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澜回去后,并没有直接回家,她希望能不声不响地把这件事办好。所以直接去了当地的法庭。青澜与当地的法庭庭长由文字结识,也算是多年的文友。虽然平时不太来往,但在这件事上,这位朋友还是很尽力地帮助她。她到法庭后,跟庭长打了个招呼,她也很热情地招待她,因为庭长业务挺忙地,把青澜安顿好后,就忙自己的事去了。青澜于是给她的前夫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回来了,让他来法庭。而且青澜怕出事端,告诉他让他自己来,不需要家里的任何人参与。
他还是很认可青澜的话,于是很快自己一个人就来了。青澜的前夫来到法庭,他们在一起把事协商好。对于孩子,青澜是多么希望自己能抚养。可是她真的不能,自己在北京还居无定所,让孩子在北京上学更是想也别想,她只能无奈地放弃了抚养权。而且所有的财产青澜也一点也没要。
她本来就是那种不是很计较财物的人,而她又太了解他了,他把财物看得比命还重要。在青澜看来,自己能逃得出来已经是万幸了,那些东西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样双方很快就协商好了。等庭长办完手中的案子,就给他们出具了一份调解书,这样两人的关系也就正式宣布结束了。
虽然青澜放弃了所有的东西,但一些小的东西比如说她写的那些稿子,她的照片需要拿回来。两人办完手续后,青澜就跟着她的前夫去家里拿属于自己的东西。
走在路上,青澜对他打趣说:“你还真挺有本事,这么快就有了。”
前夫有些自豪地说:“那当然,你走了,我不能不找个吧,再说你这样坚决地同我离婚,不正合了你的意吗?”
青澜说:“你能找到,我真的挺高兴,谁给你介绍的?”
当然青澜说这一句话是真诚的,因为他虽然性格不是很好,但对青澜一直很好,就凭这一点,青澜也希望他真的有个幸福的生活。而且青澜也曾听他说过,那个女的对孩子也挺好,青澜当然为他高兴。但青澜又担心,他的性格是否也会对她也像对自己一样,慢慢地把人赶走一样呢?于是青澜问他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听青澜这么一说,他似乎情绪有些激动地说:“唉,别提了,我是通过婚姻介绍所认识的她,从认识到现在我已经花了七千多块钱了。”
七千多块钱对于比葛朗台还要吝啬的他来说,那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他竟这么舍得花钱?我跟了他这十年,总共花在我身上的钱,也没这些的一半多。唉!”青澜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
想想自己那时辛辛苦苦跟他在一起过起来的成果,却被一个不相干的人,轻易地享受,她的心里是多么的不平衡。
但青澜就是那样看得开的人,虽然这样想着,但又想到自己终于逃出了一个让她可怕的笼子,也算是幸运了。以后的日子也不再像过去再那样难过了,心里甚感欣慰。她还是是打趣他说:“你还真舍得花啊,如果早这样,咱们之间能闹到现在的样子吗?以后真要大方一些,别再死过日子了。”
“这事你管不着,我的生活我自己安排。”他有些硬气地说。
听了他的话,青澜有些感到自己的预料是正确的,也不再说什么了。而实事上也是这样,就在他急着跟青澜离婚后,准备结婚不久,那个女的就不再跟他联系了,两个人的关系就断了。
青澜从孩子那里了解到,这个女的带着一个女孩,人挺善良也挺能干,对他和孩子都很好,而且孩子跟女人的孩子相处的也不错。他们两个之间断了,并不是这个女的不想跟他过日子。是他们两个在一起后不久,他的自私、吝啬、暴躁就充分地暴露出来,女人感觉无法跟他过日子,所以才跟他果断地断绝了关系。
很快,青澜与他回到了曾经的那个家。说实在的,青澜对这个家还是蛮有感情。他们结婚时,院子没有现在完整,当时只有五间平房和大门。做饭只能在东墙搭了个棚子。由于他家的条件不好,结婚后至到生了孩子,欠了很多的债。
幸亏,他还有手艺,而青澜虽然找不到好的工作,但她能吃得了苦,也能做得了一些零碎活,两个人就这样如蚂蚁般地经营着自己的家。随着孩子的慢慢长大,他们不仅把欠的债全部还了,而且又把四周全部盖起房子,地面也铺了一层水泥。这样这个家就变得有点样子了,虽然称不上什么别墅之类,但让人住着也是很舒心方便。
盖好房子不久,又把家里重新装饰了一遍,把家里的家具都换成新的,算是挺不错了。而且喜欢养花的青澜,也在花池和台阶上种了大量的花,使得整个家里充满着活力和温馨的气息。
在这个家里,青澜已经记不起,它给喜欢文字的青澜多少灵感,她还记得自己或是一家三口坐在平房顶上看星星、看月亮,还有那雨中的彩虹、火烧云、傍晚的晚霞;或是春天来了,四周的桐花、槐花送来阵陈馨香;也记得夜晚月亮透过窗子柔柔泻入的神韵……现在回到这里,它还依然是它。
但可能由于他和孩子长期在城里不经常回来,整个院落里透着一份浓浓的孤寂,院子里的花盆已经被搬到屋里,花坛里的月季花孤零零地站着,独自忍受着冷落,而无花果的待遇好一些,他看来还是比较爱惜它的,给它们包了一层破布。青澜感受着,心有不忍,可是这里已经不属于她了。她忽然有个想法,想把自己的那些花盆带走,可是她又想,她的母亲并不喜欢花,也没会照顾好他们,他既然知道冬天把那些花搬到屋里,总算还懂得照顾,就想着留在这里吧。
青澜很快把自己曾经写过文字的那些纸张收拾好了,但很可惜,她曾在一个本子上曾写过的一些文章,但那个本子却找不到了。青澜虽然觉得惋惜,但也没有办法,毕竟她找了很长时间没有找到,而且她也不希望再在这里呆下去。
青澜知道他们结婚后,还有一床新被子没有用过,那是她的嫁妆,于是青澜就问他,她能否把这床被子带走,毕竟青澜在北京的条件不好,这床被子挺厚的,对于青澜来说能用得着。但是青澜这个小小的要求被他拒绝了。青澜出大门时,看到电动车还在那里放着,于是就对他说,要不这个电动车我骑着吧,以的我回来时也方便。这样的要求也被拒绝了。就这样,青澜带着一堆破纸回家了。
青澜心里还真的不好受,过了十几年的日子,最终自己只分得了一堆破纸,他口口声声地说爱自己,离开自己无法活。而且他们在一起时也对自己好过,却没想到关系破裂,他竟是如此决绝,连一床被子,一个破电动车都不会舍得给自己。青澜不仅想到了丰京源,虽然他们在一起,他又给予过自己什么呢?自己也是那样的用心付出啊。所以必须要与他断绝,不能再这样跟他交往下去了。
青澜回到家里,母亲看到她带了一堆破纸回来,很惊讶地问她说:“你怎么回来了?这些东西是哪儿的?”
