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前往龙脉上穴位附近。
路上,随处可见砍伐林木的迹象。冬天,林木叶落,更显得泊山光秃秃。还有开山采石的石场,选址恰好在龙穴上,不知道是偶然还是故意人为。
黄圭感慨:“我神州大地,龙的传人,却正在毁坏龙脉,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怜。”
袁贺明和符灵二人沉默不语。
到达第一个龙穴,袁贺明闭上眼睛,神识布散开,细心感知。察觉到地下有能量涌动,并伴着隐隐约约的龙吟之声,声音似有似无时断时续,像是久病后气息微弱地呻吟。
见周围无人,黄圭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紫檀小盒和几炷香,让袁贺明点燃三支香插在地上。
黄圭双手结印,闭目祷告:“泊山山灵听我言,黔首黎民无知无畏,毁坏龙脉,当受责罚。但毕竟少数人为非,恐责罚太大延及无辜。我今奉轩辕仙帝旨意前来安抚,祈请放过当地百姓。”
说完,黄圭将紫檀小盒打开,里面是几粒丹丸,在紫檀盒中滴溜溜滚动不停,像是有自己意识一般。
取出一粒丹丸,放在香的前面。在丹丸触地的一瞬间,丹丸嗖的一声消失不见。
符灵惊得长大了嘴巴,舌挢不下。
袁贺明再细心感知,龙吟之声渐息,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抚。然后香柱后面不远处,起了阵旋风,旋转了一会儿,上天消失不见。
黄圭睁开眼睛,说:“好了。咱们赶往下一处。”
依次到达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龙穴,袁贺明和黄圭点香、祷告、放丹药,如法炮制。这时已近下午三点,三人早饭午饭也没来得及吃,只是吃了点随身带的芝麻饼和辟谷丹。
第五个龙穴位于泊山的另一个支脉。
龙穴所在的地点位于一个私人的山头上,被人承包了,开了个养鸡场。三人走到半山腰,路被封死。旁边有住户,是场主。想上去,得经过养鸡场主的同意。
三人找到养鸡场主,是个中年男子,腆着大肚子。
这几年卖山上养殖的落地散养鸡发了财,吃得脑满肠肥,身体横着的宽度几乎和身高一样。
符灵说:“我们是旅客,想去山上看看。”
场主说什么也不同意,操着带有百越口音的普通话,说:“看咩嘢?有咩好看的?这是我的私人农场,你们快走快走!”
符灵有点生气,杏眼圆瞪,作势要教训他。
场主看见符灵一幅要吵架的样子,破锣般的嗓音提高了八度,吵符灵喊道:“做咩嘢?丫头片子要打人啊?细佬,来啊!”又朝黄圭和袁贺明瞪眼。
袁贺鸣赶紧拦在符灵身前,陪笑道:“您好,先别生气,我们只是想上山看看,半个小时左右立马出来。”
场主说什么也不同意。黄圭在旁边看着场主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符灵再也忍不住了,勾动右手小指,养鸡场主身后一粒石子弹射到他的后脑勺上,登时起了个包。
男子“哎哟”一声,痛得捂住头,开始骂:“你们谁打我?”
这是黄圭笑了,说道:“我们站在你面前没有动,谁能打到你的后面呢?”
男子破口大骂,说了一堆家乡话,三人没听懂。符灵再次勾动小指,男子身后不断被石子打中,疼得吱哇乱叫唤。
符灵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
男子看到三人的神态,也知道是他们搞的鬼,骂的更厉害,抄起路边的一节木头,劈头盖脸就向符灵打过去。
袁贺明见状,矮下身子,一下子撞过去,肩头撞他在腹部,男子当场晕了过去。
黄圭叹了口气,说:“蛮人不知礼,给个教训也好。”
三人上了山,找到龙穴,发现刚好在鸡舍旁,积压了很多鸡粪,臭秽难闻。黄圭看到遍地鸡粪,眉头紧锁,说道:“此穴刚好对应龙脉的头部,如此腌臜之物放在龙头上,实在令人不忍直视。”
符灵不肯上前,黄圭找到个铁锹,铲除鸡粪,铲出块空地。燃香祷告,拿出丹药,放在地上,这次丹药却没有化入山脉中,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丹药像之前那样消失,一直到香柱烧完,丹药毫无变化。
黄圭心中觉得不妥,神识有点不安定,觉得有事要发生。收起丹药,朝符灵和袁贺明说道:“快下山吧,阻挡不了了。”
袁贺明也觉得地下涌动的力量压制不住了,正在向上翻涌,足底深处传来巨大的震动。
三人离开养鸡场,农场主依旧躺在地上,挺着个大肚子仰面朝天,黄圭在他肩头拍了一下,男子缓过气来,睁开眼睛,蹲在地上发懵。
黄圭向他说道:“别进屋,找个空地!”
话音刚落,大地轰隆隆地震颤起来!养鸡场主的房子都震倒了。
地龙翻身!山崩地裂,天地变色!
三人窜上树上,随着树木枝条的摆动上下起伏,卸掉大地震颤的力量。三人随着枝条摇曳,好像大海中的扁舟。
袁贺明被震的肚子里翻江倒海,想吐。想看远处分分神,往山下望去,看见山下的屋舍瞬间成为废墟。整个泊山都在怒吼,巨大的石块滚落下去,砸毁房屋,砸毁道路桥梁。轰隆隆的声音不绝,地下像有霹雳在滚动,声音巨大,又好像万马奔腾万鼓齐鸣。
养鸡场主被震得七荤八素,跌坐在地。
此时,突然,山上有一块圆桌大小的石头滚落下来,刚好向这个胖子砸去!
符灵眼疾手快,念动口诀,控制下落的石头。奈何石头过于沉重,滚落之势达万钧,符灵御物手段还不够强,只是减缓了下落的速度。
眼看石头要将这胖子砸为一坨脂肪,袁贺明从树上跳下来,几步迈到养鸡场主身边,用身体直接撞击石头。
袁贺明的身体强度与力量今非昔比,再加上奔跑的冲击之力,石头硬生生被袁贺明撞开,向山脚下滚落。符灵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惊叫起来。
差点变成肉泥的胖子吓得脸上没有血色,话也说不出来。袁贺明也因为体力的突然爆发而浑身大汗。
约莫几分钟,地震停了,山下开始传来惊叫和哭喊声。
三人下了树,袁贺明看见符灵脸色煞白,嘴唇也开始发白了。想自己样貌应该也差不多。
黄圭说:“下山救人!”身形晃动已经百米开外,二人追了上去。
到了山下小镇,目光所及到处是废墟,道路开裂,有的道路甚至不能通人。河流里的冰块裂开,河水泛溢上来,浑浊不堪。有的地方平地里积水盈尺,深的地方甚至能没人!
符灵一时间茫然无头绪,不知道怎么办。
袁贺明大声说道:“分头行动!先往有哭喊的地方去救人!注意安全!”
袁贺明与幸存者一起救人,听到废墟下面有人喊叫就搬开石块,看到有人受伤就处理伤口。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袁贺明膂力较之以往有了很大提升,后背两条大筋一直延伸到小腿侧面,身体的变化功力的提升,在救人的过程中开始体现出来。
几百斤的石块木头,袁贺明双手扣住,蹬地发力,一下子搬开。
符灵想使用御物之术,又担心惊到普通人,看向黄圭求助,却看到黄圭盘膝坐在地上,脸上挂着两道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