三尺平,受地理环境限制,动作路线多直来直去,来往反复,且多用“品字形”,以一点为中心,向四周击打。与八极拳一样,号称“拳打卧牛之地”。
其武术也分为拳术和器械两大部分。拳术主要有苗族拳、蚩尤拳、猴拳等;器械套路有苗族棍、牛尾棍、四门棍、苗族双刀、双锤、环三解阴叉、刀、矛、竹条镖、烟杆、棒棒烟、鞭、戈等等。
石铿演练和使用的,正是蚩尤拳。
袁贺明原本计划是被扣住脉门,右手翻腕,小鱼际切他腕关节,这样自己不会受伤,对方只是八块腕骨错位,别人也不会看出来。对面再次吃亏,自然会停手。
可是当袁贺明脉门被扣住后,只觉得刺痛扎进小臂骨头,想不到对面的劲力能透骨。是自己低估了对方。
手腕吃痛,身体本能做出反应。后脚蹬地,右臂劲走螺旋,使出太极的缠丝劲,挣脱对面的阴阳手。劲力未衰,一拳钻了过去。
石铿发现对方竟然能挣脱自己的阴阳手,心下愕然,觉得一股螺旋的力量朝自己下巴袭来。左手过来格挡,右手前推,想抵御住这股力量。
太极拳讲究不丢不顶,不能和对方力量直接对抗。袁贺明觉得对面在和自己硬顶,钻出去的右手一卸力,右臂绵软,石铿又重心不稳扑过来。
袁贺明的钻拳、卸力,都是习练内家拳推手的结果,能随对方的劲力变化。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不是思考后的行为。交手只在电光石火间,哪容得及思考?
袁贺明发现对面再次扑空,右拳再次走螺旋劲,崩拳如离弦之箭,打在石铿腹部。石铿闷哼一声,趴在地上,良久未缓过气来。
袁贺明心中一惊,“糟糕!本能反应不受控制,劲没兜住!”赶紧去扶石铿。
符灵见袁贺明一钻一扯一推,青年男子倒地,刚想叫好,看见男子趴在地上的气息不顺,隐隐觉得不妥,也过来查看伤情。
在围观众人看来,从两人交手到石铿倒地,不过几秒钟的工夫。他们寨子里的青年在这个外族小伙子手下竟然撑不过几秒,只觉得面上无光。
内家拳谱里讲,“不招不架,只是一下。”袁贺明刚刚的那一钻一扯一推,在旁人看来,就只是一下而已。
石铿趴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幸亏有棕木甲的保护,袁贺明的拳劲只是打在皮肉上,没能透进去伤及脏腑。
符灵袁贺明上前去扶,他挣脱二人,起身拱手:“袁兄弟拳法精湛,我自愧不如!至于你的女师父,我就更没脸比试了。”说完,长叹一声,推开众人,缓步离开。
围观群众鸦雀无声,一会儿,响起稀稀拉拉的鼓掌,接着是大家的雷鸣般的掌声。
符灵看向袁贺明,笑着说:“乖徒儿,你真棒!”
袁贺明面露不悦,说道:“谁是你徒儿了?你差点惹祸知道不知道?”
符灵做个鬼脸,虽然心里觉得不安,仍然嘴硬地说道:“就凭你这三两下能惹什么祸?”
两人刚要离开,石铿离开方向有呼喊声传来:“哪里来的小崽子伤我孩儿?”
袁贺明定睛一看,是个五十来岁的汉子,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袁贺明看向符灵,说道:“祸来了。”
顷刻间,汉子来到袁贺明面前,说道:“是你假扮苗人伤我孩儿?”
符灵抢先一步,说道:“是你儿子要和我们比武的,我们才应战。你儿子技不如人,输了,你心里有什么不平衡?”
汉子听到符灵这句话,更加生气:“技不如人?你是说我石客崀不如你?打不过你?”话音刚落,撸起袖子一把抓向符灵肩膀。
袁贺明见石客崀直接对符灵出手,右手迎上去撅住对方手指,上臂顺势把符灵挡住身后。
袁贺明右手再次被扣住,感觉被一股大力拉向前面,然后咽喉就被对面左手锁住了。
蝎子钳!
咽喉一被锁住,有种恶心伴随着窒息的感觉。
符灵顾不得旁人在不在场了,勾动手指,周围的花灯、水果、一人高的芦笙全向石客崀砸了过来。
袁贺明觉察周围气场异动,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对符灵使眼神,想阻止符灵御物。
但是符灵此时哪管那么多,袁贺明两次为自己出头,虽说第一次是被动,但也是替自己挡了麻烦。
就在杂七杂八等家什砸过来时,袁贺明胸腰折叠,左手扣住对方锁喉的手腕,低头颔首,生生把石客崀手腕关节扯脱了臼!
符灵见局势生变,收手,杂物在半空掉落,围绕两人散落一地。
石客崀吃痛,左手锁不住,右手依然死扣住脉门。忍痛身体一拧,将脱臼的左手甩向袁贺明面门。
袁贺明咽喉一旦解放,就算彻底解脱了。左脚后撤半步,蹬地发力,意识守在右手食指尖,食指领劲向前旋转,带动石客崀的右腕也转动。
石客崀眼看扣住的脉门要挣脱,又加力死扣。
袁贺明不管右腕钻心的疼痛,右食指继续领劲,右臂旋转,意识移到右肘关节去找自己尾骨,右膝屈曲内扣。
“哎唷!”
石客崀被袁贺明掼在地上!
这是八卦掌的劲力配合太极拳的揽扎衣,虽然动作外形与演练套路不同,但劲路一样。内家拳不讲动作,讲究劲路。
袁贺明挣脱,左手揉搓着被扣得发紫的手腕。
石客崀被摔得发懵。平日里都是自己横行乡里,今天却当着众乡亲的面,被一个外来年轻人摔倒,又羞又怒。从地上一跃而起,再次扑向袁贺明。
“石三儿!住手!”
此时,蓝潜溟和麻阿婆走过来,麻阿婆大喝一声。
石客崀听到麻阿婆的呼喊,停下来,耷拉着头,站在一边,憋红了脸。
麻阿婆走过来,嗔道:“多大的人了,和后生抡拳头挥胳膊,丢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