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激起一阵涟漪,从中心向四周蔓延。我等着傅说说下去,可傅说却没再说些什么。
最后,他伸手抚向了我的眼睛,因为没有防备,我下意识往后缩了下。
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别怕。”
我便不动了。
隔着纱布,暖意从他的手心传到我的眼睛。
眼睛的疼痛在缓解。
“百虫的毒已经在消散了,但距离完全消散还需些时日。”
“白岁洞里没有阳光,阳光照不到这里,但等你眼睛好了,我们可以去外面,在这段时间里,我陪着你。”
我抓着傅说的衣袖,无意识的答了个好。
周围的水流在变得温暖,少了冷意。这里没有阳光,现在却温暖的像被阳光笼罩。
傅说收回了手。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被困意包围。
“谋相……”我喃喃。
“困了便睡一觉,神水会护着你,我也在。”
像是印证他的话,周围的水流仿若有了生命,轻轻托着我。
我不禁松开了抓着他衣袖的手,要沉入水里,却又在下一刻被他拉住。
“睡一会。”他说。
“那谋相呢?”我呓语。
“什么?”他问,又道:“我在。”
我没再开口。困意浓郁,只是在心里说完了那半句话——那谋相呢,你的伤怎么样了?
然后,我做了个梦。
梦里是余山。
梦里的余山没有风雪,这里阳光明媚,到处开着红艳的花。
万物肆意的生长着,生灵穿越在茂密的树丛里。不知名的鸟在上空飞着,天空湛蓝而广阔。这一刻,连风都显得多余了起来,似怕扰了这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
“芷素上神。”身后传来人的呼喊。
风在这一刻吹来,吹起了我的白裙,扬起了我耳边的发。我下意识转过身去,阳光刺眼,我抬起手遮眼,却看不清向我走来的人。
一旁响起白鹿的鸣叫,周围的花树随着突然的风晃动着,花的清香沁人心鼻。
“你是?”梦里的我问道,有点失神。
来人向我靠近,走到了我的面前。可阳光晃目,我抬头也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有跳动的心和一旁灵兽的鸣叫让我不禁觉得燥热。
阳光明媚,脸颊滚烫。
然后他凑上了前来,抬起了手,伸向了我的脸。不禁闭上了眼。
他的动作一顿,之后是一声轻笑。接着替我将发丝别到了耳后。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风把你的头发吹乱了,阿素。”
声音温柔,像蜜糖。
我猛的睁了眼。迫切的想看清他的模样。可是阳光却不知怎么了,一直模糊我的视线。我使劲揉搓着眼睛,最终也只是看到了一个虚影。
那个人嘴角弯着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就温温柔柔的站在阳光里。身上的明黄色衣袍随阳光泛着光,那么耀眼。
眼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
“怎么了,阿素?怎么哭了?”
他就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我就难过的不得了。
我低头擦着泪,哽咽开口:“我没事,阳光太刺眼了,真的,我没事。”
可再抬头,眼前就没有人了。
我愣在原地,过后又慌慌张张,东张西望,寻找着他。我想大声呼喊他,下意识想叫他的名字,可那个名字堵在嘴里一直喊不出来。
“你在哪儿?你去了哪?我…”我慌的像个孩子,走得磕磕绊绊,在林子里找着他。白罗裙沾上了尘土,衣袖被树枝勾住。可我找不到他。
最后,我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手臂蹭着地面擦出一条血痕,可还是抵不过心里的沉闷。我跪坐在地上,将头埋进了臂窝里。
“别离开我好不好…”
别给了我温柔就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小夭?小夭。”
“别走!”我哭喊着醒来。又因为喉咙不适大声咳嗽着。
好一会,我才从梦境里脱离。
傅说果然还陪着我,就拉着我的手臂,轻轻唤着我。
“我做了个梦。”我道。
“神山上有精鬼,惯会入梦扰人。”傅说开口。
我了然,不再言语。梦境带给我的真实感还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可突然,胸口又传来一阵刺痛。我按着胸口,蜷缩了起来。
“怎么了?”傅说抓着我的手一紧。
可疼痛让我连开口回答他都做不到了,我咬着牙,低声嘶吼着。
“是百虫的毒。”傅说道。
就像是千万条虫子在经脉里咬噬着。一阵又一阵,完全不停歇。
“好疼。”我哭出了声,紧紧抓着傅说:“好疼,傅说。”
周遭的水流本来是沉寂的,现在却开始流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而我抓着傅说的手,哭的嘶声竭底。
“小夭。”傅说唤着我的名字,暖意不断从他的手心传递到我的手心。“”