“我刚跟他办完离婚后续,这些东西是我从他家里拿回来的。”青澜说。
“啥?你跟他办完离婚后续了?就拿回来了这么点破东西,十年来你过的那些东西都给他了?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我知道,我提前跟你说一声,你肯定不会让我这样做的,可是我真怕因为财物的事,他又反悔了,我真的不想再跟他过下去的,您不是一直支持我离婚吗?”青澜说。
“我当然支持你离婚,可是你这样地净身出户多委屈啊!咱们就这样便宜了他吗?”青澜的母亲有些不满地说。
“他能跟我离婚就不错了,再说孩子还跟着他,就算这些东西留给孩子吧。”青澜安慰母亲说。
母亲还是有些不高兴地说:“反正你做事有你自己的主意,根本也用不着我们,我说的话是多余的,你知道吗,我看到你离婚只拿回这些破纸,心里是啥滋味,我还真怕人家笑话呢?”
“笑话啥,在别人的眼里,可能这些纸不值一分钱,但在我的眼里,却是无价之宝,这都是我的辛苦付出。能得到它们比那些财产强多了。我就是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把孩子的抚养权争过来。”青澜有些伤感的说。
“你怎么就这么傻呢?要孩子干嘛,如果孩子不跟着你,你以后再找还容易些,如果跟着你,你再找对像就困难了。”青澜的母亲说着急了。
青澜知道,母亲说这些是为自己好,可是如果母亲能帮助她抚养孩子,蛮能做到。但是在此之前,母亲已经把青澜的这个想法给毫不客气地给否了,这也成了青澜放弃孩子抚养权的主要原因,所以她在心里是有些怨恨母亲的。
但也没办法,退一步讲,即使母亲愿意帮她抚养孩子,他也是不会放的,他已经把孩子看作自己生命的一根支柱,当然会死死地抓住不会放手,所以有着太多的原因让青澜不得不把孩子的抚养权放弃了。青澜听母亲这样说,心里对母亲升起了一股怨恨,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我这辈子就是不嫁,我也想把孩子的抚养权要过来,可是我却没有那个能力。”
母亲知道,青澜提到孩子,就像失去理智一般,也不想跟她多计较,就关心地问她说:“你吃过饭没?”
其实青澜从下火车后,不用说饭,就是水也没喝一口,但一直有事做着,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听母亲这一问,她感到又饿又乏,说:“我先不吃饭了,累死了,想去躺一会。”
母亲说:“你先去躺一会吧,我去给你做饭去,睡一会再吃。”
第二天,青澜抽空去看了看孩子,看完孩子青澜就回北京了。回到北京后,很长时间她都没有理会丰京源,丰京源也没有来找过她。有一次,丰京源在QQ上问她说:“你回来没?”
“我不回来,工作还干不?”青澜说。
“那你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呢?”丰京源有些怪意地问。
“我凭什么要跟你说?”青澜反问他说。
“我就讨厌你的带刺,为何有话不能好好说?”丰京源说。
“我就不喜欢好好说又怎么样?”
“好了,我不跟你斗嘴,还顺利吧。”丰京源说。
“他都同意了,能不顺利吗,从法庭出个调节书就完事了。”青澜说。
“离婚在你的嘴里还真容易。”丰京源说。
“那是分情况的,相当初他不愿意时,也没有离开。”青澜说。
停了一会,丰京源又说:“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啥事?”青澜心里有些紧张。
“就是……就是你给我买的那条裤子,我不小心丢了。”丰京源有些吞吞吐吐地说。
“啥?”青澜顿时火冒三丈,“你要不喜欢完全可以再送给我,何苦把它给弄丢了?”
“我知道你会生气,所以一直不敢跟你说,我真不是故意的。”丰京源说。
“你怎么没有把你自己丢了?你又能证明你不是故意的?”青澜毫不相让地说。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穿了挺长时间的,我就把它洗了,洗了我挂在那里晾了,我们这的人太多、太杂,也不知道是谁给拿走了,我找了好几天,我都没有找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错了不行吗?”丰京源道歉着说。
“你错了,你错了,你天天错,以后休想再让我给你买一次东西。”说完,任何丰京源说什么,青澜也不再理会他,而丰京源说得多了,青澜有些烦了,她直接就把丰京源的QQ给删除了。而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也不再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